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都陷入了沉思。他们原本以为和谈会顺利推进,可经齐风这么一分析,才惊觉其中暗藏危机。
然而,尽管大家都意识到了问题,却一时也想不出妥善的应对之策。
事实正如齐风所料。北狄使者再次前来时,又提出了一些新的条件,双方又进行了两次谈判,五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韩墨轩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其实,他和北狄方面早已达成了默契,就是要把时间拖过去,等皇帝给齐风的一个月期限一到,皇帝就要降罪于齐风。
齐风得知韩墨轩与北狄勾结拖延时间的阴谋后,独自在营帐中踱步,神色凝重。
他深知当下局势犹如千钧一发,皇帝齐桓宇限期一月解决北狄战事的旨意高悬,若不能妥善应对,不仅自己守护幽州、振兴大夏的抱负将化为泡影,还可能累及麾下将士与幽州万千百姓。
“思危、思退、思变”,这六个字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
思危,北狄与韩墨轩狼狈为奸,若和谈彻底破裂,北狄势必再度进犯。而此时上谷郡内粮草储备告急,骑兵数量远不及巅峰时期,难以支撑一场大规模的主动出击。
更棘手的是,韩墨轩身为监军,在军中安插了不少眼线,稍有不慎,己方行动便会被其知晓,无疑是腹背受敌。
思退,若和谈失败,自己若公然违抗皇帝旨意,拒不回京,必将被冠上叛逆之名,届时朝廷大军压境,外有北狄虎视眈眈,内有朝廷问罪之师,局面将陷入绝境。
可若乖乖回京领罪,以韩墨轩在朝堂上的人脉与谗言能力,自己大概率会被定罪,多年心血付诸东流。
思变,必须打破这看似无解的僵局。
齐风眼眸微眯,沉思许久后,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且复杂的计划,这计划的核心便是“无中生有”。
他唤来吴复生、跛奴与柳梦璃,三人匆匆赶来,看到齐风严峻的神色,皆屏气敛息。
齐风将韩墨轩与北狄的阴谋告知他们,吴复生听后,一拳砸在桌上,怒声道:“韩墨轩这狗贼,竟如此卖国求荣,殿下,我们直接将他拿下,以叛国罪论处!”
齐风摆了摆手,神色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可冲动。韩墨轩背后有朝中势力撑腰,且目前并无确凿证据证明他与北狄勾结。贸然行事,我们不仅无法将他定罪,还会陷入被动,落人口实。”
跛奴轻抚胡须,沉思道:“殿下所言极是,当下需从长计议。只是这北狄与韩墨轩一心拖延,我们该如何破局?”
齐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我们来演一场戏,一场‘无中生有’的大戏。”
他详细地阐述了自己的计划,三人听后,皆露出惊讶与敬佩的神情。
计划第一步,散布假消息。齐风安排士兵在城中各处酒馆、集市,有意无意地透露朝廷已秘密调拨大批粮草与精锐骑兵,正日夜兼程赶来支援上谷郡。
同时,宣称朝廷已洞察北狄求和背后的阴谋,决定对北狄展开全面反击,让北狄再无进犯之力。
为了让消息更具可信度,齐风命人在城外秘密搭建了许多空营帐,插上大夏军旗,白天安排士兵在营帐间穿梭,夜晚则点燃篝火,营造出大军驻扎的假象。
他又让一些士兵伪装成运送粮草的队伍,推着装满泥土、表面覆盖粮草的推车在城中穿梭,故意让北狄眼线看到。
与此同时,齐风秘密联系了柳梦璃,通过青龙会的情报网络,将这些假消息巧妙地传递到北狄境内。
拓跋烈得知消息后,在王帐中来回踱步,神色忧虑。
他唤来乌勒图与使者,问道:“这消息可属实?大夏朝廷真有大军来援?”
使者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大汗,据我们的眼线回报,上谷郡内确实有诸多迹象表明大夏得到了支援。但消息虚实,还需进一步查证。”
乌勒图冷哼一声:“我看这定是齐风那小子的诡计,想以此吓退我们。”
拓跋烈沉思片刻,摇头道:“不可大意。齐风此人智谋过人,若真有朝廷大军相助,我们此时贸然行动,必将陷入困境。”
他转向使者,吩咐道:“你再去上谷郡,与韩墨轩接触,务必探清虚实。”
使者领命而去。而此时,齐风也在紧锣密鼓地推进计划的第二步。
他暗中安排人手,收集韩墨轩自担任监军以来,在军中的种种恶行,包括克扣军饷、任用亲信、违抗军令等行为的证据。
这些证据或真或假,但经过巧妙编排,足以让韩墨轩百口莫辩。
韩墨轩自担任监军伊始,便将军中财务视为自家囊中之物,肆意克扣军饷。
每月军饷发放之时,他以各种名目盘剥,声称修缮兵器、购置粮草需大量费用,实则将大部分款项中饱私囊。
原本足额发放能让士兵们生活安稳,可经他之手,到手的军饷竟不足半数。
有的士兵家中老小全靠这份军饷维持生计,如今却因他的恶行,生活陷入困境,家中饿殍之声不绝于耳。
在任用亲信方面,韩墨轩更是毫无底线。但凡与他沾亲带故,或是对他溜须拍马之人,皆能在军中谋得一官半职。
那些真正有能力、有战功的将士,却被他排挤打压。
比如,一位名叫陈武的老兵,身经百战,在战场上多次立下赫赫战功,曾在一次与北狄的交锋中,孤身冲入敌阵,斩下敌军将领首级,为己方胜利立下汗马功劳。
可韩墨轩却因陈武不肯对他阿谀奉承,不仅未对其论功行赏,反而将他从校尉之职降为普通士兵,空出的职位则安排给了自己一个毫无军事经验的远房侄子。
此侄子到任后,不懂军事指挥,致使麾下士兵多次在执行任务时出错,延误战机,给军队造成极大损失。
违抗军令之事,韩墨轩也没少干。一次,齐风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旨在突袭北狄的一处粮草囤积地,以削弱敌军实力。作战计划要求各部队严格按照既定时间和路线行动,协同配合。
然而,韩墨轩却因个人私利,擅自更改了自己所率部队的行动路线。
他听闻途中有一处村庄藏有大量财物,便想趁机劫掠一番。结果导致整个作战计划被打乱,其他部队因缺少他这一路的配合,陷入困境,遭受北狄军队的猛烈反击,伤亡惨重。
齐风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严厉斥责韩墨轩,可韩墨轩却仗着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不仅毫无悔意,还对齐风的指责嗤之以鼻。
齐风给皇帝齐桓宇写了密信,详细阐述了韩墨轩的作为以及当下的局势。
而那三皇子齐云,在朝堂上听闻此事,心中焦急,连忙暗中传信给韩墨轩,让他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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