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别看府内黑漆漆的,但下官住习惯了,不点灯不收拾也能将就着住。”
崔从一边走一边说话,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他装作若无其事,迅速站起身,一脸心疼拍着自己衣裳上的灰尘。
裘承襄冷笑一声,崔从的话,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这便是他说的住习惯了?
在自家门口都能摔倒,倒也是稀奇。
苏夏见状也不由笑了,这话竟然是从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但凡崔从穿得破烂些,朴素些,她都能把他想象成牟修齐一样的好官。
不过说真的,苏夏发现牟修齐真是所有县令中的典范。
吃食从不铺张浪费,衣着也十分朴素,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丁点儿金钱的痕迹。
唯一比较富有的,便是他那颗爱民之心。
此心无价!
崔从带着人进入院子,里面倒是修缮过的,至少看起来比驿站好了不少。
但有点怪异的是,屋内灰扑扑的,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住人。
崔从看着院子里的蜘蛛网,讪讪一笑,“自地龙翻身后,下官府内的主屋损坏十分严重,下官一家便搬去了偏院。”
他不着痕迹瞪了一眼身边的小厮,“还不快去将院子打扫干净,让钦差大人和知府大人住下!”
这群狗东西,真是越来越没有眼力见了。
丰昌县的衙役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立刻开始清扫屋子
裘承襄没有阻拦。
他吩咐人在院子里点上灯,然后便让崔从回去。
崔从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恨不得插上翅膀,赶紧离开裘承襄的视线。
牟修齐似笑非笑看着崔从落荒而逃的身影,“崔大人,你为何要出去?”
“下、下官......下官突然想起县城外的贼人似乎还未被抓住,这就去衙门守着,也好为二位大人排忧解难。”
牟修齐意味深长笑道:“早去早回,莫要累着了。”
崔从离开崔府后,伸手摸着蹦跳如雷的心,还好他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要不然还真没法解释他为何大半夜不回屋,反倒往外面走。
崔从刚走出崔府,他身边的小厮疑惑问:“大人,可要小的将偏院收拾出来?”
“收拾什么?这劳民伤财的!”
崔从瞪了他一眼,同时扯着自己的衣裳,示意小厮替自己擦干净。
小厮一边拍衣服上的灰尘,一边听崔从的话。
“他们一个是回京复命,另一个是去南福州赴任,顶多在县城住一夜,明日便会离开。难不成还会去偏院查看?”
不过小厮倒是提醒了他,他毕竟没有住偏院,万一那两人走错了路,去偏院发现他不在可不好。
“你派两个老妇去偏院门口守着,若是他们要进去查看,就说里面住着女眷,拦下便是!”
他就不信,这两人还敢胆大到擅闯妇人的后院。
等衣裳清理干净,他猛地一甩,“走,跟本官去城外瞧瞧!”
崔从气势汹汹,眼里满是怒火,“那群糟心玩意儿!本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在丰昌县内搞事情,他们竟然玩栽桩嫁祸这一套!”
险些害他丢掉头顶的乌纱帽!
“不报此仇,我心有不甘!”
牟修齐眯着眼看着崔从几人的身影,心想,这点事也要他亲自去办?
他气呼呼道:“这混账东西怕是早已经给自己新修了一座宅子,老宅便被舍弃了。”
他们是什么人,观察入微,崔从的所作所为根本逃不出二人的法眼。
从到达崔府时,他们便猜到崔从定然是没有住在这个宅院。
狗东西,竟然还骗他说是住在偏院?说出去谁信?
牟修齐暗自给鱼米使了个眼色,鱼米心领神会,暗中跟了上去。
苏夏作为暗卫,也跟着官兵队伍沾了光,竟然住上了县令的府邸。
她何德何能,竟然还能使唤丰昌县的衙役替自己收拾屋子。
裘承襄或许是猜到她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又或许因为她做的是暗卫,根本没有管苏夏的踪迹。
苏夏闻到院子里一阵桂花香,不由自主便走向其中一间屋子,等衙役等自己收拾干净后,便拿出草垫和被褥铺上。
她必须得等他们都睡了,然后再出去收物资。
院子里,谈风气呼呼将他搬救兵时的情景说了出来,“大人,崔从那狗东西就是个见风使舵的玩意儿。”
“属下抵达城门口时,险些被他们当做贼人射杀。得亏属下喊出大人的名号,那些守军才没敢动手。”
“崔从见属下拿着您的令牌,竟还不慌不乱集结衙役,俨然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他带着衙役在城门口守着,直到看到大人你们的队伍才答应出城迎接。”
谈风心里十分清楚,若是他家大人的队伍一直不出现,崔从只会在城门上象征性站一会儿便离开,更别说去救人。
牟修齐闻言连连点头,“此人十句就半句话真,信不得。且等鱼米回来看看情况,再做定论。”
在崔从离开崔府时,他便已经吩咐鱼米暗中跟踪崔从,想来今晚应该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苏夏的屋子离他们较远,再加上牟修齐等人压低声音说话,所以她并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她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便来到门前,确定外面没有声响,这才偷偷溜出崔府。
苏夏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很快便来到驿站。
她担心被人看出端倪,便爬着院墙往里走,从驿站里面开始收。
收完砖瓦,她又在驿站找到几个水缸,也一并收进空间。
苏夏刚收完砖瓦打算回去睡觉,没想到竟然撞见崔从押着一群黑衣人入城。
这傻缺,竟然还当真信了裘承襄的话,带了好几个活口回城。
裘承襄这个黑芝麻馅的,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崔从老老实实替他办事,真是令人佩服。
黑衣人很是不解,至今都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崔从要抓他。
“崔大人,莫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大人——”
那男子操着一口鸭嗓,摩擦着崔从的耳朵。
崔从听见他的话就烦闷,猛地扇了黑衣人一巴掌,将人的脸打偏。
“去你爹的!你们大人险些弄掉老子的乌纱帽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该死的狗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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