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车开到公安局,刚好那个叫半海的大块头迎了上来。
半海低腰敲了敲车窗,见是我后,一脸纳闷,他挠了下后脑勺,问:“怎么是你,周那家伙呢?”
我推开车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说了出来,叫他赶紧去找周如锦。
半海听后急切道:“那好,我去找阿七他们。”
说着他就急冲冲往派出所里面跑,不到两分钟,那个阿七就被他扯了出来。
阿七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们等下就去找周,你可以先回去了。”
虽说我心里头知道这阿七有点傲慢,但眼前这态度实在令我有些窝火。
我马上瞪起眼:“那你知道在哪里?”
“我知道那所废矿,这些事不是你该参与进来的!”阿七的语气强硬起来。
半海见气氛不对,出来打圆场道:“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去找周。”
说完他又一边拉着我往外头走,道:“你啊就先回去,周是我们兄弟,这事我们会解决的了。”
我被半推半挪地到了大门口,半海给我打了个眼神,说有情况会联系我。
我点了头,朝里面望了眼阿七这人,他也还在盯着我,眼神有些复杂,说不出是冷漠还是无奈。
我心里很是奇怪,这阿七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呼了口气,我跟半海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转身间,忽然瞥见街角处有个人影猛地缩了回去。
谁在跟踪我吗?我静静往那盯了会,那人果然按耐不住,探出了半张脸,我仔细一瞧,竟是卢英跟这来了。
我有些犯疑,心里骂叨这女人躲躲藏藏地来这干嘛,还想来要我的命?
急冲冲地走到她附近时,卢英也不再躲藏,从转角里面走了出来,她的气色好了不少。
我看着这女人,质问她:“你在跟踪我?”
卢英冷冷地瞪了下我,道:“我是不喜欢警察,不想给他们看到,我就问你一件事,我哥是不是真的被江阴杀的?”
“是他杀的!”我脱口而出。
卢英咬牙深吸了口气,狠狠地攥了下拳头,猛地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背对着我,冷不丁冒了句话:“今天的事,谢谢,这恩我会还你的。”
话刚落,她又提步继续往前走,我低头想了下,连忙追了上去喊住她:“等下,你现在就能还。”
卢英定住了身子,扭回头来,道:“什么意思?”
我在她面前停住脚步,指了指前面的一家饭馆,说:“我有些事问你,能不能过那谈谈?”
她略微扭头望了眼那家馆子,想了会,点头说可以。
馆子里头十分的冷清,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正躺在木椅子上看着电视,见我们进来时才慵懒地伸了下懒腰,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招呼人。
我随便点了两个菜,往卢英的杯里斟满热茶,说:“是这样的,我想问下那老头的事。”
卢英望着茶杯飘出的热气,好一会才用一种极其不情愿的口气道:“我知道的不多。”
“那你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这算是你还了这个恩,我跟你就两清了,刚才在医院里头我被查出身体里头有类似寄生虫之类的东西,还有什么激化情绪的药物,我知道肯定是那老头搞的鬼,如果你肯说点有用的东西,或许我还能活久点。”
话完后我朝她无奈地笑了下,卢英沉默了会,慢慢望向我,说:“那老头给你打虫卵了吗?”
我摇了下头,道:“那应该不是虫卵。”
“那你是不是被什么虫咬过?”
“对,是被一只怪虫伤过,不知道是被它咬了还是怎样”,我忙指了指脸上的伤痕,“看到没有,这被弄伤过。”
卢英显得有些惊惑,她盯着我道:“你竟然还活着。”
“你什么意思?我早就该死了吗?”
她低头思忖了下,说:“或许我知道那老头留着你有什么用了。”
“什么?”我马上着急追问道。
“那虫子是种蛊虫,一般被它伤的人基本都活不过两小时,但有些人却没事,或许你就属这种体质的,想必你也看过那关着的一群人了吧,都是蛊虫的试验品,失败的又拿去做别的活体实验,或者直接扔了,那老头就是想找像你这种能身体跟那蛊虫不排斥的人,现在你应该明白他留着你的目的了吧。”
我听的心里头一阵发寒,几乎目瞪口呆,愣了好半天来消化她的话,照这样说的话,那我岂不逃不开那老头的魔爪?
搓了下脸,我仰头干了口茶,惊问道:“那老头究竟想干什么,还有他去哪找这么多人做实验,竟没人发现?”
