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罢左笑忍的一番讲述,各自都恨得牙齿痒痒,怒骂俞百龙忘恩负义、背信弃义、无情无义,赵德本乃一介江湖莽汉,那口里叫出来的话语自然比之云枫、未泯几人更加难听数倍,就是那俞百龙十八代之前的玄宗玄祖们也没能侥幸逃过在屠友勇口下沦为牲畜之劫!一时,云枫却又含笑道:“我就说嘛,瞧他俞百龙怎么也不似精于算计之人,先时还只道他‘真人不露相’,而今这才知道,他竟还有左丘鸣那么个‘得力’帮手!”
说着又自一叹:“唉,难怪熊老前辈要中计了,难怪他老人家要遭害呢!”
余人也闻言也尽都慨叹不已。这边云枫顿了顿,又道:“怪道那时左丘鸣会帮着丐帮人在路上害我们,原来他竟是余百龙的外甥。”
听得此话,众人也才想起先时听云枫说过在郑州所经历的事故,不禁相继点首。少顷,未泯忽然象是想起些什么,冲着左笑忍道:“对咧,你等醋来(出来)做甚?可海由(还有)旁个跟着?”
左笑忍忙道:“没、没了,就我们三个,其余一尽丐帮弟子都守侯在总舵,等着……与盟主您做殊死之搏。”
说时即转向云枫。众人知道他说的自是那将要到来的武林大战。——这场战斗将不再是正邪两派之争,而是为道义而战。因为丐帮本非什么邪教,此番只是受了俞百龙的蒙蔽,遂此一战也旨在讨伐俞百龙,还武林、还丐帮、还童未泯以及那一干在俞百龙授意之下被丐帮强行吞并了的江湖门派一个公道。众人听说时下丐帮人马正死守君山备战,心下稍微安定,知道今日之事尚不至于泄露出去。这边左笑忍又接着说道:“至于小的三个这番出来,实是为了……为了……”
“为了探察咱们的落脚之所!”
云枫将话接上,跟着又道:“哼,少时便带你过去瞧瞧!”
左笑忍便不再打话,不过于心内倒也安塌了许多,料到云枫等人这番是不会再有杀他之念了,至少暂时不会。静了半刻,各人都略有所思,云枫忽然念起爱侣娉婷来,于是又连忙问道:“对了,昨天又被你们帮主抓回去的陈姑娘现刻在什么地方?她、她可好?”
左笑忍迟疑着回道:“这个……想必还好罢,小的不大清楚,因为她委实不是我们帮主授意抓的,是那……那个、昨晚那个季先生抓的,抓回去以后,她也一直和季先生一起。”
众人这才恍然,难怪以娉婷的武功还会给人悄没声地擒了去,原来这一切都是季清臣所为,这般看来也就不足为奇了。凭季清臣的能耐,莫说只是一个娉婷,就是再多拿下俩仨人而不教旁人察觉也不是何等难事。但使众人费解的却是:他季清臣为何只偷偷擒下一个娉婷,于旁人却动也不动,纵然当时奔逃之际娉婷乃拖在最后使得出手时比较便宜,但想来他季清臣偷偷杀掉几人不是比擒走一个还要来得容易许多么!百思不解之下,便又再问向左笑忍。然而,左笑忍这回也当真含糊了,竟连他也不知季清臣为何仅仅只留下娉婷一个?而更使众人惊讶的还是左笑忍后面的一句:“其实,那季大先生什么时候来的丐帮,小的都是不知呢,小的也才是昨晚大典上头一回见他。这事……小的若是不知,想来帮中别个人也不会有几个知道的。”
——他这话倒是不假,想他乃俞百龙绝对心腹,尚都不知道“季大先生”
何时来到的丐帮、来干什么,那么旁的人就更没可能了然个中究竟了。众人见问不出关于季清臣的事情,也就不再深究,只待留后再忖,说不定洞庭怪叟多少能够猜出季清臣的匪夷所思,毕竟他是与季清臣打了数十年交道的人。这后,云枫又问了一回落雁的情况。听云枫形容了落雁的样冒,左笑忍即知道是昨夜那个去而复返的剑法高强的少年,当下简略说了。得知落雁无事,众人也就放心。忽而未泯又想起那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自己等人阻挡住俞百龙大队人马的穆百川,急忙打询。这才知道,当夜激战过后,穆百川及其一干手下弟兄便当场给俞百龙绞杀殆尽,此举自然是因为俞百龙瞧出穆百川已知晓他所干勾当为着灭口掩罪而为。如此,各人又是好一番惋惜悲痛,未泯、云枫更还为之落了好半晌的眼泪,口内连连唤着:“穆大哥,穆大哥……”
许时,童未泯挥手拭干眼泪,霍地起身,将右掌在桌几上一按,生生抓下一块桌角来,攥于掌心,恨声道:“不洒(杀)俞百龙,俺便入(如)此木!”
