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莹莹沉默。
“明知他有女朋友，依然不折手段接近……身为书香门第的女孩，家教应该挺严，没想过被家里人知道之后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程莹莹没想到自己的背景被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淡定从容发生龟裂，再也无法稳住：“江先生想做什么？”
“这是你们的事，我不会做什么。”早在察觉到江深总是深夜不归，他就让人去查了，没想到查出来的东西让他倍感意外。
他这个弟弟，倒是本事大得很！
“那您……？”这个人太高深的莫测，也太跳脱，她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完全被牵制着走。
江锦抽完一根烟，神色淡淡说：“你该下车了。”
程莹莹：“……”
她冲外面看了一眼，这地方并不好打车，但在江锦说了这话之后，也不敢赖着不走，暗中深深吐了一口气，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
程莹莹下了车，江锦直接锁了车门，开车扬长而去，到公司时，刚一点半，距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他吩咐助理：“去查查江婉儿最近的动向。”
“四小姐？”助理狐疑中，在接触到老板不友善的眼神之后忙说，“这就去安排。”
将会议资料留下后，助理就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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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一手打着吊针，一手翻看着手机，她给那个号打电话回信息都没有任何的回应，就像是恶作剧，骚扰了之后就玩儿消失。
如果这不是程莹莹所为，那么又会是谁？
会是那一场聚会的其中之一，还是隐藏在暗处之人？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让自己与江深分手？
如此的话，那有没有可能会是江婉儿？
毕竟她可一直对自己不待见，见强硬的态度不行，就换成了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只是不知在这件事当中，程莹莹是否知情？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她对江深是有情的，也就是说，无论知情与否，她都是愿意的。
这样一来的话，那就有意思得多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江婉儿，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来。
江锦说得没错，她与江深谁都不忠，所以在这段关系里，谈不上谁对不起谁！
这时房门被推开，江深走进来，放下饭盒，开始捣腾小桌，然后将饭菜一一摆上。
见她还在输液，于是主动担起喂饭的职责。
饭到嘴边，海棠头一偏，拒绝之意明显。
江深脸色一僵，手没收回，嗓音沙哑哄劝：“就算你与我生气，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你不吃饭惩罚不了我。”
海棠深深看着他，半晌，问：“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江深垂眸：“嗯。”
“多久？”
“高中同学。”
“原来如此。”海棠苦涩一笑，“既然有情，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没有！”江深受伤地看着她，许久，重复，“没有，就是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海棠深吸了一口气，平息着内心的怒火，冷静说，“你把我当傻子吗？都睡到了一张床上了，你跟我说只是普通朋友！？你出去好好问问，谁会相信！”
江深放下碗，垂着头，神情沮丧又自责：“那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那确实只是一个意外，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意外！棠棠，我……对不起，但我对你是认真的，我都想好了我们的未来，等你二十二岁的时候，我们就结婚。你喜欢画画，我们就开画展，你想做什么都陪你去做……你可以怨我，骂我，甚至是打我，我都愿受着，只要别推开我，别离开我……”
“结婚？”海棠震惊地看着他，“你家里人都不喜欢我，都觉得我不该跟你纠缠在一起，这婚要怎么结啊？”
“我会想办法的，就算到最后真的不能得到他们的祝福，那我们就单独过。”江深突然抱住她，哽咽说，“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求你有同等的喜欢，只希望你能与我一起长久，好吗？”
肩上传来温热的湿意，他哭了。
江深这个人，她发现越来越看不懂了，说他不喜欢吧，又总是表现得很深情，说他喜欢吧，却又从未把承诺做到过。
给了一次次的希望，又给一次次的失望。
“你放开我。”她平静淡然。
江深却是抱得更紧了，好似一松手人就会没有了。
“江深。”她沉下声音喊。
“我在。”他颤着声音回应。
“手上针漏了。”手明明很疼，她却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江深忙松开人，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血液顺着细小的管子倒流，手忙脚乱地按铃。
很快有医生前来。
“流血了！”江深指着海棠的手，慌张地说。
医生上前，先是将输液的阀门关上，看着血液又回流回去，抽了针，换了只手重新扎上。
“二次扎针很疼，千万要注意了，那手能别动就别动。”医生叮嘱了两人就离开了病房。
江深颓废坐下，手插进头发里，头深深垂着：“……对不起。”
“江深。”海棠突然郑重喊。
江深抬头，自责都写到了脸上，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喜欢她吗？”
江深一愣，他没有第一时间说出那句“不喜欢”，而是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很没底气地说：“她只是朋友。”
海棠深深凝视他：“朋友也分很多种，有的点头之交，有的畅谈甚欢，有的生死相依，那你们是哪一种？”
“……”江深答不上来。
海棠也没逼迫他必须要回答，转而又问：“如果，我要你以后都不再见她，你会如何选择？”
“我……”
见他踌躇，难以选择，海棠又换了问题：“既然你放不下她，那我们就分手吧。算下来，我们认识还不足两个月，而你们有着高中情谊，还有着大学情谊，这是我比不上的……”
“不……”江深都没想就给否决了，“我不会分手！”
“我与她，你只能拥有一个，没有两全的法子。”海棠仰望天花板，眼神空洞，像是累极了，“你好好想想，无论什么答案，我都能接受。”
她就是在逼他，想要看看他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从小到大，她看着乖乖巧巧，其实很多人不知，她也是睚眦必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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