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得季清臣久斗之后竟还能施展起如此上乘的轻功,心内也都不禁十分骇然。突然,洞庭怪叟一声闷哼,跟着,竟“哇”
地由口中喷出一股浓血,随后便再也支持不住,一个趔趄翻身倒地。“师叔!”
“四父(师父)!”
“啊!”
楚云枫、童未泯、陈娉婷三人见状同时大惊,纷纷呼叫着跑上前去。洞庭怪叟颓然坐在地上,手掌抚胸,又再咳了几咳,这才冲着三小摆摆手,喘将着道:“啊,无妨,许是由于方才太过拼命,哈,这副老骨头有些受不住了。没大碍,并没有受内伤,你们放心罢。”
三人得知怪叟无事,心内这才略转平静,同都蹲身在怪叟身侧伴坐下来。娉婷面上有些难过道:“前辈,您这都是为了我,娉婷真是对您不起。”
怪叟缓得口气来,笑笑说道:“你这说得哪门子话,何需与我见外。哈哈,再说,我与你师父大打出手也并非纯是为了你呀。”
说到后面一句时,面上不觉又显出了几丝感伤。三小均听出怪叟话中之意,乃是指其与季清臣之间的宿怨。然而,却也都是想不透,这一正一邪两个武林异人之间,究竟会有何等样的深仇大恨,竟使得方才对斗时那等的豁出性命。童未泯心性颇急,首先便忍不住问道:“四父(师父),你老人家与那季请趁(季清臣)到底有甚梁子啊?看来,抽(仇)恨还不小咧!”
待童未泯一得问完,云枫与娉婷也都是随之投来询问的目光。怪叟看看三小,苦涩地一笑,长长发一声慨叹,又抬起头仰望起清晨湛蓝的天空,眼神似乎有些迷惘,半晌,眼眶之中竟又泛起热泪。三小见自己等人无端触及了老人的伤痛处,心中不禁都是好生过意不去,均默默地低下了头,再不向老人发问。到得此刻,三人实也都多少猜出,老人心中的那件伤痛之事,定然与“情”
有关。想来这人世间,曾不知有多少刀砍不屈断头不惧的英雄男儿最终都是为情所困,郁郁而终。是啊,这人世间也只有这“情”
之一字是最难叫人消受。只是三小却是不懂,即便老人家真的是为情所困,却又怎会与季清臣扯上干系呢?原来,在很多年前,洞庭怪叟与季清臣二人同都爱上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叫方榆。方榆早年也是行道江湖的一个侠女,武功不俗。方榆本与季清臣相识在先,那时的季清臣还并不是如今这等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却也不是那种经常助人为善的侠少,只因对方榆倾心,才会时不常的当着人家面做些善事,以博得些美人的欢心。年轻时的季清臣相貌也算得堂堂,在江湖后起一代中更是佼佼者,方榆那时正直少女情窦初开,当然经不住季清臣的一番“纠缠”
渐渐的便也对其生了感情,但却尚还未到以身相许的地步。偏巧这时,江湖上又忽然多了个无名侠少,武功也端地了得,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此人的名字,但其却是侠名远播,许多人都自发地唤他作“无名侠”。想来世间又有几多少女不崇拜英雄、不仰慕侠士?方榆自也如此。更何况,这个传说中的“无名侠”
年龄还与方榆相仿,于是,她便生出了结交之心。江湖儿女四处漂泊,说不准何时便能碰面。果然没过多久,方榆竟真的见得了“无名侠”,见“无名侠”。
虽然打扮粗朴、满面风霜,但却隐隐透着一身的侠气,刚正不阿,举止间更还隐约有着几分诱人的成熟(至少方榆如此认为)。这一见之下,方榆登时便为那“无名侠”
倾心,继而自是天南地北地与人家畅聊了开来。言谈中,方榆发现,这“无名侠”
与自己实在是志同道合;而“无名侠”
也渐渐对眼前这开朗貌美又有着一颗侠义心肠的女子添起了几分喜爱,不觉聊得更是投缘。这一切,叫季清臣得知后,登时引得嫉妒之心大起,暗恨“无名侠”
