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不尽人意
在教训康飞和安抚夏雨可之间，我选择了后者，教训康飞会让我一时爽，但是雨可的情绪明显累积了多年。
“你讨厌看到我，我偏偏不让你如意！安云峰，凭什么你就能过的心安理得，我就得跟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别觉得你比我好到哪里去，我们本质都是一样的！整天装地跟救世主一样，恶心不恶心！”
李依桐突然踹了我一脚：“妈的，这畜生叫成这样了你都还不揍！是不是男人！你不上我上！”
我当然不可能让李依桐去。
“你别冲动！”如果只有我，我肯定毫不犹豫，但是身边跟着两个我在乎的人，不免有些畏手畏脚。
“依桐，你带雨可先回家。”
“她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回，我不去！”
我们在这边闹出的响动，已经引起了保安的注意，频频往我们这边看。
康飞一边后退一边说：“安云峰，你给我等着！”
老子真不是吓大的，能整倒你一回还怕你不成！
“你敢来，我打断你的腿！说到做到！”
康飞留给我一个阴狠的眼神，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懦夫！居然把他放跑了！”李依桐埋怨地对我说。
我被她吵的头痛：“如果今晚我在这里揍了他，无非是闹到警局跟上次一样的结果。”
李依桐顿了顿，似乎接受了我这种说法。
“那种人渣为什么警察还不把他抓进去！”
我也疑惑，当时不是说要让他去劳改所接受教育，为什么迟迟没有行动？
“云峰，我自己上去吧，你和依桐回家吧。”
“嗯，你别想太多，我真的不介意了。你别给自己压力，早点休息，我可是要检查的。”
“喂，人家睡不睡觉你怎么检查，难不成你个变态在别人家装了监控？”李依桐双手环抱。
我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你想什么呢！我就不能看她脸色？你们女孩子不是很在意黑眼圈么。”
“云峰，你别欺负依桐，我会好好休息的，你们回去吧。”“还不快点，人家都赶我们走了。”李依桐揉揉脑袋，没好气地说。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哼，不就回个家搞地跟生离死别一样…....”李依桐嘟嘟囔囔地走在前面。
我看着她的背影弯弯嘴角，虽然一开始她并不看好我和雨可，甚至想尽一切办法拆散我们，但是她还是为了我妥协了，起码在她听到康飞诋毁雨可的时候并没有一起落进下石装着什么都没听见。虽然她嘴上是为了维护苏晓染，但是我知道她已经默认了雨可是我女朋友的事实。
“你在后面慢吞吞的干嘛！”
“来了！”
沉重的铁门在我面前拉开，我拎着些水果和零食缓步进去。
在门卫处做了登记之后，我在等候室坐了一会，接着便有人通知我可以进去了。
我不太记得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每次踏进这里都让我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这里安静地可怕，自己的每个动作似乎都被无限放大，所有的缺点和犯的错都无所遁形。
我拿起面前的话筒，看着那个男人推门进来抓起玻璃窗内的另一个话筒。
“小峰，你来了。”
“嗯，爸爸。”
“你长高了。”
或许大部分久别再见的人都会有一肚子话说，但是我面对这个缺席了我大部分人生的父亲，话少的可怜。
小的时候每当我想见父亲了就会求李叔带我来，但随着长大我渐渐地不再主动表达我的需求，而李叔也不会主动带我来找父亲。
似乎在很多人眼里我的强奸犯父亲并不值得被人探望，也不配作为一个父亲。
“在学校还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能看得出来他很开心我开看他。
“没有，我不是来找你倾诉困难的，只是简单地见一见。学习上你不用担心我，生活上有李叔他们，我很感激他们对我的照顾。”
他沉默了一会：“是我对不起你。”
“别这样，我知道这不你的错。”尽管他只陪伴了我很短的时间，小时候对于父亲的记忆也模糊了，但我就是莫名的相信他是无辜的。
“那我们不讲那些不开心的。你今年应该十七了吧，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
我有点不好意思：“有。”
“有很正常，只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不知道轻重，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你们还分不清。”晚了，能做不能做的事情，我都做了好几次。
