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肖亦寒首先对他们俩表示了慰问，“这一趟西城之行，遇到的危险怕也不少吧？”
秦时笑了一下，摇头：“不算危险。”他说，“跳梁小丑倒是有几个。”
肖亦寒眯眼，看向顾桑：“小桑，你怎么样？”
顾桑茫茫然：“什么怎么样？”
“死者是你的一个粉丝，你的心情好点没有？”
顾桑张了张嘴，组织好语言，飞快说道：“我没事。”
她说，“哦对了，外头那两个人是西城王安家的人。一个是他最小的孙子，一个是他家的种茶少年，叫阿水。”
顾桑侧头：“我个人喜欢阿水多一点，他悟性更高一些。”
肖亦寒微笑：“我知道。但是我们要培养的人，必须是正宗的王家人。”
“我需要王家替我在西城办一件事。”
至于是什么事，秦时夫妻都没有问，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C国的当家人是肖亦寒，而不是秦时。
三人又叙了一下，各自下去休息。
稍事休息，顾桑和秦时又投入到新的工作当中，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很忙，前几天是忙小兰的死，现在回到京都来了，忙的，自然是陆如瑾和李维斯的事。
顾桑去见了金望，这一次，她带着康德去。
金望对于康德说不上欢喜也说不上悲伤，反正就是非常无所谓的态度，让人觉得，他对于‘父亲’，没有半点感觉。
然而康德却当场哭了，七八十岁的一个老人，在自已孩子面前哭成个泪人，撇去所有前提，光是眼下的这一幕，确实很容易让人动容。
顾桑看不得这样的场面，所以她回避了，她也不想知道金望的表现——
每个人对情感的处理方式往往因人而异，而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处理方式更是不同。
顾桑在外头等了十分钟，一个人哪怕有再多的情绪需要宣泄，十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重新进去，康德果然已经恢复常态。
他们父子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道防弹玻璃。对讲机就在他们的手边，但是他们都没有拿起来，而是两两相望。
顾桑干脆地拿起话筒，递给了康德，“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这是你在他获刑前见的最后一面，下一次见面，是法庭。”
顾桑催促：“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你知道我一向有耐心，但你这次不说，下次就没有机会说了。”
她顿了顿：“他可能会是死刑。”
康德震了一下。
接过话筒，将其置于耳边，康德开口：“金望，我是父亲。”
金望没有拿话筒，可是康德和顾桑都知道，他听得到。
“不管我与你母亲之间有怎样的恩怨纠缠，我想告诉你，如果我知道你的存在，我不会让你走上这条不归路。”
他强忍悲伤：“孩子，我是你父亲，我等你出来。”
金望嘲讽一笑。
他没有出声。
康德也放下了话筒，两父子隔着严实的玻璃板对望了二十分钟。
探监时间已到，康德很快被工作人员客气地请了出去。
顾桑留了下来，望着金望笑了笑。
“你很得意。”金望说。
顾桑摸了摸自已的脸：“噢？有这么明显？”
金望勾唇笑。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很得意。”
顾桑坐下来：“有人比我更痛苦却不敢表现出来，所以我很痛快。”
金望面无表情：“我没有痛苦，更加没有不敢表现，我的父亲是谁，我从来不关心。”
“不过现在想来，有父亲的唯一好处就是在临死之前，能够感动自已一把。”
“看，多矫情。”
金望嗤笑：“现在，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母亲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也已经全告诉你了。抱歉，我帮不了你了。”
“不，你知道得足够多了。”
顾桑挑眉，有些惋惜，如果金望没有走错路，他的成就不会低：“你一直在暗地里拆你母亲的台，明面上你是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同时，你也做了许多别人都无法想像的好事，不是吗？”
“你以秦望的名字在米国成立了一个机构，你们机构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对那些在恐怖袭击底下遇难的民众家属进行金钱求助。”
“虽然功过不能相抵，但是我愿意相信，你会用你仅存的良知，替我终止你母亲的罪恶。”
顾桑郑重其事：“你母亲的人已经入境了，但我们还没有查出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根据地是在哪里，接下来会进行什么样的计划……还有很多，我们一无所知。”
她望着金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念念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叔叔，我相信孩子的感觉，她们分得清谁对自己好。你会善待念念、释放你的善意，绝不是因为念念惹人喜欢，而是你本来良心未泯。”
“不必把我讲得那么伟大，我说了，她的事情，我知道得很少。”
金望摊手：“至于念念，我只是一时良心发现。但我的良心，也仅止于念念而已。”
“至于你说的那个机构，非常抱歉，那不是我的，是秦观的。”他说，“他才是真正有良心的那个。而我不是。”
顾桑耸了耸肩，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好吧，我继续去查了。对了，你母亲再过两天就要进行二次庭审，以你对她的了解，你知道她想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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