半路插足自己与方榆的感情,其实他哪知道,这实在还是方榆先找上人家的。自此,季清臣对那“无名侠”
直是恨入骨髓,几次三番都欲与其为难,但偏偏又因为彼此武功不相上下,一时间却也胜人家不得,于是便更是恨极,渐渐的,心胸变得越发狭隘。这些,叫方榆见了,当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要知道,方榆由于与季清臣相识、相处得久了,自然而然也处出了颇深的感情,本来,若是真的要她在两个男子中选出一个来做托付终身之人,她或许有六成会选季清臣。然而,自打结识了“无名侠”
以来,她便发觉季清臣越来越是小肚鸡肠,往往会只因着一些鸡毛蒜皮之事便大发雷霆,动辄便与人大打出手,如此,不觉便对季清臣逐渐冷淡了下来,与“无名侠”
亲近的时日反开始多起来。但是,在方榆的内心深处,仍然对季清臣有着一些割舍不去的情感,仍还会时不常地与其相处一番。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季清臣心中更恨,总觉得方榆不过是在应付敷衍自己,总觉得自己的方榆实是被那个“无名侠”
抢夺去的。此后,三个人的感情纠葛逾演逾厉,此间不做多表。只说后来,方榆由于经常为自己三人这段难解的感情而烦恼忧郁,终于至得积郁成疾,没多久,竟是香销玉损憔悴死去了。经此大变,季清臣与“无名侠”
均是受了极大打击,心性陡转。季清臣由于一腔愤怒无处宣泄,便开始不断在江湖上制造血腥的杀戮,以减轻心头的极度痛苦,由此,便即成为了一个人见人怕的邪恶魔头;而“无名侠”
则是忽然间意气全消,再提不起丝毫心劲,只怀着一腔的悲伤及对心爱之人的思念,未到中年,便即退隐江湖,独自居住洞庭湖畔,其间不见任何外人,只偶尔与老友张三丰略作小聚,借机会倾诉一些心中痛苦与愁闷。洞庭怪叟含着热泪,为三小讲述完自己的一段伤感旧事,之后竟再也抑制不住满心的悲痛,失声痛哭起来。这一下,直将三个小的也惹得各个双目通红、隐泛泪花,几欲潸然而泣,一时间,便是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了。直过去良久,洞庭怪叟才截住哭泣,举手揩去面上泪水,深深一叹,苦笑道:“哈,你们看我,竟当着你们几个娃儿如此失态,唉,叫你们见笑了。”
娉婷茫然望望蓝天,想到眼前的怪叟以及自己的师父,他们一个极端的孤僻、一个极端地邪恶,却原来都是为了同一个心爱女子的惨死,不觉间便对他们二人生出了几些怜悯之情,心想道:天啊,有谁会想到,如此两个江湖上的风云人物的心中会深埋着如此一桩伤心往事呢!不自禁地,又是将身体靠向了怪叟,轻声道:“前辈,没想到您也是个性情中人。我们不会笑您的,只会被您的那分对感情的执著给打动。您看,我们不是也流泪了么。”
怪叟看着娉婷,只觉得眼前这个与自己不打不相识的丫头,此时竟是那等的贴心,暗自想道:啊,她若是我的孙女那该多好啊!若是方榆不死,想必我俩也会有这么一个孙女的罢!想到这里,不禁又是一下苦笑。之后对即娉婷道:“你这个丫头,端地可人,呵呵,你……不帮着你的师父说话么?”
娉婷将小嘴一努,说道:“他那么坏,谁会帮他,若非他是我师父,我才懒得理他呢!”
怪叟轻叹道:“其实……你师父他也并非真的那么坏,唉,想来都是因为我啊!他说得也是,当初若是没有我,兴许他与方榆早便是眷侣一双了。啊,他如今落得如此臭恶的名声,说是因为方榆的死。但若是没有我的出现,方榆又怎会死去呢!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的错啊!”
娉婷见怪叟开始自责起来,生怕一会儿他又要伤心而泣,便道:“前辈,曾经的事都过去了,咱们就不提了罢!”
