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老景
老景看我进来，气呼呼地把头扭向一边。
“孩子有事的时候你在家天天念叨，吃饭不香觉也睡不好，人孩子吉人自由天相终于没事了，你还摆出这副臭样子，亏云峰还买了那么多东西孝敬你，你等下都别吃！”师母为我说话。
“不吃就不吃！他哪是孝敬我，我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看我生气了就买点东西哄哄，当我小孩？自己有没有真的知道错了，每次出事才知道后悔，道歉给谁看？”
老景似是和师母说话，但我知道这番话是说给我听的，前前后后我没少进派出所，换我也会对这个学生失望。
“老师，那一晚我真的失去理智了。我承认一直以来我都很恨康飞，他的所作所为给我身边的人带来了很多痛苦，有些甚至是一辈子的阴影。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在我面前伤害依桐，那一瞬间我失去了控制，只想着打倒他我身边的人就不会再受到伤害。老师，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一次又一次对我的教诲，让你觉得我以前的忏悔都是放屁，我可能不是什么特别正直的人，但我向你保证不会去伤害无辜的人。”
我已经不再是老景心目那个品学兼优的课代表了。
“你看你把人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老景是愿意原谅我了：“老师，我买了点下酒菜，咱俩喝几盅？”
“你先别高兴地太早，我不说你不代表认同你的做法，毕竟那是一条人命，你可以说你当时失去理智但是实实在在的一条命在你手下没了，我们姑且不论外界怎么看，也不说康飞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觉得你有这个权利去决定别人生死吗？凡事留一线，算是我对你的忠告。”
“嗯，我明白了。”
老景大概是觉得我太狠了，所以不喜欢。
“走，喝酒去，白的还是红的？你祁学长上次送了我一瓶酒我还藏着没喝。”老景一改严肃的表情，招呼我。
“我都随意。”
“我看看你买的什么下酒菜，这些都不适合配红酒，要不就白的吧。”老景说完吧唧嘴，看来馋酒也是馋地紧。
“什么白的红的都没有，冰箱里有几罐啤酒，拿去喝吧。”师母对于老景的酒管的特别严格。
“啤酒那能叫酒吗！就跟喝水似的。”老景不满道。
“你不乐意就别喝，爱喝不喝。”于是我和老景还是一个端着一罐啤酒，就着下酒菜边聊边喝。
“老师，您跟祁学长还有联系吗？他人怎么样？”
“怎么，想认识他？祁龙以前在我班上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后来家庭出了变故，导致他犯了些错误进去了几年，后来跟着在监狱认识的人一起混，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没有精神。我这个人就不缺的就是耐心，好管闲事，那时候我每天一有空就去堵他，连着大概堵了有一个多月，他才终于答应我不再乱混了。后来他自己组织人开了保全公司，这几年做的也不错。”
“老师，我认识一位朋友，挺仗义的，能不能让他在祁学长的公司做事？就是普普通通的保安也行。”我觉得孙杰不会让祁龙失望的。
“你在哪认识的朋友？监狱里？”
“嗯。”我简单地把孙杰的事情和老景说了一番，老景感叹：“孩子没有一个正确的引导，他们很多人都会去做一些偏离轨道的事情，这就是教育的重要性。我把祁龙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去联系，我老了，很多事情都没法管了，未来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我还有件事情想麻烦您。”
“我就说你小子今天目的不单纯，说吧，什么事？”
我把褚易的家庭经历以及他的遭遇详细说给老景听，要多惨有多惨。
“老师，他如果没有别人在旁边引导的话，可能就会变成那种街头混混，或者心理都会有问题，所以您看能不能帮忙给他联系我们的初中部，他学习成绩很好，每次都拿奖学金的。”
老景想了想：“这事不难，但我也得先见见人再说。”“这个没问题，我明天就可以带他过来。”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带他去趟理发店把他那头发给理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监狱的时候为什么没人给他剃头。难道是因为我们不是真正的罪犯所以不需要？
“哦，对了。你李叔去国外之前给了我一个信封，说是给你的，我去拿给你。”老景说着从书房拿出一个信封，“打开看看。”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就是那天李叔跟我说的我的生活费。
“我没你会这么快出来，我以为等判决下来还要一段时间。没想到开庭都省了，你就出来了。”老景嘴里嚼着花生米，“还是外面的空气自由吧，太阳虽然还是那个太阳，但还是外面的温暖。”
这事说来也奇怪，明明当初警察也是跟我说要走程序，可是我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被放了，而且网络上也没有关于我的相关讨论，这件事就这么一掀而过了。
老景见我沉默不语，大概以为我在伤心他们去国外的事：“你也别难过，这里还是有很多关心你的长辈和朋友，你要是一个人住不习惯，就搬来和我们老头老太一块住。”
“我希望依桐的手术能成功，不然我欠她的太多了。老师，谢谢你，但我不想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人呐，总要学会独立的不是？”
再说了，我还有一个“儿子”呢，褚易应当会乐意和我一块搬进新家住吧。
“小鹰长大了总要离巢去寻找自己的那片天空，珍惜这段成长的日子，等你老了回想起来，才发现这段时间的你最单纯，最有拼劲。”
很多时候，长辈对我们说的话我们总是不以为然，以为道理我们都懂，可是我们无法体会当他们说这些话时候的心情，只有经历了才懂得，原来那时候的心情是这样子的。“来来来，你们两个快别喝了，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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