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酒酣一场吐心事
繁花缤纷,落在氤氲的水面上。
层层纱蔓外,一只雪白的狐狸正背对着坐立。如果此时它是人脸,估计会是涨的通红吧!它一直低着头,装着自己又聋又瞎,心里还念着清心咒。
尽管它强制自己不去看不去听,但是身后哗啦啦的水声,还是把它的心都牵动起来。它正颤颤的扭过头去,想看一眼,它真的只是看一眼,就看一眼……
这脑袋才刚扭过去,便看到纱蔓被挽起。顿时它整个人就像是跌进了装满爱心的泡泡里,舒服的只觉得脑袋充血。它极力的憋着呼吸,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鼻血已然喷涌而出。纱蔓挽起,一双洁白如玉的手上,一串蓝色的手链,衬托着凝脂般的肌肤。单单就一只手便是如此,它实在难以想象那整个身体还是多么的……
可是,当静若整个人走出来时,不免又是一阵失落。原来她,已经穿戴整齐。虽然看不到梦中的模样,但是此刻的她,依旧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不同于往日的素净,今日的她穿了件水蓝色罗裙,宽大的袖子有些蓬松,仿佛微风一吹,就会翩翩起舞。腰系一条深蓝色束带,上头的玉兰花刺绣巧夺天工,垂下的几丝璎珞直把那柔软的百褶裙点缀的犹如满天星辰那般璀璨。
松松绾就的长发直钗了一根碧绿色的发簪,却形成了轻巧靓丽的流仙髻。看的人如痴如醉,难以移开视线。
自打她出来,便瞧见它鼻血流淌的模样,不由莞尔一笑,对它道:“今晚对我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你就呆在这里吧。”
声音宛如天籁,如何舍得拒绝。雪狐憨憨的点了点小脑袋,也不多说,它倒是想说,这时候也说不出口。
静若浅笑着,对着它指尖一扬。雪狐只感觉闻到一股类似莲花的香气,脑子就突然的混沌起来,到最后两眼一抹黑,小小的身子骤然倒地。
将它抱到床上,并施下了重重屏障,看着它睡的安宁,又忍不住的抓起帕子,替它擦拭着沾了血的毛发。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她却笑不出来了。也许今晚过后,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也许,她会就此离开他………
她抬起头,瞟向了不远处桌上的那个檀木盒子。上头精致的兰花图案,盛开了一圈又一圈,同样的,也圈开了她的心。
这是宇文炎走后,他差人送来的。除了她以外,没人看到里面的东西,而她,也不希望别人看到。走到桌边,她慢慢的打开了那个盒子,露出了一条白色的娟布。她拈起一角,摊开后,望着上头淡去颜色的血字,心已经忍不住砰砰而动。
烧?还是不烧?她的内心很矛盾。说不定只要把这个拿出去,梓墨就不用这么辛苦,可是不烧也就代表着,梓墨必须接受……
她不敢再往下想,当机立断的把娟布放到烧的正旺的烛火上。看着那跳动的烛火一点一点的把它吞噬,她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平。
梓墨,我的梓墨,希望你真的能懂这个世上,是真的有人爱着你的。
在快到阎殿时,宗政梓墨突然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对着笑容满面的宇文炎道:“前边就到了,请冥王回去吧!”
语气不卑不亢,却也不是那样的嚣张跋扈。宇文炎嘴角上扬,眼里闪烁着精密的打算,却生生的被黑夜给笼罩了,唯一能看清的,也只有那明亮的眸子在月华下的光影。宇文炎笑道:“也好!今日就辛苦你了。等到明日再继续吧!不过你的魔气……”
“我自有分寸,明日定不会再如同今日这般不受控制了。”
得到他的承诺,宇文炎似是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这才转身准备离去。但是步子才迈开两步,又停了下来。
每次都是等到他彻底离开了,宗政梓墨才会回去。于是看他停了下来,眉头又不由的皱起。他强压下心中的不悦,开口道:“还有何事吗?”
宇文炎半侧头,身子却未回。依旧是那张笑脸,他看着宗政梓墨说道:“不知怎么的,感觉明日一切就真的会好似得。呵呵,希望你明日真的能一反往常吧!”