怪叟回过神,点点头道:“是,往事不堪回首,不说啦,不说啦。”
忽而将话题一转,询问起娉婷道:“对了,你师父与你又有什么怨恨?怎的我看起来,他好象也将你恨极了似的?”
娉婷听得面色微变,看了看怪叟,又再瞧瞧情郎云枫,颞颥许久,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怪叟问题。她与师父、与父亲的“恩怨”
又岂是能够为外人所道的呢?她若是想说,早在云枫执意要赶赴额尔古纳河时便说了。这件事如若是说出来,实在是牵连不小,她虽不齿父亲所为,却也是不愿见到父亲成为武林公敌,甚至成为国家、民族的罪人。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也是多么希望能拉父亲一把,使父亲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三人见娉婷面色颇是为难,心下都大惑不解,不知道她心里面究竟有些什么难以启口的事情。云枫出于好意,便关怀问道:“婷妹,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事,如若是能说,但说无妨,咱们这么多人,总会为你想出办法来的。不过,你若真的不想说,那咱们也就不再问起了,到你想说时再说罢。”
怪叟也道:“是啊,丫头,俗语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有甚难事,想来,穷尽咱们三个人的智慧,多少也能给你拿些主意的罢。”
娉婷听后,心里暗自又是纠葛争斗了许久,终于将心一横,想道:即算他是我父亲,但若真个做出为害武林、背叛民族、祸国殃民的事情,我也是不能再包庇原谅他的了,啊,枫哥和洞庭前辈说得对,将事情道出,由大伙出主意想办法,总要好过一个人自己憋闷在心里。想通此节,面上神色便略为缓和,当下望着三人说道:“好罢,我不妨就将心事告诉大家,只是,我说出以后,望你们不单要帮我想个办法、拿个主意,也要为我保守此事不被泄露,至少是暂时的也好。”
三人听得有些茫然不解,想不透娉婷心中之事到底竟是何等天大的隐秘,彼此相顾一番,又再向娉婷看去,同都郑重地点了点头,以表同意。娉婷见三人均已答应,知道三人俱是言出必行之人,便即放心下来,随后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还与我父亲有关,而且主要还是因为我父亲而起。”
原来,那武林中所传的干将莫邪重现江湖一事,正是陈娉婷之父陈理的一番阴谋,那铸剑师欧阳也是为陈理所收买。陈理自从家族兵败之后,由武昌老家逃居海外,但一直都未曾忘记那“深仇大恨”
无时无刻不在谋划着东山再起,只是时机一直都未曾成熟。直到大约一年之前,由探子(陈理虽然遁居海外,但却一直都不断向中土派遣密探,为其打探有关大明的一切消息)处得知,西域、吐蕃以及蒙古瓦剌、鞑靼等大部落(朱棣统治时期,以脱欢帖睦尔及其后裔为首领的北元政权已经崩溃,蒙古各部群雄割据)由于觊觎中原财富、眼红大明江山的繁华峥嵘,已经暗中结盟一线,准备一待觅得时机便即发动战乱。陈理一见,想到这也正是自己的大好时机,刚好可以借这一干外族人的强大兵力为己用,助自己“夺”
回江山。于是,陈理便连发数封密函至西域可汗、吐蕃国王及蒙古各部首领,欲与其等结盟,共同“讨伐”
中原,其实也无非是想向诸国借兵。西域、吐蕃、蒙古各部的领导人们得函之后,相聚而商,觉得此事倒也并非不可,想自己等若是助陈理做了中原的皇帝,那末日后他及他的江山便可成为自己的属国、友邦,到那时,自己等由于有“恩”
