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听看着桌上未拆封的生日蛋糕，再没有任何期待的表情。
眼神也变得呆滞。
不知怎么，她又想起一周多前，生日上岑漱冰让她许愿的那个打火机。
还有刚刚秦舒瑶趾高气昂又轻描淡写说出的真相。
他不在金玉岸的日子，秦舒瑶总是会出现在他身边。
不管是逢场作戏还是别的。
每一个他没有找她的日子，他的身边都可能会有秦舒瑶的陪伴。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肯相信。
那些岑漱冰哄她的话，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困住了她的理智。
他用谎言编织的世界如此美妙动人。
秦书瑶的话虽然不好听，但道理得是对的。
他们不是一个阶级的，岑漱冰也没有认真。
是她主动送上门的，岑漱冰接受她，也是因为她好睡，背景熟悉，容易拿捏又不会惹麻烦。
仅此而已。
像是有什么执念，桑云听再次拨通了岑漱冰的电话。
被挂断。
桑云听接着打，继续被挂断。
直到第六通电话后，岑漱冰直接关了机。
桑云听感觉到从头到脚都接近麻木得冷。
她胸腔的那团火无处宣泄，濒临失控。
终于在某个点，桑云听起身用力拽住桌布一掀。
桌上的花瓶，果盘，随着蛋糕盒子一起砸在地上。
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一根引线，点燃了桑云听压抑许久的情绪。
紧接着是她要唱评弹的那把琵琶，琴弦被尽数绞断。
锅里一直在烧着的豆腐羹呛出糊味，刺激得桑云听胃部翻滚。
她有些干呕。
去厨房关了火以后，又将准备好的配菜尽数扔进垃圾箱。
发泄了好一阵，桑云听才冷静下来。
她像幽灵一样，把空荡荡的金玉岸逛了一遍。
搬进来以后，岑漱冰送她的礼物成堆成堆得塞满了一个个空置得房间。
随便一件礼物单拎出来的价格，都够她不吃不喝工作十几年才能赚到。
即便从没用过，桑云听也无法否认，这些奢侈品带给她的虚荣心。
如果只是像刚开始那样呢？
不要对她这么哄着，骗着，不要给她惊喜，温情，陪伴。
她或许就不会沦陷得这么快，这么深。
桑云听坐在卧室的床上哭了一会儿，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她东西不多，但零零碎碎，有时候被岑漱冰使坏，丢的到处都是，不太容易找。
好不容易找齐了，桑云听又记起来，带过来的那个行李箱被岑漱冰一脚踢成两半。
她找到岑漱冰之前打包好的那个黑色行李箱，看了眼商标，至少值六位数。
还是不用了。
岑漱冰把她的东西收拾得乱糟糟，桑云听重新整理了一遍，给丁照琴打了个电话。
她在园子里还有一个大行李箱，想叫个跑腿送过来。
丁照琴挂断后，岑濯羡的电话打了过来：
“听听，你在金玉岸？”
“对。”
“行李箱是？”
“...我打算搬走。”
“等我，我来接你。”岑濯羡没有多问，他一向有分寸。
-
深圳。
华晟分部顶楼会议室。
U型会议桌主位上的男人，身着严肃的黑色衬衫，垂着眼一言不发地翻着资料。
岑漱冰的翻阅速度很快，死寂的会议室，翻页声只属于他一个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过分年轻的岑总气压低得反常。
“岑总，关于本次粤东证券和SICE的持股，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探讨探讨？”
旁边的秘书提醒。
岑漱冰看了眼腕表：
“不用，跟他们说，十分钟，我只要结论和投票。”
十分钟后，岑漱冰在原定合同上大笔一挥，拿起文件资料离席。
其他人也跟迅速跟上。
刚走出会议室，粤东证券原董事快步追上，想说什么好话，被保镖拦下。
裴序南上前圆场：
“真不好意思，刘董，合作诚信为本，会上临时变卦加码超出我们的预设。”
“岑总怎么走了？是生气了吗？”为首的刘董病急乱投医抓住裴序南，
“之前不是合作得好好的吗？”
“这一年常驻深圳办公整合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裴序南耐心解释，
“岑总脾气不好，如果今晚没结果，我想我们的合作即刻终止，您也需要按照一开始协议上的违约金赔付，还请三思。”
“不可能终止！”刘董有些急切，“我马上动员他们投票，最迟岑总登机前，一定给结果！”
“那您要尽快，机会只有一次。”裴序南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安慰。
“合作失败，我们岑总可不吃回头草。”
...
私人飞机上，深色衬衫的男人正坐在电脑前办公。
与平时相反的是，他每隔几分钟都要看一眼手机。
岑漱冰办公不喜欢被打扰，裴序南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在意手机。
邮件提示音响起。
岑漱冰重新点开邮件，按了按太阳穴：
“结果先这么着，资源重组的收尾下周再重新推进。”
他回复好邮件，飞机起飞。
裴序南打量他疲惫的神色，挑了挑眉：
“会议休息间隙，你是..在吵架？”
岑漱冰不回答隐私问题，而是反问：
“你很闲？”
“金玉岸那位在闹？”裴序南也不生气，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管得倒是挺严。”
岑漱冰电话响起，他几乎是秒接。
电话那头是刚做完手术的祁司岸。
“有没有可能？”岑漱冰语气有些焦急。
“我给你的凝胶，避孕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祁司岸笑声中带了些嘲弄，
“这都能游到，我只能说你的细胞有点太牛逼了。”
岑漱冰不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继续问：
“孕检要做什么？”
“你可别。”祁司岸立刻阻止，“要是真的，我更倾向于孩子不是你的。”
“滚你妈的。”岑漱冰直接骂了句，
“只要是她肚子里的，那就是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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