“咳，你在里面有没有受欺负？”我转移话题。
父亲难得笑了：“没有，我在里面挺好的。每天按时做工，还能看书看报纸，生活很充实。或许会有一些弱肉强食的事情发生，但那些距离我很远。”
我看着玻璃窗里父亲的脸，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明显的痕迹，加上里面的伙食并不是那么丰富，面色有些发黄，但是我却从他脸上看到了他对生活的满足感，这让我惊奇。
“爸爸，你有没有想过出去？”
如果是我被人冤枉而被关上这么多年，我一定不会是这么一个平和的心态来面对这件事。
那些噩梦不断提醒我，我的父亲还在监狱里过着不见阳光的日子。“要说没有想过是不可能的，刚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上诉，可结果都是一样的。慢慢地我也就开始适应这样的日子，除了自由我在这里并没有被亏待。对于有些人来说，我是罪人得到这样的惩罚是应该的。如果天天想着自己是无辜的，老天不该这么对待我，那日子太痛苦了！小峰，爸爸没教过你什么，但我想让你记住，你过什么样的生活取决与你对生活的态度。”
我突然发现我父亲比我想象要有文化的多，或许生活是比书本更厉害的老师。
父母对孩子的教育是不会停止的，不管孩子长到多少岁。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话，因为我的父亲花了大半的时间跟我讲人生哲理。
不知不觉，探视的时间到了，狱警提醒我们快点结束。
“小峰，回去之后好好学习，在你李叔家乖一点。”
“我会的。我下次再来看你，送你的水果记得吃，有什么需要可以让狱警给我打电话。”
“你知道吗？我现在特别感激你妈妈，谢谢她给我留下了你。”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说我的母亲。
“安乘龙，探视时间到，家属可以离开了。”
偏偏在我很想聊的时候，不得不结束了。
“爸爸，再见。”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他不该在这里，本来我们会是一家人。
监狱在距离市中心很远的郊外，因此经过这里的班车也很少，我幸运地赶上了最后一班，只是回到城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柳姨知道我今天去探望父亲，特地为了留了晚饭。
“云峰，今天怎么不叫你李叔送你去？这么远的路。”柳姨给我盛了一碗汤。
“没事，坐公交车也很方便。”
我自己能完成的事情不想再去麻烦他们。
“多吃点，不够锅里还有。”
“好，柳姨做的菜越来越好吃了。”我由衷夸赞。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李依桐洗了个苹果做我旁边，咬地咔嚓咔嚓响。
“不也堵不上你的吗？”
李依桐伸手打了我一下，愤愤地坐到沙发上去了。
“云峰，你别跟她一小孩计较。”
“自然。”
或许这就是自家小孩和别人家小孩的区别，李叔和柳姨会不停地对我好，但是从来不会对我说重话。可是李依桐就不一样了，他们对她的宠不是流于表面。
“柳姨，谢谢你，辛苦一天了。”
“要我说，这个家我最喜欢你了，那俩没良心的父女从来就没跟我说过谢谢。”
“妈！你要是喜欢，我每天说一百遍给你听。”
“没诚意，我才不要。”
还好李依桐把那件事放下了，不然我上哪去找这么一个活泼的李依桐还给李叔和柳姨他们。
一些风暴的来临往往隐藏在平静的生活下，没人能预测它会带来多大的伤害。
我每天照常去学校，空余时间不是和夏雨可约会，就是和黄蓉还有辉子、猴子他们一起，至于康飞那杂碎似乎消失一般。
我有让猴子去帮我注意，但是好像真的没人再见过他。我希望的是他已经被相关部门的人带走教育了，进了那里面想出来就难了。
可是往往生活就是那么地不尽人意。
那天黄蓉请客，我带着夏雨可去了，李依桐、苏晓染、猴子等都在，聚餐结束之后猴子送苏晓染回去，我带着夏雨可和李依桐坐一辆车，至于黄蓉她自己骑摩托走了，简直不能更帅。
李依桐比我想象地要好很多，她对着雨可的时候不再露出厌恶的表情，有时候也会搭几句话，只是表情略别扭。
我知道她是害羞。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可是在我送雨可回家时，康飞再一次出现，情形宛如那天一般。
他是有备而来的，因为我看见了他手上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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