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夏初,回程顺风,王空一行人不到一个月便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中原,本来顾奇一到明州便要向朝廷上表,但王空听说北境的契丹人和西境的党项族都被朝廷的大军抵挡住,现在朝廷上并没什么大事,便阻止了他向皇上和八贤王报告自己的行踪。
“大将军,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呢?嗯,末将听说皇上快要大婚,京城里一定很热闹,不如我们先去开封瞧瞧吧。”顾奇看王空丝毫没有回京的意思,沉吟片刻淡笑道。
王空一怔,随即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哈哈一笑,“顾兄弟,这才几月不见,你就学会耍小心思了,你是怕皇上事后知道你没有及时说我回来了责怪你吧。”
顾奇被他说中心事,尴尬一笑,“请大将军恕罪,末将是朝廷命官,皇上早有严旨说大将军一回来就立刻上报,末将实在不敢犯欺君之罪!”
王空点点头,“嗯,你也有你自己的难处,这样你还是上报,另外我要写一封信给八贤王,你也顺便带回开封吧。”说完走进附近一家客栈,叫来纸笔便写了起来。
顾奇显然是有些心急,待他写完之后,便马上叫人连夜送往京城,王空又看自己随行的侍卫和江湖好汉有五百之众,行动过于招摇,连忙叫顾奇和仲觅斓也解散了,但两人却以蛮夫未除为由不肯遵命,最后好说歹说才只留下了三十人在身边护卫。
王空想起蛮夫如今已得到了五座神鼎,别说这三十人,就是这五百人一起对付他也不是对手,但他又实在不好拂了众人的心意,说了几句也就不推辞,转而向容威问道,“前辈,现在五座神鼎的能量差不多已被消耗完了,但蛮夫那日却说可以获得无上力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容威看了一下周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言语,身边的觅儿、乌晓凝和顾奇会意,连忙起身告辞,见三人退出房间,容威才苦笑道,“王公子请不要见外,这本是我族中极大的机密,若非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是对公子,老夫也不会说的。”
王空知他所说不假,沉声道,“多谢前辈信任,在下一定会守口如瓶!”
容威微微一笑,“王公子的为人,老夫自是信得过的。接着叹道,只要能够找到神木,神鼎里的能量便永远消耗不完。”
王空全身一震,惊诧道,“什么?能量能够消耗不完?”
容威似是早就料到他这种反应,并不急着答话,先是从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倒满了水,然后又将其泼在地上,微笑问道,“王公子,你说这杯子里还有水吗?”
“当然没有了…”王空一怔,随即便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道,“前辈,你的意思是说,只要神鼎内有一点力量残存下来,就有可能重新增长起来,嗯,我想起来了,蛮夫那日也曾说过只要集齐神木,就可以无所畏惧了,前辈,这神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容威道,“神木是你们人类的称呼,因为它外表很像地球的树木,所以被称之为‘木’,但其实它却是我们凯瑙星球上一种激发能量的装置,由地球上很多没有的元素组成,只要将神鼎放在其中,便可以使里面的能量大增,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王空心里一震,想不到他们的星球上竟有如此强大的黑科技,忽道,“前辈,照你这么说,这些神木定然相当珍贵,他们又怎么会到达地球,还有,它到底需要多少才可以增加神鼎中的能量呢?”
容威摇头苦笑道,“关于神木的说法,老夫也只是听老一辈说起,但却从未亲眼见过它,所以公子问的这些,老夫恐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空心中暗凛,现在连神木都不知道,那茫茫人海又到何处去寻找蛮夫的下落呢,正冥思间,容威似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道,“王公子不用担心,现在蛮夫虽夺走了五鼎,但毕竟势单力薄,他若真想占领占领地球,势必会回到我们夜窟族的大本营策反一批族人作为帮凶,所以我们只需快点赶到黎州便可。接着叹道,只是老夫和媸儿现在力量单薄,就算遇见了蛮夫,恐怕也无力与之对抗!”
王空想起上次用火药也没有炸死他,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不甘心问道,“前辈,难道我们就真有办法可以对付他吗?”
