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冉听到这个问题，身体一僵，一股寒气由心快速扩散到四肢。
她惊讶地望着江熠然的眼睛，唇角微微颤抖，许久说不出话来。
“他不能在你没有孩子之后立即和你离婚……五千万……这是给你的补偿……”
那天殷以涵的话如洪水一般朝她灌来，她无法忘记殷以涵那张怜悯的脸，也无法忘记江熠然所做的一切。
可那又能怎么样？
她不恨他，只怪自己一直看不清真相，把他的同情当做爱来看待。
想到这里，夏小冉苦笑了一下，低头呢喃道：“你是个好人，我也敬佩你。假如有将来，我想当你的对手多过你的情人。”
听到她的回答，江熠然双手蓦然握成拳，这算是最后的回答了吗？
正想着，他的手就已经无意识地覆盖上夏小冉的手。
夏小冉吓了一跳，赶忙把手抽回来，“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有的。”江熠然看着她惊恐的样子，声音哑然地说道。
夏小冉睫毛微动，却依然保持着微笑说道：“那也是曾经了，我现在的目标是好好工作，然后实现对楼老板的诺言——打败你，在商业上。”
说到这个份上，他应该能理解自己是什么意思了吧，夏小冉心想着。
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笑容有多勉强，多虚假。
夏小冉一直都在告诉自己，从今往后起，他能是你的对手，能是你的朋友，甚至能是敌人，但绝不会再有别的瓜葛。
那一段往事，就应该像合上灰姑娘的故事书般，在成长的岁月里尘封。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江熠然忽然伸手抓住夏小冉的手，激动地说道。
他眸色有波光粼动，眼睛的四周似乎都红了一圈。
“小冉？”
夏小冉正惊讶之际，却被一个声音吸引了过去。
她回头看去，只见陆修远正呆呆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只是几天没有见到她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我……你放开！”
夏小冉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心虚。
她用力想甩开江熠然的手，可那手在看到陆修远的那一刻却越抓越紧。
陆修远看到这一刻才明白过来，他上前抱住夏小冉的肩膀，厉声说道：“她让你放开，你没听到么！”
江熠然眸中升起一片寒雾，冷声问夏小冉：“你不顾一切地离开，是不是因为这小子？”
“不是，你别问了！”夏小冉根本不想跟他过多解释。
可江熠然依然不依不饶，追问道：“那是为什么？”
夏小冉被他问得烦了，再次用力想挣脱他的手，可在成功的那瞬间，她的心却像是顿时被搬空了般，空荡荡得可怕。
她顿了顿，强撑着说道：“没有为什么！如果自己不知道，那别人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还有，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会过得很好，比在江家任何时候都要好！”
说完，她转身便离去。
陆修远瞪了江熠然一眼，随即追了上去。
江熠然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不知怎么的腿竟然有些发软，没有追上去。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胆怯。
他害怕什么……
大概是害怕逼急了夏小冉，她真的会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吧。
回到江家，纪正宜已经在书房恭候多时。
起先，他见到江熠然的那一刻，心中还存了些邀功的想法。
可当他发现江熠然那张一如既往冰冷冷的脸上竟然有一丝怅然若失时，他又决定闭紧嘴巴，好好做人。
“说吧，什么事？”江熠然姿势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冷冷地问道。
纪正宜赶忙收敛神色，用一副参加葬礼的表情表示与总裁同哀，“您让我查的东西，我已经有眉目了。”
“嗯。”江熠然只轻轻应了声，并不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纪正宜张开嘴巴正想汇报这几天的调查成果，却又突然地闭了起来。
总裁这一声“嗯”，是要他继续汇报呢，还是以后再说呢？
如果是平时，纪正宜肯定不会想这么多，可现在明显气压很低，总裁心情很低落啊！他还不想又又又撞在枪口上！
等了许久，江熠然都没有听到纪正宜的声音。
于是，他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说。”
说、说麽？
好吧……
纪正宜冷汗忽然下来了，他心知今天诸事不宜，可他还是只等硬着头皮撑下去。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一份文件，然后放在桌面上，讲解道：“经过这几天的查找，我们总算发现了一些事情。”
“在您和殷小姐……咳！那啥的前一周，殷小姐曾经独自去过医院，还是妇产科！”说到这里，纪正宜特地瞄了一眼江熠然的脸色。
总裁要是知道自己可能被绿，会不会迁怒于他？
可纪正宜等了半天，江熠然还是没有一丝反应。
没有办法，他只好继续讲道：“我曾派人去拜访过那位妇产科医生，可那医生口风很严实，基本问不出什么。还有一点，那就是殷小姐怀孕的资料一概都查不到。”
听到这里，江熠然才稍微有点反应，“查不到？”
殷以涵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而且都在江家旗下的医院做的孕检，怎么会查不到？难道医院的人已经被殷以涵收买了？
江熠然微微皱眉，她为什么要收买医生呢？
要么她的孩子有什么问题，要么她压根没有怀上！
但不管如何，在怀孕这件事上，殷以涵肯定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地方！
一想到这里，江熠然忽然有了精神，追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纪正宜赶忙打开资料中的一份视频说道：“总裁请看！”
他打开的是酒吧门口监控视频，视频里面清晰可见江熠然已经醉倒不省人事，是上官向阳和酒吧保安架着他上的车。
看完，江熠然依然有一丝不解。
纪正宜见状，又打开了另一份。
这一次是在江家门口拍到的，殷以涵把车停到江家门口，对着车上的后视镜抹上口红，然后再解开江熠然的上衣，把口红印在他的胸膛上。
江熠然看完沉默了半响，说道：“这只能证明她是蓄谋已久，却不能证明其他的。”
他想要的是更有力的证据，能证明他跟殷以涵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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