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心如死灰】交换
夜凉如水，可惜天公不作美，偏偏在今晚下起了雨，不过，这也挡不住一群人的好兴致。
辛澜雪撑着伞，快步的从雨中跑到屋檐底下，管家接过伞说：“小姐快进去擦擦吧！”
辛澜雪快步进去，这才发现屋子里人都到齐了。她先是一怔，笑着走到辛琰东身边坐下：“怎么都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迟了呢！”
司徒臻笑说：“本来是想早点过来和师父聊会的，却不曾想，梓墨也早来了，所以就变成了我们一起等你了。”
“哦，原来是这样。”
辛琰东说：“既然人都来了，就开席吧。”碗筷很快上来，摆在了众人面前。“今晚是雪儿生辰，你们记得多吃点才是。”辛琰东笑着为大家夹菜。
到宗政梓墨时，菜刚到他碗里，他就起身说：“谢师父。”随后恭敬的坐下。众人的面色一下子都冻结在了脸上，不知是喜还是怒。自从宗政梓墨一夜之间振作起来后，他就变得和以前一样冷漠了，凡事也都恭恭敬敬的，礼仪丝毫不差，让人看着冷漠而又疏远。
辛澜雪最先反应过来，笑着缓和场面说：“不是说家宴吗？怎么弄得跟外人一样。你们可别再跟我客气了啊，不然我就哄你们走啦！”
司徒臻扑哧一下笑开，宗政梓墨也是微微抿唇。辛澜雪故嗔道：“我可是说到做到的！”
“好啦！”辛琰东笑说，“再说下去，这饭菜都凉了，快吃吧！”虽是嗔怪，可是这语气里还是载了满满的笑意。大家心里高兴，忍不住吃多了，这一吃上，话题也就开了。
吃了两口，辛琰东对辛澜雪道：“雪儿啊！”
辛澜雪一骨碌的咽下了一口鸡肉，抬起头来：“恩？爹，怎么啦？”
辛琰东满眼宠溺的笑道：“你如今也二十了，你娘在你这个年龄刚生你，爹就琢磨着，是时候该给你寻门亲事了。”
司徒臻夹菜的手猛地停住，唯有宗政梓墨还面不改色的依旧吃着自己碗里的菜。
“爹！”辛澜雪脸腾一下的红起来，没料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说这种话，顿时几分尴尬几分憧憬。
辛琰东哈哈大笑道:“本就是件好事，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可害羞的！”
辛澜雪故意不再答话，埋头扒拉自己碗里的饭，辛琰东一怔，指着她对管家道:“瞧瞧，这一说就不吭声了，哪里有个女儿的样子。”
辛澜雪抢在管家前头说:“那是女儿顾及爹的面子，哪里有女儿跟爹对着来的，再说了，今天是我生辰，凡事我最大！爹不许胡来！”
辛琰东听的哭笑不得，管家柔声道:“小姐确实不小了，难为老爷日日挂心着。正好啊咱们辛府也好久没办喜事了，不妨趁此就机会闹腾闹腾，也好让老奴早日见到姑爷呀！”
被他们二人一唱一和的说的不知道怎么回话，辛澜雪干脆一撅嘴:“你们都欺负我，我不和你们说话了！”
虽然大家都笑了，可是司徒臻却紧皱着眉，一脸苦瓜相。辛澜雪正好瞥见他，见他如此，顿时一瞪眼，司徒臻大喘一口气，埋头吃饭！
说够了，也是时候回归正题了。辛琰东放下筷子说:“其实这件事，自去年起我就开始筹划了，本想着赶在年底前办了，可世事无常，出了这么多事。如今……雪儿啊，趁爹还能动弹，你就遂了爹这个心愿吧！”
说着，辛澜雪眼眶湿润:“爹……”声音涩涩的。
辛琰东道:“好了，快和爹说说，你的心上人吧！”
吧嗒！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了司徒臻，他面上一怔，随后快速弯下腰捡起筷子，干笑道:“最近手劲不大好，老是拿不稳东西，真对不住了。”
辛琰东对他说:“手不好，有没有找大夫看过？”
辛澜雪冷着脸，十分不满他这时候打断了她，眼里仿佛在说:手不好就回去啊。司徒臻瞟到她的眼，知道是自己妨碍了她，遭她厌烦了，遂摇头道:“谢师父关心，弟子没事，兴许是这两日太过操劳了，歇段时间就好了。”
辛琰东点头:“嗯，那你记得多加休息才是。”
司徒臻抱拳恭敬道:“是，师父。”“好了雪儿”辛琰东回过头来，对辛澜雪说，“现在告诉爹吧！”
辛澜雪略微低头，脸颊绯红，娇嗔道:“爹~~”
辛琰东一本正经说:“爹让你说心上人，你叫爹干嘛，难不成，还让爹帮你定？”
辛澜雪脸红的更厉害了，她平时虽然刁蛮任性，可也着实是个姑娘家，要她当着心上人和其他人的面说出喜欢他，还真让人难为情。想着她对宗政梓墨的感情路人皆知，她只好换句话说:“都说父女连心，爹该明白女儿心里喜欢谁。女儿都听爹的安排！”
“这话可是你说的。”
辛澜雪娇羞的点点头。
辛琰东大笑着说:“好好，爹原来也是这个意思，如今你自个也这么说了，那就最合爹的心意了。其实雪儿啊，爹的心里早就有了最好的人选，此人正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用选吗！”
她偷偷看了宗政梓墨一眼，低头偷笑。
