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黄粱一梦原是真
范统先是惊讶于宇文炎的反应,转而低头解开了束缚在密书上的符咒。
他没有看到方才的一幕,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等解开了符咒,一张卷起来的信纸便落在了他的掌心。上头清晰的写着一个“玄”字。
范统双手奉上,对着宇文炎道:“冥王,是玄护法的。”
芸脂来信了。宇文炎抿着唇,接过信,摊开来看。上头的内容很是简洁,唯有一句话“大局已定,只欠东风!”
东风——哼!我就给你这个东风!
宇文炎一把捏住,纸张瞬间被一团黑色的火焰,烧的灰飞烟灭。范统不吭声,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过了会,听的宇文炎问道:“卿姑娘是否回来了?”
范统一怔,当即回答:“并未回来,近日只有出去的,未有进来的。”
宇文炎眼眸眯起,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不了一会,再度开口道:“宗政带回来的女子叫什么名字?”
“听说,叫宛静若。”
宛静若,宛静若……他的手指慢慢的手紧,指尖渐渐的泛白。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当日芸脂准备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她叫宛静若!”
原来,她早就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却浑然不知。这是老天给他开的玩笑,还是她根本就不打算与自己再度纠缠。
此时的宇文炎,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范统只觉得当头淋下一盆带着冰块的水,浑身寒透。而就在他忍受不住的时候,宇文炎却突然说了句:“走吧!”
“是。”范统当即跟上他的步伐,心里却还是止不住的冒冷气。刚才的冥主,真的太可怕了。
两人一狐刚到房间,雪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直接摔在了地上。静若来不及抱住他,就让它摔了个大马趴。
“方才幸好它反应快!”看着静若从地上抱起雪狐,宗政梓墨站在一边说道。静若没回答,抱着雪狐径直走向太妃椅,让精疲力尽的它安稳的躺在了上面。
随后才站起走到桌边,跟他一起坐下,道:“为什么怕他见到我?我又不是什么猛鬼野兽。”
闻言一怔,过了会,宗政梓墨才开口解释:“你不明白。”“那也只有你告诉我,我才能明白。”宗政梓墨正在喝茶的手,当场就停了下来。他似乎是在犹豫,静若也不急,只是缓缓的说道,“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妥了。为什么你可以堂而皇之的住在冥界?为什么你可以随意的差使判官让他告诉你救子演的方法?总而言之,自从我醒来开始,我就一直觉得不对。梓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一连串的问题紧紧的连着。他早就猜到她会问,只是没想到,这一切来的这么快,不过,这也倒好,说不定,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他搁下茶盏,望着她的眼睛说:“我之所以能住在这里,是因为我以我血之名,答应了宇文炎一些事。二来,既然都同意我住这里,自然是随意我差遣这里的每一个人。”
他说的坦然,却让本该理直气壮的她,顿时气势减弱三分。对视许久,她立马错开了他的视线,语气平平。“为了报仇,你就甘愿如此堕落下去吗?你可知道他拿了你的血是要干嘛吗?”
宗政梓墨莞尔一笑,仿佛是看穿了世间的一切,就连声音,都充满了不屑与无关。“当然是为了那个所谓的秘术。”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帮他?难不成你真的甘心,看着天下人因为你,而全部死去吗?”
“那又如何?”他突然应了这么一声,眸子里全是冷漠。“天下人的性命就不得不顾,那我族人的性命就可以置之若罔?”
“你……你说什么?”她听不懂了,她完全不明白宗政梓墨这话里的意思。他族人,他族人不是被他母亲杀的吗?又干天下人什么事?
谁知,宗政梓墨扭头一捶桌子,桌上的茶杯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吓得静若也止不住的抖了下。随后,宗政梓墨开口道:“我出去走走,你记得别走出这间房。”说罢,起身而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她跟已经沉睡的雪狐了。当门被关上的时候,静若第一次觉得身心都疲惫了。
为什么梓墨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会喜怒无常?为什么最近的他,那样的遥不可及,明明,他就在自己的跟前,可是给她的感觉却是隔了千山万水。
太多的为什么了,以至于让她的心都跟着倦了。她提起步子,慢慢的朝雪狐走去。此刻的它,因为太过于害怕,而禁闭双眼,可是却睡的很是安逸。应该是觉得没什么危险了吧!
她抱起它,整个人斜斜的倚靠在椅上,颇感疲倦的合上了眼眸。可是她的眼角,却莫名的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
或许是太累,也可能是心里疲惫,总之这一觉,睡的是迷迷糊糊的。梦里,她感觉到有人靠近。
是梓墨吗?那温柔的都快成水的目光,应该是他吧!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上就像是压了几千斤的巨石,怎么都动弹不得。最后,她明显感觉到,那个人坐下来了,就坐在自己的跟前。他又伸出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脸。
不,这不是梓墨!梓墨的手不是这样的!