说时,手下猛一发力,硬是将那片桌角攥成了一团碎屑。云枫见得,也是倏然起身,同样举掌在另一桌角上一按,但听“喀嚓”
“噗嗤”
接连两声,看时,那桌角已由桌上断裂并连带着它下面的一条桌腿穿入地板之内,一条三尺来长的桌腿,此番余在外间的就只剩下一尺来长。此举端的见出云枫、未泯功力之高。左笑忍哪曾见过楚童这样的武功,登时骇得没了声息,噤若寒蝉。这面,众人又再计议一回,这便待要离去。当下,苏琴又制了左笑忍的昏睡穴,并道:“你家歇会儿罢。”
这后,赵德唤来老鸨、龟奴,说这几个朋友(左笑忍等三丐)尽已喝醉,耍得也够了,这便待要回去了,要他们快去招呼马车,并补清了剩下的银钱(左笑忍等人的花消)。老鸨与鬼奴虽见情形似乎有些不大平常,但哪里敢多有疑问,赶忙动身张罗。少时,众人便带了三个“醉汉”
登上马车扬长而去,只留下老鸨、龟奴二个自在那里连连咋舌称怪。☆☆☆洞庭怪叟等人见云枫他们回转更还将三名丐子安然擒来,心下同喜,赶忙将各人迎接进去。忽而见得云枫一行中除苏小妹外,竟还多出一名艳丽女子——因回来得仓促,苏琴竟忘记了改还男装——反不见了苏琴,一时具都错愕纳罕,待放目细看一回,这才认出那女子便是苏琴,不觉更都惊异非常,相继出言询问。云枫等便将如何计擒左笑忍三丐的一尽经过原本道来,只听得堂上众人不住好笑、连连称妙,更有不少人上前来夸赞苏琴“貌美动人”
无端弄得苏琴又是好生尴尬。那边厢梅三娘见了苏琴的女儿装扮,禁不住心下一动,暗想道:好个苏琴,你若是早生些许年头,说不定那年我便不用离家出走了呢!这一经念及从前自家的怪癖,再又想到而今所依托终身之人反是屠友勇这么个莽汉,不觉又自发了笑。屠友勇本随着众人对苏琴“品头论足”
无意间瞥见爱妻独自在一边痴痴发呆一忽又自傻笑起来,心下颇是不名所以,便上前轻推三娘香肩唤道:“哎,婆娘,你怎的啦,无端发哪门子呆呀?莫不是你也给苏公子的美色迷住了魂!”
三娘惊醒过来,面对夫君,不知如何作答,她可不想要夫君知晓自家曾经的癖好,当下只好顺着夫君方才那话尾应道:“啊哟,就是呀,你看看,苏公子可不就是太‘标致’了么,他若真是个女儿身,你们这干老爷们儿们怕不都要整日鞍前马后地追逐讨好呢!”
听得三娘那话,众人不免又再群声大笑起来,直是搞得苏琴哭笑不得,为难许久,终于斜瞪了妹妹一眼,似在说:都是你这丫头惹的!这后,只发一声轻叹,一甩罗袖,离了大堂,到后面取换衣装去了。苏琴走后,众人又再玩笑片晌,也就相继收了声。少时,苏琴换装完毕行回厅堂,见众人并不再笑,这才不再为难。当下走来苏小妹身前,将手里抱的一团物事丢去她怀中,轻嗔道:“这个给你自家留着罢!”
苏小妹接过那物,展开查看,见是早前哥哥所着的那袭衣裙,瞅瞅倒也漂亮,心想自家留下穿用也还合身,这便待要收下。猛然间又省起这乃是窑子里面姐儿穿着过的,登时面上一红,赶忙将那衣裙甩到地下,轻叫道:“我才不要它哩,也不知哪个臭女人穿过的,不干不净!”
岂知此话一出,堂上登又起来一阵暴笑,先时苏小妹本还不解,待抬目看时,众人目光俱都顺向苏琴,这才恍然,原来大伙会错了自己的意思,竟以为自己是在借机骂哥哥苏琴(那衣服毕竟是才从苏琴身上脱下的),当下连忙摆手辩解。苏琴这刻也惟有苦笑连连,真是拿自己这宝贝妹妹无可奈何。少时,三娘行上前来,弯身将那衣裙拣起,掸了掸尘土,向苏菡道:“那窑子里的姐儿也未必就不干净,想她们也大都是些苦命女子,若非没了法子,谁个愿意去那里。”
苏菡听得微怔,想想三娘那话,颇觉汗颜,即忙低头道:“姐姐说得是,小妹知错了。”
三娘展颜笑道:“妹妹说哪儿的话,我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哦,瞧这裙的料子也还不差,丢了怪可惜了的,妹妹你若不愿穿作贴身衣物,那不如姐姐将它裁了,改一条罗纱披肩与你,你看可好?”
苏菡听得喜道:“如此甚好,就依姐姐办罢。”
原来,她也是颇爱喜那裙布料的,只是出于颜面考虑,方才既已扔了,而今总不好再收回来,听了三娘那话,自然心中欢喜,即便欣然答应。众人见三娘将此事处理得妥帖非常,既保存了苏菡颜面又趁了她心愿,不禁也都暗自在心中夸赞此女处事得当。见苏小妹应允,三娘心内也很高兴,因又道:“如此,这裙子改出来还不只一条披肩的,三条都有富余。刚好的,你、我还有娉婷妹妹各人一条,这可不是……”
话说一半,只见夫君接连朝自家打眼色,立时会意,忙收了后话,轻吐下舌头,转目朝旁边云枫看去,见其默默低头不语,想来他定是听到了方才那话又再思念起情人来。如此,三娘少不得于心内暗生歉疚。怪叟见势,便转而言他:“啊,旁的且先不说了罢,先把那三个丐帮弟子领来,咱们尚还有许多事情要问呢!”
闻言,众人同都省然,紧都打眼寻望左笑忍等,见三人还都昏睡,这才放心。当下,苏琴又上去将三丐穴道拍开使他们醒转过来,之后便要他们去见怪叟。左笑忍眼光雪亮,知道这堂上的一尽人物每个都是能在江湖上独当一面的侠义之士,只连忙领着手下两个弟兄挨着给众人扣头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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