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就这样放走了他们,你就不怕他们反水吗?”见众人走远,陈勋有些担心问道。
王空微微笑道,“现在他们主将已死,又不明我们的虚实,谅他们也不敢有所异心,好了,杨将军也该进来了,我们快去迎接他吧。”
接下来事情果然不出王空所料,高文和吴龙被杀的消息一经传出,众叛军哪还有再战之心,一时纷纷倒戈,杨文广没费吹灰之力便接管了军营,而闻讯赶来的契丹人本欲救,但见到太子耶律宗真还在别人手中,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王空想起鼓动高文反叛的乃是张太师的管家,当下派人前去捉拿,可是到了他的住处后,却发现人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一问才知张福早于一天前已返回京城,只好暗叫可惜。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接近拂晓,王空见营中诸事已定,便找了个地方眯了一下,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恰好此时有人来报,说营外有一个姓段的公子求见,“姓段?”王空一怔,随即便想起了此人是谁,大喜道,“快请!噢,不,我亲自去见他。”说完一股风向外冲去。
一出营帐,便远远看见一个俊秀少年站在门口,气质轩昂,白衣胜雪,不是一个多月未见的段美又是谁呢?
“段兄,一月不见,你还好吧?”王空眼里一喜,连忙上前问道。
“托大哥的福,一切安好!”段美高兴地应了一声,忽然眼神一黯道,“大哥,对不起,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还是没有找到费不言的下落。”
“无妨,反正我的两位朋友也从正元堂的手中逃了出来。”王空微微一笑,忽岔开道,“段兄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
段美道,“我便访费不言的下落未果,便听到了朝廷趁着‘四方会武’之际抓捕了不少江湖门派首脑,后来传出消息说大哥也被你抓,于是我便马不停蹄赶到了开封,后来有一次夜访太师府,无意间听到他们说大哥在这里,于是我便来了。”
顿了顿,接着道,“大哥,我听说你在杨文广的军中多出奇兵,颇有建树,难道你真打算以后就在军中发展下去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是奉了师父之命出山寻找神鼎,但现在黑血组织已得到了三座神鼎,又和朝廷势力勾结在了一起,抓捕了众多江湖门派首脑,此时要想消灭黑血组织,必须要铲除朝中的邪恶势力,我这几个月在杨将军军中也不过是帮他应对张太师他们对他的迫害,至于以后怎么办,还是先等这里稳定下来再说吧。”王空吸了一口气,一时也有些举棋不定道。
段美道,“不错,这些日子以来,江湖上早已流传着黑血组织和张太师他们勾结的消息,大哥,你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吗?”
王空淡淡道,“两个心怀叵测的人凑在一起,当然是为了相互利用。”接着便把俞咏昆乃是北周皇室后代一事告诉了他。
“原来如此,我说俞咏昆怎么会从先前一个儒雅书生一下子变成了黑血组织的圣宗!”段美轻叹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道,“大哥,我离开京城之时,曾听说半个月前在太师府里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几十个家丁不知怎么搞的,一夜之间完全发了疯,相互砍杀在一起,那情形竟和十年前的黎州惨案如出一辙。”
“什么?”王空心里一凛,蓦地想到已有三座神鼎落到了蛮夫手中,这些事情一定与他有关,沉吟片刻道,“这一定是黑血组织搞的鬼,看来我们必须去京城一趟。”说着便到杨文广营帐将此事简单说了一遍。
“哈哈,本将早就知道以王兄弟的才华,我这小小军营是留不住你,既然如此,那就请王兄弟多多小心了。”杨文广对于他的请辞倒没有多大的意外,接着话锋一转,郑重道,“刚才老夫已按照朝廷的旨意放了契丹太子,想必边境也能安宁一段时间,但京城却是一个鱼目混珠,各种势力纵横交错,这样,你从破虏营中挑一批好手随同前去吧。”
“多谢将军!”王空知道他所言不差,对他的提议也就没有拒绝。
杨文广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那就早去早回,记着,本将破虏营指挥的位置还是给你留着。”
“是!”王空心中一动,眼中射出深深感激之色,然后转身离去,因为他明白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无需多言。
一切准备妥当,王空便带着包括顾奇和平彦在内的三十名破虏营将士和段美、陈勋、觅儿以及周复等三十几人一路南下,至于容念母子,王空考虑到安全,好说歹说终于将她留在杨文广军中,不过此时他和陈勋仍在通缉之中,为了不引起沿途官府注意,众人便化装成了一队商人。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众人便来到了开封,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两边茶楼、酒肆、市集以及各种店铺鳞次栉比,说书的、弹唱的、耍杂技的、吆喝的,声声入耳,真不愧为当世第一繁荣之都。
王空虽然很想在这里游玩一番,但想起自己今天才第一天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只好先强压住这个念头,向众人吩咐任务,“顾兄弟,你先带几个兄弟在城中多买几处院子,好让大家尽快安置下来,平兄弟,麻烦你也带着几个人到太师府附近打听一下消息,看看他们最近有什么动静,晚上我们便在这身后的‘迎四方’酒楼汇合。”
“是!”两人应了一声,便各自带了七八人离去,段美迎上道,“大哥,他们都有事干,那我们做什么吗?”