卢英冷笑了下,道:“发现又能怎样?我只知道那老头叫道爷,整天神出鬼没,至于什么目的我没这本事知道,我在那只是帮忙看管试验品,那试验品的渠道之一就是流浪汉,特别在一些穷小镇上,一晚上捉来十几个,没人会在意这些邋遢的疯子,不见了更好。”
这时店老板端来两盘热气腾腾的菜,她往桌上一摆,说了句慢用,转身又躺回那张睡椅上。
我望着面前冒热气的菜,实在没什么胃口,仰头又灌了两口茶,顺了下神。
“那我体内的虫子能不能弄掉?”
“能吧,那老头应该有办法。”
我睁大眼,盯着她道:“你这不废话?那老头有这么好人?我是想知道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不清楚,蛊这方面我哥很懂,虽说蛊术传女不传男,可惜我哥……”说到这,卢英顿住了话,不一会忽然忍不住哽咽起来,眼里湿润,饱含着悲怆。
望着她已经变得微红的眼眶,我有点不知所措,沉默了好久,我才小心地看着她,开口问了句:“你哥对你很好吧。”
这话一说出口,卢英猛点了下头,眼泪决了堤,滚落出大滴的泪珠,她别过头,用手两下子抹掉脸上流淌下的泪水。
或许这才是眼前这女人的真性情吧,我忽心生怜悯起来,不过眼下的气氛有些尴尬,那胖老板娘时不时往我这瞟来两眼。
缓过情绪后,卢英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了身,开口道:“我走了,要弄掉你身上的东西,可能你得找那老头,要什么条件摊开来谈。”
说完后她利索地往店门口走了出去,这时我猛地想起周如锦,又急忙喊住她:“对了,你有没有在那矿洞里见到周如锦,就跟我一块的那朋友。”
她刚推开一扇门,顿住身子:“见过,但不知道往哪去了,我告诉你,你那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自己小心。”
我还想问她这话什么意思,但话音刚落,卢英就出了外头,挤到大街上没了影,只剩还在晃动着的门。
“小伙子,吵架了吧。”胖老板娘这时提着尖尖的音调朝我说了句。
看热闹不嫌事多,我把帐一结,心烦意乱地推门而出。
周如锦也不是好人?他娘的,这卢英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那老头到底想利用我干什么?
这事弄的我满腹疑问,思绪非常的乱,到家后猛抽了几根烟,冷静下来后慢慢把事情的脉络梳理了下,想了很久,我被扯进这漩涡确实跟周如锦有脱不开的干系。
我仔细地回想周如锦的每一个动作表情,不知是不是受卢英那句话的影响,我越想越感觉周如锦这家伙可疑,聚会是由他来策划的,他看到尸体时比我还受惊,完全没有一个警察该有的冷静干练,而且我现在意识到整件事像是他一步步引导我参与进去。
但我想到他跟老皮干架时拼老命的一幕,又不像装出来的,谜底现在似乎从那老头转到周如锦身上。
这时,房间门忽哐地一下打开,何惠见到我滞了下,然后从里头失魂落魄地慢慢走出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一抬头就发现了她红肿的双眼,明显刚大哭一场。
我马上站了起来,问:“你怎么了?”
话刚落,何惠呆了呆,慢慢靠到我胸膛,埋下头,一句话也不说,静静流着泪,打湿了我整个肩膀。
我温柔地拍了下她抽动的身子,轻声道:“好了,别哭了,把事情说出来吧。”
她哭的梨花带雨起来:“我爸昨天又发病住院了,需要一大笔钱,我,我看了下我们的积蓄,就算全部寄过去也还差三十几万。”
何惠说完后空气像停滞一般,抹掉眼泪,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我也不吭声,低头想了会,就说:“你先把钱全打过去,剩下的我会搞定,钱不是事。”
何惠有些愣,她抽了下鼻子,道:“这事不能开玩笑。”
我笑了下:“相信我,明天我就能把钱打过去的。”
何惠明显很疑惑,红着眼眶盯着我,但她也没再说什么,问了我一下今天的事就往厨房里去忙活。
我扭过头,望着何惠忙活的身影,莫名其妙地有些感慨,很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因为我一直都亏欠她,我得还,虽然何惠并不知道。
此时我心里头也暗暗生出了个计划,我伸手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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