容威叹道,“老夫先前说过,我们出来的族人每隔两个月都要回去补充一下能量,蛮夫虽然早就不回大本营,但依老夫之见,他每隔两月也定会找个地方补充能量,现在他刚从东瀛回来,也是能量最弱的时候,若是能在他补充能量之前找到他,或许还有一线之机,可是老夫现在连他摄取何种能量为生都不知道,又到何处去找他呢?所以当下唯一之计便是回到大本营守株待兔,等他来时老夫和媸儿再和他决一死战!”
王空一边听着,眉头也愈发紧锁,听到容威说到“摄取何种能量为生”时,隐隐似捕捉到什么,却又一时辨不清是什么,正在这时,忽听屋外远远传来一声,“走水了,快来救火啊”,瞬间想到什么,大喜道,“前辈,我知道蛮夫是以何种能量为生了,那就是火!”接着便将那日蛮夫从火药中逃脱以及蛮夫曾经在东瀛取火续命之事说了出来。
容威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黯然道,“纵然知道了这些,可是生一堆火又不是什么难事,天下这么大,我们又该到何处去找他呢?”
王空沉声道,“晚辈先前夜探太师府,曾偷听过他曾对俞咏昆说过回洛阳养伤之类的话,而且柴昊龙也居住在洛阳,以晚辈之见,蛮夫定然会往洛阳走一遭。接着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可以兵分两路,前辈和仲姑娘先回黎州,一来养伤,二来打听消息,而洛阳之行则让晚辈去就行了。”
容威沉吟片刻,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主意,嘱咐了他几句,便商议定下来了。
翌日一早,双方话别之后便各自上路,王空为了不打草惊蛇,一路上也鲜于在城镇露面,幸好随行的觅儿、乌晓凝和顾奇等二十几人也都是习惯了风餐露宿,到也不以为意。
十天之后,洛阳城便已进入了众人的眼界,王空想起上次和段美来过这里,但现在对方却下落不明,心里一阵神伤,忽听顾奇上前道,“大将军,洛阳城太大,要想凭我们的力量寻找到蛮夫的下落无异于大海捞针,要不我去通知洛阳知府,让他们协助我们?”
“顾兄,我早已说了,我现在并不是大将军,你还是叫我王兄吧!”王空微微一笑,接着摇头道,“不可,蛮夫虽然现在受伤,但是他的力量还是比我们强的多,绝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已经来了,这样,你马上派人严密监视柴昊龙的府邸,我才不相信他真的和蛮夫没有联系!”
顾奇应声派人去了,接着道,“大…王兄,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呢?”
王空沉吟道,“蛮夫既然以火摄取能量,那自是火势越大越好,肯定不敢在城中玩火,所以他疗伤之地必是在郊外或是附近山区,反正寻找蛮夫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办到的,不如我们就在这附近转转,一边寻人,一边散心。”说完便派了几个人进城去采购一些粮食等生活用品,竟有在野外野营的打算。
众人这一段时间赶路本就有些乏了,闻言立时轻松起来,觅儿看到附近有一条河流,惊呼一声,便跳着过去要洗脸,其他人或凑在一起喝酒,或聊天,倒也其乐融融,唯有乌晓凝有些不合群里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王空心里一凛,这一路上他为了惹下感情债,和她除了必要的交流外,基本上没有多说一句话,此时见状忍不住上前问道,“乌掌门,你不舒服吗?”
乌晓凝显然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俏目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摇头道,“没…没有,我没事,王公子,你找我有事吗?”
“也没事,就是看乌掌门一个人孤单单地站在这里,忍不住上来问了一句。”王空毫无隐瞒地看了她一眼,忽道,“乌掌门,上次在下帮了你的忙,这一段时间你也帮了我不少忙,我们之间也算两清了,前一段时间江湖各派遭受张太师打压,损失惨重,现在正是重振旗鼓的时候,乌掌门若是有事,在下绝不敢强留。”
乌晓凝何尝听不出他话中之意,眼圈一酸,却又强忍住泪水,冷冷道,“王公子若是嫌我在这里碍事,只管说便是,何必这么拐弯抹角!”说着一转身,便眼泪狂奔而去。
王空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一疼,就要跨脚追去,但一想到自己可能不久就要离开这个时代,只好悻悻地望着她远去,半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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