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爱憎分明】冥魔
风一阳默了会,肃然道:“生死于我们不过一场虚梦,你说便是。”
宗政梓墨又看向了风岳奕,后者也点点头。于是宗政梓墨又道:“如今冥王几次来犯,均是由座下护法出手,是以,弟子想借用两位师尊的力量,引开那左右护法,方便弟子与之作战!”
“你这是要自己一个人去闯?”风岳奕讶然。
宗政梓墨点点头,“唯有此计,别无他法!”
“不行!”风一阳一下站起,捋着长须来回踱步,“身为掌门,没有带头作战已是笑柄,如今岂能又让自己的弟子前去送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掌门!”宗政梓墨亦跟着站起,“现在不是笑不笑柄的事了,那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就是因为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才不能让你去犯傻!”风一阳一挥长袖,怒气冲冲的又坐了下来,决不再看他一眼。
宗政梓墨沉吟了会,走过去道:“掌门疼爱弟子之心,弟子明白。可弟子不能眼看着掌门去死。掌门放心,弟子绝不会有事的。”
风一阳瞪了他一眼,继续低头不语。风岳奕走过去拉了拉宗政梓墨的袖子,低声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宗政梓墨看着风一阳迟疑了会,还是跟了出去。出了辛府大门,外头就是一片的昏暗,只有远处的大片火光,才能看清周围许多。
不明白风岳奕叫自己出来是做些什么,宗政梓墨问:“二师父有话不妨直说。”风岳奕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笑的回头看着天边道:“先看会这片天地吧,其他的,我们等会再说。”
如今是争分夺秒的大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宗政梓墨想了会,轻叹口气转移了视线。昏暗的天地间,像是一个被封闭了的铁球,伸手不见五指,横尸遍野,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冥界就是这样无辜的残杀了无数条生命,却仍旧像是个喂不饱的吸血虫,继续蚕食着这些无辜人的性命。
“看到了吗?”风岳奕声音淡淡的传来,“昔日的太平,如今却是这样的狼狈。人人苟延残喘,偷安度日,为的只是保住一条性命。而我们……”他逐渐敛了笑意,“而我们明明有能力保住他们,却非要袖手旁观。”
宗政梓墨眼中有了了然:“二师父心中所想,弟子明白。”
风岳奕笑开,“既然明白,你就该懂得,为何我们要修道,我们修道的初衷到底是为了什么。如若只是为了想自己得道成仙,那你这五年来的努力,也就都白费了!”
说完,宗政梓墨沉了下眼,不再多言。风岳奕道:“我知你担心我与你掌门师尊,可这并非是我们逃脱责任的借口。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这是我们责无旁贷的事!”
宗政梓墨一点头,低声道:“弟子明白了。一切,皆听师父的话。”
风岳奕抿唇而笑,复看向漫天的红光。红光却逐渐扩大,慢慢的覆住了半个城镇,就像是死神的爪子,扼住了无数人的性命。“民不聊生啊……”风岳奕叹息一句,转身走了回去。
他进屋很久后,宗政梓墨却依然立在原地。
微抬头,看着红光漫天的天际,微微吐了口气。
又是十天的过去,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她了。静,不知你在何方?过的又可好?
红光霞天,暗了眼眸。如此天地,如此远。
********
屋内的药香熏人,晓环特地摘了一把的梅花进来,笑嘻嘻的插好摆好,硬是在窗前磨蹭了大半日。
“你在捣鼓什么呢?”静若把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向了晓环。经过多日的调养,虽然病是好了,可身子也弱的很,勉强还能坐着。
闻言,晓环停了手,侧头露出手里的梅花笑道:“哦,奴婢瞧着这屋里药香熏天的,所以摘了些梅花进来香香屋子!”
梅花!?手中的书“啪”一下掉在了地上,弄得晓环一惊。
“姑娘。”晓环急匆匆的走过来,捡起地上的书,迟缓了会,将书本递过去,“姑娘怎么了?”听到晓环的声音,静若起伏的心立即沉稳下来。却因为情绪一时的大起大落,牵扯动了尚未完好的病情,只觉得喉咙发紧,没忍住顿时咳了起来。晓环大惊失色,随手扔了书本,边抚着她的背边嚷道:“来人!快来人啊!”
静若一把抓住她的手,憋着气摇了摇头,按捺着说:“我没,没事,不用叫人了。”又接着咳嗽起来。
晓环急道:“姑娘这是什么话!哪有这么不顾自己身子的。”说罢,又急着向外嚷嚷。静若还想再制止,却已提不起力气。想着,如今她已不是一个人了,腹中还有着他们的孩子,这么一直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只好由着她去。
没多久,门让人打开,对上的却是宇文炎带着质问和不能相信的冰冷视线,“怎么了?”