她拼命的想要睁开眼,可是还是徒劳无功,任凭她怎么弄,身子也像是僵硬了一样,动也动不了。而那个人,却愈发的得寸进尺。先是抚摸脸,到最后,就抚上了她的唇。那指腹传来冰凉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
不可以,她必须睁开眼。
但是,一切的行为,在这个人面前就像是无力的挣脱。只感觉脸上一片阴影盖过,接踵而来的,是一种陌生的气息。那人慢慢的靠近她的唇,一点点,一点点……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睡下去,不可以!不可以的!豁得,她睁开双眼,看见的,是一张不同于梓墨的洒脱与冽澈的傲然的脸,那种邪佞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人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睁着眼睛看着她。
静若只觉得喉咙一阵猩甜,猛的推开他就往外吐了出来。那是一口的鲜血。
旁边的人本来错鄂她为何能醒来,不过在看到那一口的血时,彻底的明白过来。他慌乱的伸出手,为她擦拭着嘴边的鲜血,嘴里说道:“干嘛这么拼命!不知道这样做,会受伤吗?”
见他的手正擦拭着自己的脸警惕的就往后靠。奈何一张太妃椅的距离也就那么多,隔得再远,还是没多少的距离。
见她如此,没忍住就哈哈笑了起来。静若皱着眉头,甚是不解的问道:“你是谁?谁准许你进来的?”
话一出口,他就停止了笑容,改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种眼神,就像是在欣赏着一件东西,一件属于他的东西。在这种目光下,静若忍不住瑟缩了下,不过转而就淡然了。那人停住了会,笑道:“这里都是我的地方,哪里是我去不得的?”
静若猛的睁大了眼,盯着他愣愣的说道:“你是,宇文炎!”
宇文炎心里高兴,见她叫自己的名字,非但没有感觉厌烦,反而觉得很是舒心,于是笑着就要伸出手,再度抚摸她一下。没想到,竟被她躲了去。
宇文炎不怒不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良久,就连静若都觉得身子有些麻了,正准备逃离,这才听见他说道:“跟以前,一点都没变!”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个人竟然说曾经看见过她!如果她没有记错,除了曾经与冽澈那段记忆失去过以外,她是没有再忘记任何人。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知道她疑惑着,宇文炎竟破天荒的奈下心来,坐在她身边说道:“是忘了吗?”见她不吭声,心中的想法便更加笃定了,他复道,“忘了就忘了吧,有时候记得不如忘了好。”
“你到底想怎样?”她有些胆怯的问到。这不是一种外表的恐惧,而是发自内心的害怕。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也在颤抖。
谁知宇文炎却轻笑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没想做什么,只想你答应我一件事。”
蓦然的,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上升,她紧握着拳头,却忘了如何施法。就像是碰到了天敌,那样的胆怯懦弱。
他笑着又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结果还是让她躲了去,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即使他有天大的耐心,在这一刻也控制不住了。终于,他冷下眸子,沉声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吗?”
静若咬着唇,十分警惕的盯着他。宇文炎突然的变了态度,不冷不淡,道:“那么多年了,没想到你在乎的,还是他。不过……若是有朝一日,他死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傻子都能听出来,这话里的“他”,指的就是宗政梓墨。
她心中急切,竟忘了此时的立场,一把抓起他的袖子,慌乱的问道:“你要对他做什么?”
宇文炎面带笑容,是那种蕴含阴谋的笑,那种奸计得逞的笑。就是这种笑,使得她的心止不住的颤抖着。宇文炎挑起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轻轻一甩,又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冥王,就连声音,也比平常冷了十几分。
“有了他的血,开启密术的机会可就大了!”他话不说明,才说一半,就准备离去,望着他的背,只感觉跌入了无边无际的湖水,沉的泛不起波澜。就在他快到门边的时候,未回头,道:“你可知今日,他运功时,连一层的功力都控制不好吗?”说罢,扬长而去,留下错鄂的她。
这时候,雪狐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跳到了太妃椅上,脖子上的铃铛叮玲的响。它蹲坐在静若的身边,低着头呜呜的舔着她的手指,仿佛在安慰她。
失神的静若慢慢的低下头去,看它担忧的神色流露在眼中,嘴角还是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抚着它小巧的脑袋,声音却轻的像是蚊蝇声,但还是清晰的传到了雪狐的耳里。“你也怕,对吗?没想到,事情还是到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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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家,在憋屈了八天后,突然到家,竟然忘了更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哦对了!鉴于投票榜上梓墨已经打败了冽澈,于是乎,要改变了。大家投一下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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