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楚苏靖本身就像一个巨大的的深渊，明明看不到底，但商诺羽还是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诱惑着他不断靠近，再靠近。为了看清底部，不自觉地将探出去的身体部分逐渐加长，直到最终彻底地栽进去。
然后在似乎永不停歇地自由落体中，总有一刻才会终于明白，这里原来是个无底洞。
但是就在商诺羽即将要坠进洞里的一瞬间，楚苏靖眼中的墨色突然迅速退去。
她迈步朝窗边走了过去，一汪碧蓝转向了庭院外沙沙作响的树叶。
“今天的风，好像很大呢。”
温柔的语气伴着窗外的树叶摩擦声，让商诺羽恍惚了一下，突然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他连忙晃了晃脑袋，努力想将楚苏靖那双如墨的双眼从脑海中赶出去。
“是...喜欢吗？”商诺羽哑着声音重新问道。
不论如何，他今天都必须要从她的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楚苏靖的眼神从窗外的树影处渐渐收回，最终落到了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
外面的光线依然明亮，导致她自己的轮廓也不甚清晰，相貌体态全都模模糊糊，唯独那双眼睛似乎带着清辉正无比清楚地回望着自己。
楚苏靖还能从玻璃上看到身后的商诺羽，也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也是一双同样清晰的眼睛在通过反射面和自己对视。
楚苏靖闭了闭眼，笑了起来，转过身毫不回避地给出了答案。
“我喜欢他，非常喜欢。”
坚决而肯定，不留一丝一毫地余地。
“我喜欢他身上永远带着清冽的味道，我喜欢他说话时干净好听的嗓音，我喜欢他看向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喜欢他安抚我时手掌覆在我头顶时的温度，喜欢他关心我时眼里泛起的层层温柔涟漪。”
楚苏靖侧过身扬起脸看向天空，嘴脸的弧度若有若无，眼中流转的光华仿佛让整个世界失去了颜色。
由窗户拂过商诺羽脸颊的微风，耳边依旧沙沙作响的树叶声，以及她身后绿意盎然的庭院都瞬间变成了虚无。
商诺羽的世界里瞬间只剩下楚苏靖。
她的那双眼眸仿佛融进了整个银河般华彩夺目，让其他的一切都瞬间失去了色彩变成了千篇一律的灰色。
而她最后那句夹杂在风里的话，仿佛羽毛轻抚而过的柔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带着誓死的决心在跟那个某人表白。
将自己热烈而美好的情感迫切地说与他听，明明是和都不知道对方身在何处，却似乎坚信他能告知得到。
商诺羽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似乎是泄了气又似乎是卸下了负担。
商诺羽看着眼神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的楚苏靖，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
与其说她是在回答自己，还不如说她是在跟那个已经不在的人剖白自己的内心。
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如此毫不掩饰地将她的思念，她的喜爱都倾诉出来，带着想要传达给他的决心。
“我喜欢他，最喜欢了。是那种不杂一丝欲念的，单纯的喜欢着他。最简单纯粹也最为坚定的喜欢。”
过了很久，商诺羽那像是从远处飘来的声音才轻轻地落在楚苏靖的耳边。
“这样吗？要是早点告诉他就好了啊。”
楚苏靖愣了一下，眼神终于回到了商诺羽身上，嘴角的弧度扩大。
“不需要，他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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