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在楼下
除夕那天，嘉熹一早上就被奶奶叫起来了。
她穿着拖鞋头发凌乱着，打开房门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奶奶已经把早餐摆好了，正坐在餐桌上等她起床。
“奶奶，你起那么早？”嘉熹才刚醒，说出的话忍不住带了撒娇的意味。
“吃完早点去菜市场买菜，今天肯定很多人。”奶奶拨弄着手里的豆浆，笑着说道。
两人吃完很快就提着菜篮子出发了。
地上还有些湿漉漉的，冬日暖阳在东边缓缓升起，温暖的阳光很快就铺满了整个视野。
大大小小的店外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到处都是各种剪纸福字，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过年的氛围。
奶奶果然说得不错，菜市场里人山人海根本就找不到下脚的地方，两人穿梭了好久才终于将所有东西都买齐。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嘉熹累得瘫坐在沙发上，根本就不想动一下。
奶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等嘉熹反应过来时，奶奶手上拿着一件羽绒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过年了，要穿新衣服。”奶奶把衣服递给嘉熹，满脸的慈祥。
嘉熹有些意外，忍不住问道：“奶奶，你什么时候买的？”
奶奶笑道：“我一天又没事儿，跟楼下的老太婆们出去转悠的时候买的，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嘉熹语气掩饰不住的开心。
“喜欢就穿上。”奶奶看着嘉熹，脸上满是笑容。
嘉熹有些犹豫：“但是我有点舍不得穿，害怕弄脏了。”
这一天就在忙碌中度过了，嘉熹和奶奶将早上买来的菜做了很多香气四溢的饭菜，晚上两人吃饭时奶奶一直笑着。
只不过，奶奶好几次都有些欲言又止。
嘉熹往奶奶碗里夹了一块鱼肉，细声说道：“奶奶，你怎么了？”
被看出心事的老人略有些尴尬，她看向嘉熹犹豫了一会儿后才慢慢说道：“你爸爸……”
说了一半，然后又停住了：“算了，不说他俩，吃饭吧。”
嘉熹知道奶奶依旧放心不下嘉明成，尽管他一直在向这个家庭索取且一直让她失望，可是那毕竟是她的儿子，她怨恨她痛心疾首可是她也实在是做不到对他不管不顾。这些年，嘉熹不止一次发现奶奶偷偷给嘉明成送钱，到底是她的儿子，她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了这母子之情。
嘉熹能理解奶奶煎熬纠结的感情，可是她实在是不想理任何跟嘉明成有关的事情。
这些年他从未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反而在母亲去世后就将主意打到了嘉熹身上，好几次将家里洗劫一空，甚至想要让嘉熹辍学来为他赚钱。
这样一个男人，嘉熹实在是想不到一点优点在他身上。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奇怪，奶奶在装开心嘉熹也心事重重。
吃完饭嘉熹陪奶奶在客厅里看年夜晚会。
可能是这一天都在准备各种琐事，嘉熹没一会儿就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她不紧不慢地伸了个懒腰，像只小猫似的然后说道：“奶奶，我先去睡觉了。”
“嗯。”
嘉熹实在是有些累，身体刚碰到床她就昏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实在是踏实，等嘉熹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嘉熹随手拿起一旁放着的手机，刚点开漫天的消息就蹦了出来。
班级群里大家都在互相祝福，一连串的红包早就被抢完了，可以想象在嘉熹睡着的时间里有多么的热闹。
嘉熹垂眼，然后就发现季宴栖似乎也发来了消息，是在问她晚饭吃的是什么。
嘉熹笑着将吃饭时拍的照片发了过去，她没想着季宴栖会很快的回复，于是穿上拖鞋准备起来写作业。
但下一秒，季宴栖的消息就进来了。【季宴栖：现在才回复？】
嘉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三个小时前发的消息现在才回好像确实是有点儿晚了。
不过，她还是打字继续回复。
【嘉熹：我刚才在睡觉，然后就没看到你的消息。】
【季宴栖：对男朋友这么不上心？】
嘉熹顿住，他似乎总是这样喜欢逗嘉熹。
嘉熹怔忪了一下，慢慢地认真回复，结果她的字都还没打完，季宴栖的消息就又进来了。
【季宴栖：吃得这么好？】
他这是在回复嘉熹发的第一条消息？
嘉熹勾唇，像是也找到了一个怼他的理由似的。
【嘉熹：你不也是很久才回复我的消息。】
另一边的季宴栖直接愣住，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早知道就不说了。
果然，成绩好的女朋友逻辑思维能力也是杠杠的。
【季宴栖：我走了。】
一句话说得莫名其妙。
【嘉熹：你在哪儿？】
【季宴栖：楼下。】
这个楼下只能是小区楼下，嘉熹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季宴栖一定在下面。
嘉熹站起身，她怀着激动无比的心走到窗口的位置拉开窗帘。
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了，冬日里的月光也带着清冷，很容易就让人打寒战。
冷风迎着脸直吹过来，嘉熹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她吸了一口冷气。
果不其然，嘉熹看了一圈后发现了坐在石椅上的季宴栖。
距离实在有些远，加上已经很黑了嘉熹只能看见一团人影。
忍不住有些担忧，天气这样冷，他在下面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该多冷啊？
嘉熹抓过一旁今天奶奶给的羽绒服穿上，将披在脑后的头发扎好然后才拿上手机，蹑手蹑脚打开房间的门。
客厅里灯光还在亮着，奶奶歪着头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嘉熹拿起一旁放着的小毛毯轻轻盖在奶奶身上。
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电视屏幕里的光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嘉熹在玄关处换好鞋子。
她有一种自己是个贼的感觉。
打开门刚要关上，明明嘉熹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奶奶还是醒了。
老人睁开迷蒙的眼看向嘉熹：“熹熹，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
嘉熹顿住，她一时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撒谎：“奶奶，我没笔了下去买一只回来。”
“嗯，快点回来外面冷得很。”
“嗯。”
嘉熹这次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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