眉心已经不自觉的皱了又皱。宇文炎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要做些什么吗?袖子下的拳头慢慢的握紧,看着他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了,宗政梓墨这才提步往反方向而去。即使心中忐忑不安,可是当他想到屋子里还有个人等着自己的时候,再大的不悦,也都散去了。
门,轻轻一推就开了。他提步走了进去。一入屋,那种熟悉的清香已经萦绕在鼻尖,舒缓了一切的烦心。
朝着里边望去,静若笑着坐在桌边,桌上摆了三个小菜和一壶酒。而且,今日的静若,美的不可方物。
“怎么还不休息?”他笑着走过去,顺手就要去握住她的手。静若莞尔一笑,移开手,提起酒壶为他斟酒。两人虽相识许久,却还不曾这样面对面的喝酒。加上今夜她又如此的精心打扮,因为她抽回手的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每次都是我睡着了你才回来,不免少了些时间看你。来,今晚不谈别的,我们只管喝酒喝到尽兴为止。”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脸颊也因为烛火的缘故,映上了暗红。宗政梓墨眉色一沉,语气颇为自责的说道:“白日是我不对,一时间没忍住就当你面发了脾气,让你委屈了。”
他话里的心疼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回之一笑,道:“不是说了吗,今夜不谈别的,只为尽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再想,也是多余的。”
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不过到头来,还是欢喜大于伤感。他也应着她的话答道:“好,只为尽兴,也只为你能高兴。”
宗政梓墨随着她,举起白玉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见他一杯下肚,静若笑的愈加的自然,连着话也不自觉的多起来。“从前也没见你说过小时候的事,借着酒劲,你跟我说说可好?”
此时的她,目光就像是夜空里的明月,明亮而又澄净,叫他舍不得拒绝她的要求。可是……一想到她的问题,再好的兴致,也瞬间没了踪影。
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等到那辛辣的酒水入喉后,意识又清晰了几分。往事就如同行云流水般,一幕幕的划过,清晰的陈列在眼前。
“记得我四岁的时候……”本以为那是他的痛,他会不愿意说,却没想到他又开了口,错鄂与惊讶同一时间涌了上来,惊的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整理了下起伏不平的心,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让他把他的故事讲完。
“那时候,我总是顽劣的很,吃饭不老实,睡觉也不老实。每次都让娘追赶着跑,跑出了前院,就绕着院子转,总是一碗饭,却要喂上半个时辰。然后父亲回来了,就追着我打,那时年纪太小,不明白父亲怎么那么小题大做,不就是吃碗饭么。直到我到了六岁时,才明白,原来娘怕我边跑边吃会伤了食胃,每次喂饭都是心惊胆寒,一口饭要碾碎了再碾碎才敢喂给我吃。那时候的我,还嘲笑我娘跑的不够快,总是落下我许多。可直到我亲眼看到娘的拇指与食指关节上生了厚厚的茧时,才明白这一切是有多么的顽劣。”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上焕发着好几种光彩。有开心的,怀念的,憧憬的,幸福的。却没有先前的悲伤。
“有这么多人疼着,你小时候很幸福啊。”静若幸福的说道。
宗政梓墨冲着她笑了笑,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眼中正熠熠生辉。他点点头,含着笑回答道:“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些事,更让人忍不住发笑。”
“是什么?”这一刻的宗政梓墨是温和的,就像是早晨的太阳,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亲近。
他狡黠一笑,调侃的说道:“光和你说了,我可有什么好处?”
静若一怔,见他兴致正浓,眼睛一眨,所有的思绪都已一一掠过心头。她倾起前身,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吻。宗政梓墨措不及防,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只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现在,也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她的原因了。
“这下可好了?”
她浓密修长的睫羽扑闪着,就像是飞舞的蝴蝶。宗政梓墨浑身火热,只觉得丹田处有一股热流散开。喉咙也跟着发涩起来。静若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怎么拉?”
他一摇头,回了神。见她神态自若,自己却丢了脸面,不由得尴尬起来。“这好处有些大了,我有些受宠若惊罢了。”
静若先是一愣,还没回答,他也欺身过来,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噌一下,她的脸就红了。只见宗政梓墨笑的无辜的说道:“好处太大,大过了我的期待,寻思着也没什么可以还的,只能以身相许了。”
说完,还不忘给她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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