第一百二十二章：再来一次
宁瑶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霍念念，只好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但霍念念却忽然这样转过头来，问了宁瑶一个问题。
“你说……妖死了以后也会有灵魂吗？”
少女有一刻的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从理论上来讲，人死后有没有灵魂都尚且是个未知数，何况是妖这种……
她当时写的时候也没有注意过这么细节的设定问题啊。
但这里是架空的世界，所以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对吧？
“额，也许有吧。”她想了想，还是这样回答道。
霍念念却继续低下头来，念念叨叨得很像自言自语，“我小时候听家里的人讲，说人如果死了以后，若生前的心愿没有得到满足，灵魂就还会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你说……霍嫣会不会也很想回来？”
少女眼圈红红的，“可是顾大侠走之前给门前都布置了剑气，说是妖魔鬼怪都难以接近的……这样的话，她是不是想回来都回不来了？只能在外面飘荡再飘荡？”
宁瑶：“……”
她叹了口气，对霍念念说道：“就算真是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一切发生了就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再后悔自责也没有用啊。还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以后？”
霍念念的眼睛灰暗着，嘴巴微微张开，在唇齿间慢慢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字眼，耷拉着脑袋说：
“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也想像不到以后会怎么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敢去想。我现在只是很害怕，感觉以后是一片黑暗的……”
宁瑶在一旁看着霍念念这样自暴自弃的样子，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是啊。
虽然是庶女，但霍念念好歹也是在别人保护之下长大的，以前从来不需要担心家族生意，更不用担心吃穿住用，日子也就是这样没心没肺，一天天混过来的。
可如今霍嫣不在了，整个霍家的大厦都要将倾，又怎么可能影响不到她呢？
别说霍念念自己不敢想了，宁瑶也不敢想这个小姑娘以后会怎样。没有了霍嫣这把保护伞，在这种万恶封建的社会，她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哭的小庶女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话语权。
“如果……”
宁瑶清了清嗓子，心脏在很窘迫地狂跳，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咳咳，念念我是说如果啊，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一次，你还会那么希望你家姐被收妖师戳穿然后收走吗？”
少女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宁瑶本以为霍念念应该会坚持己见，就算她现在看起来再难过，但若是真让她再选择一次，未必会有任何变化。就像霍念念自己说的哪有，虽然她家姐给她的疼爱是真实的，但给她的伤害也是真实的，且是无法抹消的。
可霍念念听了她的话后却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地上，反而像是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似的。“如果再来一次……”
她忽然笑了一下，就好像在嘲笑自己的无知。
“很有意思的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想再牵一下她的手，再求她做一次桂花糕。然后告诉她，我其实很想和她回到小时候那样。不会再惹她生气，不会再到处乱跑，不会再故意说气她的话。”
霍念念说的很慢很慢，眼神也无声无息地变得温柔沉静下来，好像她一边说着，一边脑袋里已经有了画面。
“如果再来一次，我就不跟她抢苏公子了。”
“如果再来一次，我只希望她好好的活着。”
“因为她理应该……比我活得更好。”
有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少女的脸颊吧嗒一声掉了下来，砸落在了尘土里。
“可是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
霍念念抬起头来，双眼通红，声音颤抖：“哪有什么如果，我根本没有机会了啊。她就算没有死，也不会再回来了。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永远都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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