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之上,风很大,撞击到窗户之上哐哐作响。
屋内一片寂静。
他们看着彼此。
江深目光淡然,凝视着海棠的脸;而海棠在抛开一切之后就不再伪装那份往昔的天真,她的目光隐含着浅薄的恨意,也有着浓浓的怒与怨。
“江深,你之前答应我的,会帮我查我父母的死因,但是后来你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这件事就好像不了了之了。”海棠轻轻一笑,眼里讽刺之意不加掩饰,“是什么原因让你有着这突然的消失?是因为你发现了什么,觉得没有办法面对我吗?”
她观察江深的表情,话语稍顿片刻:“这个原因是什么,你现在能告诉我吗?”
在江深的沉默之中,她又问:“你敢告诉我吗?”
江深脸上的表情不变,半晌才开了口:“那是我有一些私事要处理。”
“私事?”海棠轻笑,“什么样的私事啊?是在逃避如何面对我吗?”
“没有——”
“你扪心自问,真的没有吗!?”海棠打断其言,突然拔高音量,“你明明知道了你的父亲跟我父母的死有关系,却选择隐瞒我,逃避我,然后又继续跟我在一起,面对我时,你就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吗?”
江深身子一颤,往后退了一小步。脸上的镇定难以维持,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出口变成了:“原来,你都知道。”
他猛地看向她:“你既然知道,那还为什么会继续跟我在一起?”
“真的是我要跟你在一起吗?”海棠掌握了主动权,反问,“难道不是一直在缠着我吗?你看,我都跟你分手了,你还将我带到一个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将我困住,将我关押,口口声声说着要永远都在一起。江深,你好好问问你自己,到底是我要跟你在一起,还是你强迫我跟你在一起?”
“之前呢?”江深并未被带偏,“那之前呢?在程莹莹的事情没有爆出来之前,你难道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吗?甚至那段时间还大有改变,以至于让我产生错觉,觉得你是喜欢我的,是希望跟我在一起的!”
“那只是你觉得的而已,并不是我。”海棠理直气壮说,“是你误将那当作了喜欢,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这样的……”江深往后退了一步,突然上前,捧住海棠的脸,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怒,“不是这样的,也不该是这样的!你就是喜欢我,你就是喜欢我的!”
海棠盯着他,好似被他这一副疯狂的模样取悦,发出轻快的笑声:“你要是愿意这么说,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也可以这么认为。但是你好好问问你自己,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认为的那样,那你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样一个地方……呵……呵呵……这跟你所信奉的真理不就是矛盾了吗?其实你连自己都骗不了,你口口声声的喜欢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你闭嘴!”江深倏忽大吼。
海棠却笑得更加放肆,看着江深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怜悯。
而就是这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江深。他手上一个用力,海棠白嫩的肌肤很快就出现了红痕,她没有求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疼痛,始终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江深。
“你的手可以再往下移一点儿,掐住脖子,再用这样的力道,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就算多了一具尸体,也没有人会发现的。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你将我带到了这里,到时候你回去,依然是江家的二少爷,依然能够享受无数人的追捧,还可照样结婚生子,过你风光无限的一生。”
海棠不止没有求饶,反而在不停激怒江深,好像是在求死。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江深不会杀她,与其优柔寡断地纠缠,不如直接撕破脸,省去了演戏的工夫。
江深忽然松开手,看着海棠脸上那明显的掐痕,手轻抖着,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触碰又好像有些害怕碰到:“棠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一把抱住他,口中一直念着“对不起”。
海棠神情冷漠盯着前方。
江深道了好一阵的歉才松了手,他面带歉意,眼含慌乱道了一句:“你等着,我去拿药。”
说完,人就往外跑了去。
海棠盯着门口的方向出神,手缓缓摸向自己的脸,在触碰到被掐的地方时,有些轻微的疼,她缓缓皱起了眉。
……
江深拎着药箱走进房间,海棠的脸色当即一沉,十分不给面子:“我不需要你来假惺惺的给我上什么药,出去!”
江深明显怔住。
海棠拉过被子背对着江深躺下。
江深上前说:“你的床刚才沾到水了,到另外一间房间睡吧。”
海棠不想理会。
江深说:“你要是自己不愿意过去,我就抱你过去。”
两人僵持了近一分钟,海棠起身走出了房间。
她随意推开了一间房门,见里面的床铺齐全,就走了进去。
江深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跟进去。
本就刚大病了一场,加上又闹了这么一场,海棠一躺下很快便困意来袭,沉沉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之后,江深走了进去,将她蒙着脑袋的被子扯下,动作小心在她脸上的痕迹处涂了药。
上了药之后,见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就着那姿势蹲在床边,盯着她的脸,低声喃喃:“棠棠,你一点都不乖,怎么就不能乖一点儿呢?你这样让我很为难,知道吗?”
他伸手为她将沾到脸上的碎发扒到一边,温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疯狂:“只要你好好待在我的身边,不要想着那不切实际的逃跑,你想要的我都能够给你。其实我知道你是故意生病的,故意洗了冷水,想见医生,想通过医生将你的消息传出去,对吗?真是个可爱的傻姑娘,既然是能够被请到这里的医生,那就不可能会有将消息传去的机会,你这么聪明,却连这个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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