于陈理,不单可保自家政权不受威胁,还可常年受到来自中原的大量朝贡,正是一举两得。当下,众首领一拍即合,由吐蕃国王给陈理回函,说同意帮他,但要求他称帝之后要向其他各国、族、部落称臣。陈理一心只想做得皇帝,哪会管那许多,何况日后的事情谁个能说得准,自己如若真的能得称帝,待到羽翼丰满之时,尚可来个翻脸不认人,那时域外诸国又能奈他如何?于是,陈理满口应下。然而,纵使有了强大的援助,陈理心中仍是有所顾忌,毕竟,这一干强援都是外族人,其间还更有时下广大汉族人民深恶痛绝的蒙古族人(汉族被元朝统治了七十年之久,有哪个汉人不恨)。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所为实在是一件天大的错事,但是权势当前,真个是欲罢不能。陈理之所担心,倒也并非别的,想他已经有了多国的强大兵力的援助,已再不用惧怕大明朝的军队,但是他却不能不防着中原武林中的一干人物们,这些人虽然无论是从人数还是势力上都远不如大明朝的精良军队,但其中却是人才济济、不乏绝顶高手,他生怕自己所为会惹来这些人的震怒。于是,陈理决定干脆便先下手为强,提前先将江湖中的这一股势力扫平,再图日后之大计。当下即找来季清臣,两人一番阴谋计议,想出一条可谓是绝对阴险的毒计,刚好能将中原武林的实力大大削弱,使之对自己够不成威胁。这一计策,当然便是后来的“干将莫邪双剑重现江湖”
一事。陈理先叫欧阳打造好雌雄双剑,之后便以人世间两种最大的诱惑——绝顶的武功和至高的权利,将中原武林人物们分别引向额尔古纳河与各拉丹东峰,之后又请自己的“盟友”
们提前赶在两地埋伏好大量兵力(此两地均已是关外外族的领地),待中原武林人士们一到,便对其等进行全面围剿。陈理之所以要将雌雄双剑分藏两处,一方面是为使整件事情看来真实可信,另一也是为了尽量将这一干武林人物的势力削弱,使得围剿起来容易一些,不会使己方损失太多的兵力。陈理这一番计策可说是阴险之至、周密之至,平常之人任谁也是不会想到这其中会有着如此大的一桩阴谋,再加上又有着那等强大的诱惑,有几人会不为所动呢?即便真的是那等不为名利所动的清高之士,也是会因为好奇之心而前去一看究竟的,毕竟这干将莫邪剑本身,对于习武之人来讲也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即算是真的没有争强好胜之心的人,也是绝不愿错过能够一睹上古神剑之风采的机会的。然众人这一去,便正中了陈理之下怀。偏巧这事却是教陈理的宝贝闺女陈娉婷于无意间听了个真真儿,心想道:爹爹就算真的是想当皇帝想疯了,也万不能做出如此大恶不道的事情啊,这简直就是卖国叛族啊!然而娉婷却也知道,此时如若对爹爹做出规劝,却是万万不能,他不单听不入耳,更还有可能迁怒自己,心下一番计议,为了不教爹爹阴谋得逞、不使爹爹一错再错泥足深陷,便决定勇闯一次“龙潭虎穴”
捣毁此番阴谋。于是,在自己贴身家臣战百夫的帮助下,娉婷便从家中偷跑了出来。陈理一经发现女儿失踪之后,便已觉知大事不妙,刚好此时他也正要派遣季清臣远赴关外帮助蒙古兵行事,便要他沿途一并找寻一番女儿,不能叫她破坏了自己的“大计”
同时,他也向其他许多地方都派出了手下,打探女儿下落。只是由于娉婷行踪还算是隐秘,一干探子查探许久都是没有所获。若非娉婷与鹰爪门人结怨,后来又因与云枫出双入对的颇为扎眼,那季清臣此刻想必也还不能找见其行踪呢。听毕娉婷的讲述,众人均都震惊不已,良久都是无语。云枫想道:啊,难怪婷妹早前时一直不想我去额尔古纳河,原来内中实有这么一件大隐秘,看来婷妹是真的关爱我的。心里想着,便不由自主地向娉婷望去,眼中满是欣慰和感激。娉婷心有灵犀,见到云枫望来眼神,心内也是一暖,偷偷回以一笑。楚陈二人这一番眉来眼去,洞庭怪叟与童未泯却是没曾留意,两人心中仍自为着乍然听得如此一桩天大的阴谋而骇异非常。过得许顷,才听得怪叟一声长叹,继而对娉婷说道:“啊,不想你竟有着如此不俗的身世!”
