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后悔
风岳奕定定的望着他，许久，云淡风轻的一句：“其实你根本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你不愿意看。你们也相处了这般久，怎么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宗政梓墨松开手，甩开他的衣襟，愤愤道：“是啊，我本该察觉到的，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被骗了。我最亲的人骗我，最恨的人也骗我，竟导致我迷迷糊糊的相信了。二师父，当你处在一个被欺骗的环境里，你可会信面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说完，也不顾风岳奕是何表情，就要离去。却在快要步出石亭那刻，又顿下来，侧头望着他道：“今日这棋……二师父到真让弟子受教了！”言毕，就匆匆走开，头也不曾回一次。园中依旧流水潺潺，可是面前的一切，好似都失了韵味。目光投向天空，却见此时的天空，晕上了一片朦胧。原是深秋了……
一路急走，有些人反应过来迎面而来的是宗政梓墨时，他人已擦肩而过。所有人不是震惊在原地，就是纷纷回头去唤他，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待他快要走出大门时，背后兀得响起了司徒臻的声音：“宗政梓墨！”
宗政梓墨脚下一顿，紧接着便又听见他说：“走的这么急干嘛？才一见面，你也不说跟我切磋切磋，我正听说你最近越来越厉害了！”
看见身边出现了一片灰色衣诀时，宗政梓墨才慢慢回头，恰好对上他的笑脸。司徒臻拍拍他的肩膀，用一贯的语气说道：“走吧！我猜你也想知道我现在如何了！”
秋风剪黄叶，扫了一地。偶尔几只麻雀飞起，惊慌的飞向四处。司徒臻摇着手，大口大口的喘气：“不来了……太……太累了……歇会！歇会！！”
对面的宗政梓墨将铁玉罗扇一合，就着地面坐了下来。司徒臻微微一笑，转了个身，与他并肩而坐。
喘了几口气，缓了缓，司徒臻才笑着说道：“没想到，才过了这么点时间，你就这么厉害了。果然啊……”
“果然什么？”宗政梓墨抚了抚扇骨问道。
司徒臻瞟了他眼，笑道：“果然是天才与蠢才啊！”话毕，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你从小就聪明，学什么一点即通！不像我，不练习五六遍就什么都不会。纵然我这几年间奋力拼搏，终会还是输在你手下。不过…我心服口服！”
宗政梓墨浅笑道：“你肯努力，就证明你并不弱。我跟你之所以有区别，也可能算是我运气好点，生了个稍微聪明点的头脑。而你，纵然没有我灵活，可你的坚持却是我所没有的。所以，终归是老天没有偏心。”
司徒臻看着他笑了起来，随后向后一仰，躺在了地上，砸起数片落叶与尘埃。望着朦朦胧胧的天空，有些出神：“说到底，我确实拥有的跟你差不多。你有聪明，我有执着、你有风师叔教导修道，我有师父指点修仙、虽然这有点不公平，可是还有一点，你却胜过我许多。”
宗政梓墨端眼正视他，不等他开口，就已说了出来：“你指的是澜雪跟静若？”
司徒臻侧过身子，用一只手支撑着头：“我说过你很聪明，可是这一次，你却糊涂了。”
宗政梓墨笑笑，并不说话。司徒臻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来抛给他：“这是她绣的，说是让我转送给你。”完了又加一句：“不准扔掉！”
宗政梓墨拿着锦囊，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司徒臻并不吭声，只是捡起地上的一片红叶，仔细看了起来。宗政梓墨将锦囊压回他怀里，飘飘的来一句：“下次绣东西，记得拿最好的来！”
司徒臻拄着脑袋的手一滑，整个人差点摔在地上。再抬起头时，宗政梓墨的脸上已是满满的笑意。他指了指挂在不远处枝丫上的外袍，笑道：“澜雪的手艺可是逐年见长，你这锦囊做的……上面那个应该是鸭子吧？！”
司徒臻噌一下坐直身子，手指轻轻的掠过上头的一针一线，仿佛是最珍贵的宝物。良久，他转过头，愤愤的咬着牙道：“我就是真动手做了，也不是送给你！这个……真是她做的。”
宗政梓墨一怔，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转念又淡然了。他站起来，平静的拍掉身上的尘土，从容的走向那边的枝丫，取了上面挂着的外袍，走回来递给司徒臻。
司徒臻一怔，看着衣服道：“你这是做什么？”
将衣服一抛，宗政梓墨道：“从小到大，我对她从来没有超过兄妹以外的感情。我不知道那锦囊是谁做的，也不知道这外袍又是谁做的，我知道的是，无论她做什么，我爱的人，终归不是她。今日这话你回去说也好，不说也好。说了，就让她彻底明白过来，不说，也就等我还有命回来的那天解释吧！”
