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以为老管家要算很久,站那整理着衣袖耐心等着。
没想到老管家马上答道。
“这不难算,五十包,每包二十五支,那这一盒子里就有一千二百五十支蜡烛。”
说完,老管家打开纸盒子,拿出一包认真数了数,二十五支没错。
他又一包一包的数了起来....
暗香...
难怪老爹说这老管家贼精贼精。
老管家数完,低头在账本上仔细地记录下来。
暗香凑过来问。
“老管家,我爹说这蜡烛六文一支给您家宁虎,您再给算算,这五十斤的一盒得多少银子?”
老管家头也不抬,一边记录一边说道:
“每支蜡烛六文,一盒 1250 支,那就是 7500 文,换算成银子,就是 7 两 5 钱。”
暗香咂舌。
“这么会算呀!老管家,您可真是算得又快又准。”
老管家微微一笑。
“这算什么,当家理财,这点账要是算不清楚,怎么行?”
常胜这时又搬来一盒子。
老管家也不再拆开来细数,只问暗香。
“你们今天运了多少盒回来?”
“十来盒吧,我去帮着常护院搬。”
暗香说着就跟着常胜走了出去。
老管家捋着胡须,对暗香尤为满意。
虎子要是能娶到暗香姑娘这个贤内助,老朽也算满足了一个心愿。
常胜和暗香又来来回回的搬了几趟,总算停了下来,暗香开始对那些盒子点数。
老管家等她点完才问。
“都搬完了?”
“嗯,一共十二盒,一盒七两五钱银子,这银子是宁虎来出,还是老管家您帮他垫付?”
老管家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说道:
“这十二盒蜡烛,总共就是九十两银子,老朽一会拿给王武吧!”
常胜在一旁忍不住出惊呼出声。
“九十两?这数目可真不少,都抵我.....”
暗香及时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常护院,别忘了自个儿如今的身份,你只是柳宅的护院。”
常胜....
好想脱离国公府,跟着王伯去做生意怎么办?
王伯这时拿着一块油布走了进来。
“老管家,货物核对好了吧,这是我大闺女让送来的油布。
您可以用来盖住这些纸盒子,这些旧房子年久失修,别漏水漏雨给弄湿了。”
“如此便多谢了!”
老管家诚心诚意的说道。
这天气下不下雨的不知道,但到了年底,总该下雪了吧!
......
半个时辰后。
王伯赶着马车来到了西城区,大闺女说要买些棉花和皮毛回去。
暗香又提起了上山狩猎,要打一只大老虎回来给姐姐的软榻上增添霸王之气。
被王伯无情的拒绝。
用的理由倒不是说她狂妄自大,而是如今家里铺子的事都忙不过来。
哪有闲功夫上山打老虎?
这不,他们就来西城区看看,不是说这里是富商们的聚集地吗?
那不得来看看有没有上好的皮毛。
找了个有人帮看马车的地方停下,三人下了马车,拿了对牌,开始在西城区的街道上溜达。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来往的行人确实有不少穿金戴银的老爷夫人公子小姐。
有的人早早的裹上了裘皮披风,还有人给自己镶了一口金牙。
王伯不近不远的跟在俩闺女身后,留意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月红和暗香则是目标明确,直奔那些衣料铺子。
进了一家铺子,月红仔细地查看棉花的质量,一边看一边跟店家讨价还价。
暗香在一旁忍不住说道:
“姐姐,这家铺子里都没上好的皮毛,咱们再去别家看看呗。”
月红点点头。
“先看看这家的价格,心里好有个数。”
店家见月红是个懂行的,也不敢胡乱要价。
最终,月红以一个还算满意的价格买了不少棉花。
接着,他们又去了几家卖皮毛的铺子。
暗香看中了一块雪白的狐狸皮,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姐姐,这个你用来做袄裙上的衣领子和袖口肯定好看。”
月红笑着点头。
“那就要了吧,掌柜的,这个多少银子?”
掌柜的一脸谄媚,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两银子,这可是上好的白狐皮,是最珍贵的品种,两位小姐瞧瞧这毛色和质地。”
“掌柜的,您这价格可不实诚,十五两,行的话我们就要了。”
月红可不傻,这狐狸皮看着不错,但也不值这个价格。
掌柜的连忙摇头。
“十五两可不行,这位小夫人,您再加点,二十五两,不能再少了。”
月红拉着暗香作势要走。
“那就算了,我们去别家看看,没准还有更好的。”
掌柜的赶紧叫住她们。
“哎,两位小姐留步,二十两,真不能再少了。”
暗香回头说道。
“十八两,行就行,不行我们真走了。”
掌柜的一脸肉疼。
“好吧好吧,就当交个朋友,给您了。”
月红赶在暗香之前付了银子,拿着狐狸皮,姐妹俩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王伯一直候在外面,见她俩出来,笑着问。
“可还要再看几家?”
刚刚那狐狸皮月红是买来给暗香镶边沿的,她还想给王伯买一些黑灰色的皮毛。
于是几人又逛了几家,才拿着大包小包往停放马车的地方走去。
结果没走一会,月红手中最轻的那一袋子棉花就掉到了地上。
月红伫立在原地,随后扇了自己一耳光。
直把暗香吓得心儿跟着一跳。
“姐姐,你怎么了?”
“我看到我三叔了。”
月红说完大步往路边走去。
她的三叔柳云贵正在路边点头哈腰的跟人说着话。
“老板、大爷,这木柴都是我劈好的,十文一捆真不贵,您要是这一车都要了,我给您算八文一捆您看行不?”
柳云贵卑微的姿态让月红看着一阵阵心酸。
她禁不住的自责。
自己回来都做了什么?
三叔是阿爹的亲弟弟,是自己的亲叔叔。
记忆里,他们家与村里人闹纠纷的时候,三叔总是站在阿爹的身边。
三婶平日不怎么出门。
但她每次过去三叔家玩时,三婶总是温柔的对她嘘寒问暖。
把家里为数不多的吃食拿给她吃,洗野果子的时候教她一双一双的数数...
还有伯娘一家。
大伯父走的早,伯娘带着堂哥堂姐过得也不容易。
伯娘会一手绣活,平日里就是在家绣帕子拿去县城卖。
自己那会年幼,只觉得伯娘会绣花,比去地里干活优雅多了,就跟阿奶阿娘说想跟着伯娘学绣花。
伯娘得知后,便让她去了伯娘家,每日一边忙着手里的绣活,一边腾出空来手把手的教她。
在那些日子里,给过她无数的关爱和温暖。
月红那一手绣活全是靠伯娘耐心的教导。
从最基础的针法到复杂的图案构图,伯娘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她。
人人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更何况他们本就是自己的亲人。
自己回来给他们送了一些粮食,然后就将他们抛之脑后了吗?
新开的铺子里那么缺人都没想过请他们过来做事...
月红自责到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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