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渣男
嘉熹回家开门的时候声音弄得特别小，天气转凉奶奶身体似乎严重了。
以往早上出门时，老太太每次都会站在门口，人走了好远都还在观望。然而最近，奶奶晚上咳嗽的次数更多了，嘉熹偶有几次做梦惊醒时也能听见那几乎要将心脏呕出来的声声咳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条难看蜿蜒的黑线，像是此刻她的心境，暴露着难看的撕扯。
奶奶的咳嗽声又响起来，尽管再压抑但也像是重击狠狠敲打在嘉熹身上，痛得人几乎要失语。
有些东西注定是要跟随她一辈子的。
白天还能短暂忘却，晚上却重压那些怎样也能够卷土重来。
有些东西她又怎么能够奢望。
嘉熹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了这段时间她的出格。
不该有交集的。
注定不会开花的结果还不如就此扼杀。
*
嘉熹再次恢复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忙碌起来日子就过得快了。
又是一天秋风萧瑟的清晨，嘉熹刚到教室，姜悦就凑了过来。
女孩压低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熹熹，你知不知道周书瑶自杀了？”
嘉熹一愣，“季宴栖的前？女友。”
“还不错嘛。知道那是季宴栖前女友。”
嘉熹没理会她的取笑，催促道：“怎么回事儿？”
姜悦嗓音压得更低了，“她前段时间不是刚跟季宴栖分手嘛，然后就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就偶然她爸妈离婚都两年多了。可能是接受不了，被爱情和亲情双重打压，突然就崩溃了吧，还好被她妈妈及时发现了。”
嘉熹反问：“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传。”
……
果然，一个上午不管去接水还是上厕所都能听见一堆人的讨论声。
因为主人公是季宴栖前女友，所以他自然也就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中午吃完饭，嘉熹跟着姜悦慢慢迈开腿，散步回教室。操场上有不少男生在打篮球，篮球砸筐的声音一声一声传过来。
嘉熹抬眸看了一眼，果然有个熟悉的身影。冷风还在吹着，他流了很多汗，像是完全不怕冷似的一把将额前的黑发撩到后面，露出光洁性感的额头。
男生身高腿长，随着动作时不时露出劲瘦的腰，少年荷尔蒙在衣摆下若隐若现。
又进了一个球，周围有不少女生，嘉熹看见好几个女生耳廓红得发亮。
嘉熹听见姜悦狠狠叹了口气。
“怎么了？”
姜悦满脸遗憾的模样，“你说那么一张帅气的脸蛋，怎么就是个渣男呢？”
“渣男？”
“可不就是渣男，你看这段时间他都交了多少个女朋友，疯狂勾搭又不专心，可不就是渣男？喏，你看。”
嘉熹看过去，一个穿着短裙的女生脸上堆着笑意，小跑着绕过大半个篮球场，走了进去。一群男生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哄笑着将季宴栖一把推了出去。
女生站在不远处，身体微微前倾，短裙下一双美腿修长笔直，拿着矿泉水朝季宴栖挥了挥手，一副娇媚勾人的模样。
季宴栖接过女生手里的水，迅速扭开瓶盖往嘴里灌。
“你慢点啊。”女生嗓音又娇又媚。
季宴栖停下来看着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浪荡样：“怎么，想管我？”
嘉熹眼睫轻颤，没心情再继续看下去。
姜悦抬腿跟上，“这下知道了吧，熹熹你以后可不要找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男朋友，委屈谁都不能委屈了自己，人生就这么一辈子干嘛不找个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
嘉熹心思不在线，“嗯。”
*“好好复习啊，怎么回事儿啊，感觉最近几天你身上的那股拼劲又下去了，怎么回事儿？”老李将批改完的试卷摊在桌上，用笔指着：“你看看，这种题是该错的吗？老师呢当然是相信以你的实力肯定是会做出来的，所以这样难看的试卷是为了逗我？”
老李将试卷递给嘉熹，小声嘀咕：“我寻思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呀。”
嘉熹：“……”
老李就是老李，脑回路永远那么清奇。
“那老师我先回教室了？”
李胜全低头在桌里找什么，连头都没抬：“走吧走吧。”终于找出了那只老婆送的钢笔，他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回头隔壁班一位女老师盯着自己看，连忙拿起桌上的镜子看了看，脸没脏啊？
见那老师还继续盯着自己看，尴尬地咳了几声：“呵，你说这女生就是懂礼貌，回个教室也要通报一声，不像男生话都还没说完，人就跑没影了。”
只想问他借支红笔的女老师：“……”
嘉熹下定决心要远离季宴栖，出办公室后眼神也没乱瞥，拿着试卷兀自低头往前走。
忽然，视线里突然多了一双运动鞋。嘉熹早就神游天外，这会儿受惊，一个没注意踉跄着摔到了地上。
试卷也飞了出去，冰冷的地面瞬间叫她生出一股恼意，嘉熹抬头，看见了一脸似笑非笑的季宴栖。
季宴栖单手插兜，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还在滑动手机界面，眼神里是阴鸷的冷意。似乎也才发现是她，眼眸很轻的掀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学生，陈东树在教室瞧见这场面，心里连叫好几个操，立马从教室跑到了走廊。
“阿宴，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人学霸都摔地上了。”陈东树说完就要去拉地上的嘉熹。
嘉熹连连摆手，自己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去拿落在远处的试卷。
季宴栖哂笑一声，语气冷淡：“我又没动手。”
嘉熹听见愣了半秒，然而很快恢复了表情，拿着试卷一辆脸冷漠地从两人身边走过。
至此，一句也没说。
陈东树望着女生远去的身影，不禁也看出了几分落寞；“人学霸聪明又漂亮，你就不能怜香惜玉嘛？”
季宴栖没什么表情，开口却带着几分自嘲：“她是我什么人，还要我来怜香惜玉？”说完往教室走，进去后还顺势将门给关上了。陈东树扶额，看了看教室里同样在看戏的江恪，满脸的无可奈何。
教室里季宴栖盯着嘉熹的头像面无表情地看了很久，眼里的寒意却越来越盛。
女生突如其来的冷漠是他没想到的。
本以为只是竞赛忙，纯属就是碰不上，结果人家这是躲着自己呗！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离了彼此世界还不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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