娉婷不言,心中却是想道:枫哥的身世才叫不俗呢,你若然得知,岂不更要吃惊感慨!童未泯也是赞道:“女下(女侠),你可真个当得女下,为了尹(人)间道义,竟肯于(与)自己爹爹左对(作对),嫂子,弟弟佩服死你咧!”
娉婷听童未泯前半句言语尚还象话,可到得后来竟又叫起自己“嫂子”
来,登时双颊绯红,嗔道:“你怎的又瞎唤,我都说了,不许叫我嫂……”
说着,又是偷望了下云枫,只觉得脸上好一阵热辣。众人见了娉婷那羞涩可人的模样,不绝哄然而笑,这一笑,更使得娉婷有些“无地自容”
直恨不得掩面跑开。笑罢,洞庭怪叟忽而正色道:“此事甚是棘手,关系着整个中原武林乃至整个民族的存亡荣辱,万万掉以轻心不得,必要早做准备。”
沉吟片晌,又对童未泯道:“未泯,我看你那件事姑且可以先放一放。啊,既然娉婷念及父女情深,不愿将事情闹大,那么咱们便暗中行事。你且随娉婷云枫二人走一糟额尔古纳河,伺机破坏掉外族人的阴谋,万不能叫他们得逞。至于我嘛,哈,看来也要重履江湖喽。我且去趟唐古拉山,哼,倒要看看这些蕃人能耍出些什么伎俩!”
童未泯抱拳应道:“四(是),徒儿谨遵四父(师父)指示!”
随后,怪叟又再看看楚陈二人,含笑道:“你二人看可好?”
云枫道:“如此甚好!只是……师叔您一个人……”
怪叟打断道:“哦,不用为我担心,凭老夫这一身能耐,想必就算是做不成什么大事,若要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哈,况且我也不会一个人的,这么大的事情,说什么我也要将你那师父拉上,我们老哥儿两个,可是很久没有同走江湖了呀!啊,真是怀念当年一起浪迹天涯的时光啊!”
云枫听了,无奈一个苦笑,心道:师父呀师父,您可莫要怪徒儿给您找了这么大的麻烦,看来您清闲的日子这次是过不成了呀!洞庭怪叟说完,即又以手掌揉揉肚皮,呵呵笑道:“啊,好啦,这事就这么定了罢。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填填我这五脏庙,哈哈,老夫都快饿死了,咱们快找些个吃食罢。”
一听怪叟说到吃,娉婷蘧然一怔,似是想起些什么,腾地一下从地上跃起,险些将身边的怪叟唬了一跳,只听她叫道:“哎呀,糟了,枫哥!”
说着,便四处寻觅起来。一晌,在一处山石边见到早前自己拎在手中的装盛小菜的竹篮,赶忙上前查看,一看之下不禁大憾,苦脸颦眉道:“这可怎生是好,全都弄散了,没法吃了。”
众人此时也都相继赶来,见到篮中本来是盛放着一些精美的小点心和两盘小菜,此时却全部都已被打翻,散落篮中或是地下,不禁也都暗叫可惜。娉婷嘟哝着小嘴道:“枫哥,这本来都是我给你们准备的,谁知道教我师父一绞和,全都……哎呀,枫哥你做什么啊!”
正说间,只见楚云枫竟然蹲下身去,从那篮内捡起一块糕点,当下便要往口中送食。娉婷紧忙拦阻,举手将云枫手中糕点抢下,说道:“这个都弄脏了,你怎的还吃!”
云枫笑道:“这都是你的一片心意,我岂可辜负。”
娉婷心中一甜,面上破嗔为笑,凤目睨了云枫一下,上步与之并肩靠在一处,轻声道:“你有这心便行了,不用真个如此傻,东西坏了我再重新做过便是了。”
说话时,女儿家的一番娇美之态百出,尽显温柔贤淑之姿,直将三人惹得一阵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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