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孙策的“点拨”,曹豹终于找准了人生的方向:“公子、孙将军,兵马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准备出发!”
“好!”行军打仗,孙策可是一把好手,同时也是当前众人中最有发言权的人,因而这发号施令的差事他是当仁不让,“曹将军听令,刘备以南营之兵围困陶府,势必造成南营守备空虚,着你率三千人马直取南营,切断敌人退路!”
“得令!”曹豹闻令,顿时眼前一亮——以他的本事,若是令他冲锋陷阵,恐怕有去无回,而端敌人的老巢,这任务既体面又轻松,足可胜任!
陶应见状,接过话来:“孙将军,末将愿为前部先锋,率先破敌!”
孙策望着陶应,并没有急于回答。如果所料不差,既然刘备决定破釜沉舟大干一场,那必定会以关羽作先锋。关二哥的武力不容小觑,凭陶应这点儿三脚猫功夫,上去只会提升敌人的士气!
曹豹治军的本事没有,但察颜观色的能力的确值得称道,既见孙策为难,当下转移话题道:“公子,刘备的使者简雍已为末将拿下,全凭公子发落!带上来!”
被绑成粽子的简雍死命地挣扎,却是白费力气:“狗贼曹豹,你有眼无珠,我主必不会放过你!”
孙策看在眼里,不由对曹豹另眼相看!不得不说,曹豹这厮真的很识时务,在注意到被怀疑过后,不等二人发话,便将简雍直接绑了:“你是简雍,就是刘备手下那个能说会道的说客?”
简雍虽然打心眼儿里鄙视曹豹,但对孙策倒没什么恶意:“是又怎样?”
曹豹见简雍如此蛮横,不由怒火中烧,上去便赏了他一脚:“老实点,孙将军问你话了!”
曹豹的表现,让孙策更加肯定这厮能够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绝对不是偶然,挺有眼力价儿的!简雍可劲儿骂他,他都不没还嘴,而对孙策哪怕只表现出了一丝不配合,便立马拳脚相加,奉承的嘴脸暴露无遗!
“算了,不过一个文弱之士!”孙策其实挺欣赏简雍的,正如宇信所言,这些往来诸侯之间的说客最是胆大,干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把他看好,一会儿交给陶公发落!”
“带下去!”既然孙策开口,曹豹自然领命而行,“那末将就先行一步!”
孙策点了点头,沉声下令道:“出发!”
就在孙策说服曹豹的同一时刻,以刘备为首的南营大军完成了对陶府的包围:“将士们,撞开府门!”
“慢着!”府内突然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外面发令者可是玄德?”
刘备闻声辨人,当下挥手示意众军退下:“正是刘备,既然陶公还未休息,可否打开大门,备有要事禀报!”
“玄德,今日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陶谦哪儿敢应声开门,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明日恐怕就来不及了,备确有要事,还请陶公体谅备之忠义!”刘备不愧是政治权谋的天才,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令闻者咋舌。
“呵呵!玄德既然有事禀报,何故如此兴师动众?”陶谦不甘示弱,当下反击道,“老朽还未眼花,这些兵丁都是城南大营的吧?老朽可不记得曾授与你城南戍卫军的兵权!”
陶谦的话虽然说得很委婉,但大凡有点儿见识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在说刘备意图不轨,妄想“逼宫”。寄人篱下,不思报答,反而犯上作乱,这人品似乎不像刘备自我标榜的那样!
“陶公不要误会,备之所以带兵前来,正是因为情况紧急!”这就是混迹官场不得不具备的一种素质——足够厚黑,“备得到密报,宇信邀陶公明日军中议事,实为借机扣留陶公,进而谋取徐州。”
“如此说来,你是来护卫陶府的了?”此刻,陶谦总算看清了刘备的真面目,这人竟然虚伪到令旁人都会感到羞耻的地步,着实难得。
“陶公放心,备誓死保护陶公,以报陶公昔日的提携之恩!”刘备尚不知宇信就在府内,仍在肆无忌惮地卖弄口舌。
“既然如此,那有劳玄德守在府外,待老朽明日查明事情真伪,再作定夺!”一旁的宇信连连示意陶谦,不要激怒刘备,尽量拖延时间!
“大哥,这好像是陶谦老儿的缓兵之计!”读过《春秋》的关羽,倒有几分见地,“咱们不能再等了,若是简雍那边进展不顺,或是被宇信提前看出什么端倪来,那一切就完了!”
关羽的提醒是及时的,刘备也有些不大放心北营的状况:“义弟,你率本部人马先上,务必拿下陶府大门!”