说完就要离去。司徒臻没反应过来，可是嘴是快了一步：“等等！”
宗政梓墨回过头，隔着几步看着他。司徒臻呆了呆，咬着牙道：“她等了你那么多年，你难道连一点点感情都不愿施舍么？她可是，她可是从小就爱着你的呀！”
“我知道！”宗政梓墨回过头去，用背影对着他，“所以我才一直跟她保持距离。可是臻，感情这种事，并不代表她付出了我就得接受，不管是谁，都有权利说爱或者不爱。”“可是……”
“……同样的！”他出声打断司徒臻的话，“也并不代表我不爱她，你就不能爱。臻，其实这个世上，她该爱的人，不是我。她没看清便算了，你该作为她的眼睛，帮她看清才是！”
曾有个午后，那个如仙般的白衣女子也跟他说过一句话“爱是不分所以的，若是心里喜欢，就得尽力去争取，要是真做不到那些，倒不如洒脱点，看着她幸福就好。”那时候，他只听取了后面半句，却从未真正的去思考她这番话的真正意思。
而如今，又有人在他面前说“并不代表我不爱她，你就不能爱！”这两个人叠加在一起，所成的话便是“你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却从不去争取，这样得到的结果，是不真实的。”
那一刻，他的心，跳的犹如打鼓。该说吗？他该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吗？还是，仍旧跟从前一样，傻乎乎的守在她身后，等着她需要的时候，伸开双手。
这样两个选择，于他而言，应该是见于不见的答案吧！说了，他们将不再是朋友，不说，他与她，仍旧可以和从前一样。可是却也代表着，他永远不会和她有任何牵扯，永远！
等他回神时，宗政梓墨已然走远，金色的夕阳洒在他的背上，朦朦胧胧的，很不真实。也就是这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即使他不用回头也猜到来人是谁。“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司徒臻从地上站起来。背后来人的脚步也只是一滞，一会儿后，又向他走来。司徒臻拍着身上的叶子与尘土，低着头道：“事情我尽力做了，结果也是你预料之内的，之后你还要我怎样，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开心，澜雪………”
辛澜雪从后头走上来，眼底有着茫然与无知。他终究还是……走了！司徒臻抿直了唇，皱着眉再度唤了声：“澜雪？！”
“他走了……”辛澜雪呆呆的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眶渐渐被泪水覆盖，“我留得住他的人，可是留不住他的心，这样子……还有什么意思？”
司徒臻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些话想的出，却又说不出，思来想去，竟成了一句：“你后悔吗？”
辛澜雪转过身来，顿时脸上的泪水看的一清二楚。司徒臻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双手却怎么都伸不出去。“我已经不知道后悔是什么了。”
见她走出去一步，脱口道：“或许还有方法……”辛澜雪的步子停下来，她侧过头，脸上仍旧淌着泪水，讷讷的问：“还有方法吗？”
司徒臻重重的点头：“有，一定有。这不是你告诉过我的吗？不管他们在不在一起，或者他跟谁在一起，只要你还爱着他，一切都还会有机会的。所以澜雪，求你别这样，一切都还未成定局不是吗？”
听完，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找到了发泄之处，哗啦哗啦的流了一脸。司徒臻心疼的抬起头，轻轻的替她擦拭着，嘴里还哄到：“别害怕，我说过的，一切有我在，尽管……”
不用等他说完，辛澜雪已扑到了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你要是对我坏一点，我也不至于觉得对你有愧啊！为什么啊——”
说到最后，已被哭吼声代替，拳头却是不停歇的捶在他的胸口。司徒臻伸出手抱紧她，不紧不慢的说道：“因为我傻啊！所以只能被你欺负啦。你忘了，这是你见到我的第一面说的第一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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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说我又忘记发文了么！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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