没有料想到,这从不踏足这个院子的宇文炎竟然会突然出现,静若和晓环好半晌回不过神来。晓环更是惊的身子一抖,所有的表情冻结在脸上,目光慌乱的定定的将他看着。
宇文炎步步靠近,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空气中更夹杂着一丝浓郁的血腥味。静若备受刺激的蹙起了眉,握紧晓环不安的手,疏远道:“不知冥王大驾,有失远迎,实在恕罪!”
宇文炎冷眉一挑,晓环抖的更厉害了。察觉到晓环的不安,静若又看到了那窗前的梅花,冷冽的心中顿时有了丝温暖和勉励,遂对晓环道:“我觉着这花不错,你再替我多去采些来,好摆在屋子里吧。这样我不用出去,也能赏梅了。”
晓环愣了愣,偷偷瞄了眼宇文炎,见他没多说什么,就壮着胆子说:“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说罢,擦过宇文炎的身子,匆匆离去。
静若说:“既然来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说完了,你也可以走了。”
宇文炎突然笑起来,“你怎知我有话对你说?说不准……”他慢慢走过来,“我是想你了呢!”静若身子往后仰了仰,目光如水,看着他平静道:“冥王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真想我了,早就来了,何必等到今日?若是我没猜错,冥王该是为了这一身的血迹而来。”
宇文炎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蓦然用力抬起静若的下巴,眼中痛恨而又挣扎:“你既懂我心思,为何又要这般伤我!你让我如何自处!”
静若的下巴被他掐的硬生生的疼,“你我从来不是一条道上,我为何要为你所想?我不过是为我爱的人生儿育女罢了,又干你何事!”
宇文炎冷笑:“干我何事?好,很好,既然如此,那这孩子的性命,你觉得是不是我的事?”
静若瞳孔一张,双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腹部,满脸的警惕。宇文炎很讨厌她这种反应,顿时厌恶的甩开她,轻蔑的说:“真恶心!”
说罢,他转身离去。停在数步开外。他回头蓦地笑起来,“你说,你心甘情愿的为你所爱的人生儿育女,可如今,我只知道,他在邺城过他的逍遥日子,而留让你在这里受尽苦楚,这样的人,亏你还愿意为他生育。呵,真是可笑!”
静若正撑起身子想坐起,闻言身子一滞,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看到她这样,宇文炎满意的大笑离去。
为什么,他总要在她淡忘的时候来提醒她这一切事实,为什么他总要她平静的生活不得安宁,为什么她想要一份平静,却这么难……
在宇文炎的笑声中,晓环跑了进来,抱住静若的双膝哭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静姑娘,奴婢求您了,有什么痛你哭出来好不好?只要你哭出来,晓环都会在您的身边的……晓环求你了……”
说完,晓环自己已泣不成声,唯有静若仍旧呆呆的坐着,沉静的目光中,看不到一点波澜。****
步出门,宇文炎突然疲倦似的合上了眼,微叹了口气。
沉顿了许久,屋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哭咽声,但他知道那绝不可能是她的哭声。遂迟缓了会,提步离去。
范统前头跑来,见到宇文炎脸上神色有些不一样,低声小心道:“冥王……”
宇文炎抬手挥了挥,疲倦道:“不用说了,陪我先走走吧!”
范统蓦地一惊,宇文炎刚刚竟然自称“我”而不是本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他这样疲倦,就连那高高在上的位置都不屑一顾了?
惊讶之余,尚存的理智让范统清醒过来,“是。”
宇文炎抿唇苦涩一笑,继续朝前头走去。不知走了多久,范统双腿走的有点麻木,周遭景色更是走马观花,换了一拨又一拨。
范统看的眼乱,心中却是清净如台。宇文炎步子一慢,他也跟着慢,没多久,宇文炎停了下来,站定在梅花树前,无意识的叹了口气,“为何我每次提起的信心,总是在她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
范统反应了会,低头不语。可反应过来后,又明白这话是对自己说,而这话里的人,指的就是静若,不由的再度抬起头来,却依旧不敢说话。
宇文炎复叹气道:“为何我想挽回的时候,结果却是变的更糟?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今日来,明明是想……”他低头看向了自己这一身衣裳,所有的话,全都噎在喉咙,不得说出。今日,他是来赔罪的,更是……为了见她。
其实他第一句话说的没错,他是真想她了。
(https://www.eexsvv.cc/156668/13359197/)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