王空道,“杨将军走之前曾交代过我,让我们一到京城便去拜访八贤王和庞丞相,我准备接下来就去八贤王府,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此行只需陈兄和我前行即可,还请段兄和各位兄弟在酒楼稍坐片刻。”
说完刚要离去,忽听附近一个街角传来一阵惨叫声,王空脸色一变,急忙上前一看,只见十几个穿着家丁服饰的汉子正对着五六个乞丐拳打脚踢,嘴中恶狠狠道,“臭乞丐,我们府上有吃有喝的,识相的话,就赶紧随我们走。”
“大爷饶命啊,小的们命贱,实在无福享受贵府的恩赐,还请各位放我们一马,我们再也不在城里要饭了。”几个乞丐听到有吃喝的,眼中不仅没有表现出狂喜之色,反而瑟瑟发抖道。
王空心里一凛,暗忖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当下大声一喝,“住手!”
十几个家丁闻言一怔,但转身看到了对方也有十几人之多,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一个看起来似乎是丁首的汉子淡淡道,“不知这位公子叫住在下可有贵干?”
王空冷冷道,“人家不愿去你府上吃喝,阁下何必强求,莫非你们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那汉子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镇定道,“公子误会了,我家夫人一向念佛,今日恰逢她六十岁生日,我家老爷有心为她大做善事,便在府外开了个粥棚,想让城中的乞丐都去喝粥,刚才在下的言语可能有些过激了,请公子多多见谅!”
原来是为了面子而行善,王空虽对于这种行为有所不耻,但也不想管得太宽,闻言正欲转身便走,忽听一个乞丐大叫道,“公子救命啊,千万别听他们乱说,我们好些兄弟就是这样被他们骗走而没有下落了。”
话音刚落,又听“啪”一声,那乞丐却被丁首一手甩到了几丈之外,冷冷道,“你们这些叫花子,老子好心帮你们,你别不识抬举,今日你们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完一挥手,十多名家丁架起那些乞丐就要离去。
“且慢,这位兄台,不知刚才乞丐老兄说的是怎么回事?”王空此时已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了,这些乞丐居无定所,就算失踪了也不会轻易被人察觉,难道对方在贩卖人口吗?
“这位公子,此事与各位无关,难道你真要多管闲事吗?”丁首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冷冷道,他刚才已派人悄悄回去叫支援了,如果这些外地人真不识抬举,那就把他们一起抓回去,反正这一段时间抓到的人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位先生的要求。
王空淡淡道,“凡不平事,天下人皆能管之,更何况我等习武之人,阁下若是识相的话,就乖乖放了他们,然后说出你们背后的阴谋。”
“这是你们送死,别怪老子心狠了。”丁首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便知援军已到,右手一挥,十多名家丁和紧随而来的五六十名汉子挥舞着刀剑便扑了过来。
王空脸色微微一变,这汉子一下子调来了五六十人,看来此人大有来头,当然也从侧面证明了他们背后确有什么阴谋,当下也不多话,挥剑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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