“大哥放心!”刘备的处境,关羽心知肚明。此番背水一战,若不能胜,恐怕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陶公既然不听忠言,那备只好行‘兵谏’一策了!”即便已经打定彻底撕破脸皮的主意,刘备仍然不愿在道义上先失阵脚。
“玄德,你这是要造反不成?”眼看着刘备打算一意孤行,陶谦决定做最后的努力,“只要玄德立即收兵,老朽可以既往不咎!”
“大哥!”关羽单手提着青龙偃月刀,只等刘备一声令下,他便第一个冲上去,砍开陶府大门!
“杀!”刘备微眯着双眼,盯着陶府大门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关羽闻令,立即带队冲了上去!这陶府大门虽然厚重,但在关羽眼里,不过是一块大一点儿的朽木罢了:“破!”
青龙偃月刀以一道诡异的弧线划过大门的对角线,下一刻,只见红漆木门如落地的陶瓷一般炸裂开来。麾下将士见状,无不士气高涨,纷纷拥向陶府大门!
只是……就当众人准备踏足府内之际,一股凛冽的杀气猛地扑面而来,令人战栗不已:“再往前半步者,杀无赦!”
“是你!”关羽随后赶来,正好撞见宇信那犀利得足以杀人的目光,“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长,你的大义……何在?”宇信怒目而视,声如奔雷,“无义之人,当杀!”
关羽已经见识过宇信的杀气,也领教过宇信的枪法,他很清楚两者之间的差距:“乱世之中,弱肉强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哈哈哈,说的好!”宇信忽然仰面大笑道,“于我而言,你们都是弱者!既然如此,休怪我今日大开杀戒!放箭!”
宇信的话音刚落,就见一队手持大弓的虎卫军自两侧杀出,狼牙箭直指府门位置。冰凉入骨的飞箭声和震天动地的哀嚎声在主攻方眼里,总是那么的清脆悦耳!
望着如退潮一般溃败下来的士兵,关羽不由火冒三丈,提刀便砍:“敢有怯战后退者,斩!”
于治军而言,杀人,永远是最有效的震慑手段!这些早年跟随刘备东征西讨的老兵最是了解关羽的性格,绝对的说一不二!面对强权,他们唯有勇往直前,才有一线生机!
“杀光他们!”宇信长枪一指,率先冲杀上去!
枪若梨花朵朵开,血似红线丝丝连,这才是真正的大师级杀人手段!枪影过后,倒地者身躯近乎完好无损。仔细一看,赫然发现这些人全是一枪毙命——咽喉恰到好处地被切断!
关羽立于门前督战,见自军这般惨景,也不禁心下骇然:“取弓来!”
“看箭!”这是关羽第一次选择临阵退缩,看着实力全开的宇信,他那令人敬畏的“视天下英雄如草芥”的傲气瞬间消散殆尽!
宇信正杀得兴起,忽然耳边生风,凭他多年的沙场经验,一定是有人暗施冷箭:“好卑鄙的伎俩!”
“围住他!”关羽的副将注意到这一情况,当即指挥近旁的数名士兵围攻宇信,好为关羽创造时机。
“纳命来!”长枪飞出,直穿敌兵胸膛!几乎同一时间,宇信偏头躲开了暗箭,“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原来,宇信虽然躲过了来箭,却没能完全避开!长箭的利刃在他左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伤口处渐渐渗出鲜红的血液!
“这不可能!”关羽的自尊心再次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如此近距离之下,他的狙击竟然以失败告终!
“呵呵……只有靠偷袭了吗?”宇信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贼子受死!”
彻底狂暴的宇信持枪狂舞,以力破敌,直取关羽。其势如虹,四下震惊:“好一尊凶神!”
关羽被哀嚎声惊醒,陡然发现宇信奔他而来,不由挽弓搭箭,准备二度射杀:“再吃关某一箭!”
就在关羽挽弓的刹那,宇信迎面掷出长枪,同时挥手大喝一声:“湛卢剑!”
为宇信背剑的虎卫军小校闻令,当下将湛卢剑抛向宇信:“主公接剑!”
关羽见状,不由面色大变,不想宇信竟然后发先至,逼得他只能俯身躲避:“宇信,你是第一个让关某输得心服口服的人!”
说话之间,关羽松开控弦之指,狼牙箭犹如彗星一般飞向宇信。这一箭满含关羽毕生的武学精华,实为赌命之箭!
“不过如此!”宇信于冲刺途中,竖剑于眉心一线,就在长箭即至之际,一声龙吟突起,长箭骤然从当中分作两半,与之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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