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袅袅的一番话让齐言无话可说，他的心里也很清楚林袅袅说的都是实话。
过了一会，齐言说道：“林袅袅，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
林袅袅冷笑了一声：“如果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现在还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齐言微微颔首，然后离开了。
孙明羽在一旁听得有点懵，毕竟这件事情他一点都没有了解过，对于齐言和林袅袅说的情况也是完全不了解，更别说是完全听懂他们说的话了。
但是孙明羽发觉林袅袅根本就没有想要解释的意识，一个人把门关上了然后就回到沙发上坐着蜷缩了起来，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看上去小小的，看上去让人心生怜悯。
“你不照着他的话去做，会发生什么？”孙明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毕竟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关系重大。
林袅袅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没什么，最多就是被追杀，因为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们容不下我的存在。你放心好了，就算真的被人追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死掉。”
听着林袅袅的话，孙明羽只觉得心里有点堵，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听林袅袅的话，她已经过着这样的日子很久了，可她却没有向任何一个人求助，就连秦凯他们估计也没有。
这个被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似乎更坚强一些，和林淼淼完全就是两个人。
或许林淼淼也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所以林袅袅才说林淼淼已经打算驱逐她了。
孙明羽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究竟谁才是被分裂出来的那一个？
他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就连林袅袅和林淼淼都不一定知道。
而他们就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继续前进。
秦凯和许博彦都在帮助林淼淼，他们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明确，可是他们却始终没有怀疑过。
就连林淼淼想要驱逐林袅袅的行为，都被他们认为是主人想要驱逐入侵者的行为。
很合理，可是也很不正常。
孙明羽觉得脑袋有点疼。
对于秦凯和许博彦来说，林袅袅才是那个陌生人，他们一直熟知的都是林淼淼，而不是林袅袅，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认定林袅袅才是被分裂出来的那一个。
看着面前这个孤独的小女生，孙明羽突然间有点心疼。
这个世界这么大，可是她却没有任何一个需要她的人，更没有一个温暖的家。
世界在正常运行，她离开了对林淼淼反而有好处，而她的存在不是必须的，她只是一个外人。
“没有想过反抗吗？”孙明羽突然问道：“反抗那些人，过自己的生活。”
林袅袅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孙明羽，认认真真地看了很久，然后歪着头问道：“孙明羽，我记得你当初和我们合作是有目的的吧？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和我们合作？”
孙明羽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林袅袅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那个组织，杀了我的母亲，我唯一的亲人。”
林袅袅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她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那个组织的人呢？而且地位还不低。”
孙明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件事情他早有耳闻，也调查过，但是信息太少，也就一直没能确定，时间久了也就渐渐忘却了。
但是现在，林袅袅却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从当事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确实是不一样，孙明羽受到的打击有点大。
他这无疑是与虎为谋，最危险的人就存在于他的身边，而他就这样让这个人安然无恙的活到了现在。
两年多的时间，他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杀了她，随时可以给自己母亲报仇，但是他却毫不知情。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围绕着孙明羽，但是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
稍微冷静了一会，孙明羽重新坐下，试图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在冲动的状态下解决。
“想杀了我吗？你现在就可以，我绝对不会还手。”林袅袅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孙明羽皱着眉头说道：“杀了你？除非我疯了，我还没有完全失去冷静，杀了你也就等于杀了林淼淼，我是不会这样干的。而且，我不会就这样把自己送进去！”
林袅袅只是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现在已经十二月了，冷空气已经完全到来了，冷得让人不适应。
房子里有供暖，倒也不会特别冷，只是因为季节的到来，会有一种很冷的感觉。
窗外飘着细雪，很漂亮，但是现在也是比较冷的时候，因为空气比较湿，偶尔还会有雨夹雪，那样的天气是最冷的了。
南方的冬天，不管穿多少衣服都会觉得很冷，即使是在有暖气的房子里，两个人身上的衣服还是没有少于两件。
沉默了许久，孙明羽问道：“他给你的新指令是什么？”
齐言来找林袅袅，也就代表了组织上面有了新的指令，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指令会让林袅袅毫不犹豫地拒绝呢？
林袅袅看着窗外的飘雪有些出神，轻声说道：“他们让我杀了林淼淼耳朵人格，让我完全掌控这个身体，加上他们给我的药，这样的事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
孙明羽看着林袅袅的侧脸，有些疑惑：“你难道不想占有这具身体吗？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真真正正的活着？”
孙明羽并不能理解林袅袅的想法，如果是他，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生存的机会。
这些年他在这个社会上学到的唯一的东西就是要为自己考虑，因为除了你自己和跟你有利益关系的人，其他人是绝对不会管你的。
孙明羽一直都是自己摸爬滚打着长大，从来没有人帮他，他就一路走到了今天。
“想啊，怎么可能不想……”林袅袅叹了口气，“可是这样做，我会觉得很难受……我已经占了绝大的比重，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就已经很好了，让我把她的人格完全杀掉，我做不到。”
这是林袅袅第一次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也算是第一次吐露心声。
在这么久的时间内，林袅袅想过要把林淼淼彻底杀掉，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真正的活着。
可是当她有这样的机会了的时候，她又下不去手了。
要是林淼淼想要让她离开，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在她还没有占据绝大部分比重的时候进行催眠就很容易了。
但是林淼淼没有，她把她当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对待，至今都没有对她下手，甚至给她创造了不少的机会，然后导致了现在的这种情况。
林袅袅的心里还是内疚的，可是她也没有多少办法。
精通心理学的那个人是林淼淼，而不是林袅袅。
“你打算怎么办？”
孙明羽现在也很为难，如果继续和他们合作，那么林袅袅就是他要面临的第一关。
可是如果不跟他们合作，那么孙明羽接下来的行动将会非常困难。
他的人脉虽然光，但是权利并不大，要论权力范围，还是要秦凯他们出面。
更何况秦凯他们有正当的名声去干这些事情，而他却没有，这也是为什么孙明羽需要和秦凯他们合作的原因。
林袅袅笑了笑，然后说道：“至少现在我还不会对她动手，至于在把这些事情都了结之后，那就另外再说了。”
林袅袅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回复，但是也不算是没有回答孙明羽的话，就看孙明羽怎么理解了。
“好……”孙明羽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情况我明白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能帮上忙的地方，我还是会帮的。”
“谢谢。”
孙明羽已经有了主意，不管是林淼淼，还是林袅袅，这两个人现在还在同一个身体里面，当一方完全占据了这个身体的时候他再来做决定也还不迟。
林袅袅则是打算先帮林淼淼把这些事情都解决掉再说，毕竟现在的情况也很复杂，她的身份也很成问题，接下来的行动如果要展开，还真少不了别人的帮忙。
孙明羽很快就离开了，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谈，毕竟现在一切都还在待定中。
林淼淼很可怜，林袅袅很可悲，这就是孙明羽的直观感受。
双重人格的人都是在这样的状态下过来的，只不过大部分人在去看医生之前并不能意识到自己有双重人格，即使意识到了也不可能跟另外一个人格交谈，更别说是共存了。
而林淼淼和林袅袅就是这样的一个奇迹，她们的存在是一个奇迹，两个人格并没有争夺什么，甚至没有厮杀，并且两个人格都已经成年了。
可是现在她们之间出现了缝隙，任何一个人插入进来都会导致这两个人格完全闹崩，这样的情况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的。
“林淼淼，有一天，我将会和你完全站在对立面，真不知道是应该期待还是应该不希望那一天到来呢……”
(https://www.eexsvv.cc/157107/36792913/)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