如果要他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许配给别人，那还不如去死。司徒臻正想站起，辛琰东却一把按住了他，笑着对他说:“臻儿啊，雪儿可是我的掌上明珠，我把她交给你，你可要好好的待她啊！”
什么？！
除了宗政梓墨以外，所有人都对这个决定感到惊讶，尤其是司徒臻。辛澜雪一下站起，激动的嚷道:“爹，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他好好待我？我干嘛要他来照顾啊！”
辛琰东平静道:“从今往后，臻儿就是你的丈夫了，由他来照顾你，当是天经地义的事。”
“谁要他照顾！”辛澜雪扯下头上的簪子，摔还给他，又含泪看宗政梓墨，可他似乎不为所动，她心中一时委屈，拔腿跑了出去。
辛琰东在后面叫:“雪儿！你去哪里！雪儿！咳咳咳……”
“师父/老爷！？”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辛琰东摇手道:“不用管我，快去追她……臻儿你别去！”司徒臻被摁下，“梓墨，你去！”司徒臻满眼担忧的将宗政梓墨望着，宗政梓墨站起身来，行礼离去。
望着宗政梓墨渐行渐远的背影，辛琰东强忍着咳嗽:“臻儿，你遂师父来。”
“是。”司徒臻扶起他，往屋子里走去。
行至柜子边，辛琰东指着柜子说:“去把左边第三个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司徒臻迟缓了下，伸手去拿。“师父，给。”
“不是给我，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司徒臻讶然，盯着手中这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有些发愣。辛琰东点头道:“这里是祖上先辈，辛十二祖师爷留下的，你好好收着他。”
司徒臻捧着东西的手一抖:“师父，你这是……”
辛琰东平静的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辛家第三十六任当家，这东西，便是印证！”
司徒臻急了，完全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师父，弟子愚笨，无法担当大任，求师父收回成命！”他态度诚恳而又坚决，果真是个好徒弟。
辛琰东在宽慰的同时，又是担忧的:“唉~你这傻孩子，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如今为师的身子你也知道，若是你不当，等他日师父死了，那还有谁能接任？难道你就想眼睁睁的看着辛家步步败落吗？”
“可是……梓墨他也可以的。”
“梓墨他无心于此。”辛琰东身子有些虚浮，便示意他扶着自己去床边坐下。刚坐稳，他便长嗟了一口气:“我辛琰东此生，有两个出色的弟子，一个是你，另一个则是梓墨。如若按照本事与才能而言，梓墨的确胜你一筹，可梓墨他也有不如你的地方。他心中恨意太大，猜疑太多，如若把辛家交到他手上，只怕没过几年，就衰退了。”
司徒臻抿着唇不说话，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辛琰东又道:“可你不一样，你天资虽不如他，可你的耐心与细心远比他高。从小，师父就看出了你骨子里有一股正义凛然，这才是辛家人需要的，更是澜雪的良人啊！”
司徒臻道:“可是澜雪她，并不喜欢我。”
“喜不喜欢是其次，日久生情，久而久之，她就会看到你的好，心也就自然会到你身上了。臻儿啊，师父是看着长大的，你对雪儿的想法还有雪儿对梓墨的想法，师父心里都清楚，但是梓墨不适合她，跟着梓墨，她只会一辈子痛苦的。”
“那梓墨他知道这件事吗？我看到今晚……似乎并不惊讶，难道师父你……”
辛琰东叹口气说:“三个月前，为师和他谈过。”
果然！司徒臻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一时间，犹豫在原地。
辛琰东开口道:“从岳奕走时说过的话，再到后来他突然的悲痛欲绝，为师就明白了。”
错错对对总是这样，说不清理不明，一路下来后，就弄不清楚谁是谁非了。他原以为是自己对不起的宗政梓墨，是他害得师父日夜提防着他，却不曾想，这是宗政梓墨他自己放弃的，亦是他自己的问题。
“梓墨他虽然答应了风前辈娶雪儿，可是这终究不是一段良缘。既然他绝对愧对了那位宛姑娘，更不愿再娶雪儿，那么现在的决定，就是最好的决定。臻儿，现在你还会拒绝，师父的请求吗？”
“师父，我……”在辛琰东的注视下，所有用来拒绝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里，不知怎么说。辛琰东/突然咳嗽起来，却不要司徒臻帮忙，司徒臻思前想后，只能先点头答应:“弟子答应师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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