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整张脸都是白的，可顾老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将现在的情形分析给他听，试图让他明白当下顾氏艰难的处境，以及让他记住被人针对的仇恨。
到机场的时候，周洋下车时腿都是软的。
他扔开箱子，扒着车门颤声问：“顾氏倒台，您也、也出事了，那我在国外，谁给我钱？他们会不会追到国外对我赶尽杀绝……”
顾老瞪大眼，没想到他说了半天都是对牛谈琴！
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只是他还来不及发怒，就有人接过周洋的话。
“不会赶尽杀绝，毕竟你逃不出去。”
这声音？
顾老和周洋同时看去——
一排警察早就等在那儿了，个个面容冷肃正义，气势夺人！
姜沫靠在车边，淡漠地睨着二人。
她旁边还有一个中年人，看到周洋，激动地对带队的警察道：“是他！就是他乱开药害死了我家老头子！我们本来是奔着顾老的名号去的，谁知道他们都是一群欺世盗名之辈！警察叔叔，快把他们抓起来吧，他们肯定不只害死了我家人！”
男人愤怒之极，大骂道：“他们就是杀人犯！”
顾老何曾这么对被人指着鼻子骂过，“胡说八道！”
周洋看到警察的时候就怂了，他松开车门就想跑，没跑出去二十米就被两个年轻警察按倒在地。
他疯狂地挣扎喊叫：“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是那个老东西自己身体太弱基础病太多，抗不住药性死了怪谁？治病哪有不死人的，我是医生又不是神仙！”
他还在叫嚣，姜沫走过去，往他脸上扔下一张药方，“医生确实不是神仙，治不好所有人的病。但你连病症都没搞清楚，就随便开药，害死了人就是你的问题！”
“医术不到家还敢到处招摇撞骗，你不遭报应谁遭报应？”
周洋对姜沫简直恨之入骨：“又是你这个贱人！你给我等着，我让你……”
姜沫一脚踩在他脸上，只听砰地一声，他的脸直接埋在地上，奋力挣扎着呜呜呜的说不出话。
两个年轻警察也不阻止，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这女生长得这么好看，下手这么狠？
真是人不可貌相！
“放开他！他是无辜的！”顾老冲下车，想把周洋扶起来，却被两个警察拦住。
那中年人看到顾老，想到自己亲人的死，怒不可遏地冲上来，对着顾老就是拳打脚踢！
顾老一把年纪，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还是被警察拉开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为了不影响他人，周洋很快被带上车。
至于顾老，他做了那么多丧良心黑心肠的事，逮捕令虽迟但到。
周洋上车的时候还在叫顾老救他，顾老悲痛欲绝，风光了大半辈子，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
“你的老婆儿子，还不知道周洋是你的私生子吧？”
姜沫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顾老被司机扶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她，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恐怕要把姜沫碎尸万段了！
“是你在背后搞鬼？谁帮你的？霍家？不，不可能是霍家，那些人霍家未必能请出山……”
“对付你还用得着爷爷他老人家出手？”姜沫微微倾身凑过去，嘴角勾起一抹冷嘲：“请那几位老爷子出山的，是我啊。”
顾老瞪大眼，险些站不稳，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可能！连我都请不到他们，凭什么你能把他们请出来，你……你到底是谁？”
顾老这时候想的是，姜沫会医术，而且医术还不俗，或许是哪位大佬的孙子辈，或者亲传弟子什么的。
然而姜沫下一句，就彻底把他拍进绝望当中。
她眼底冷光流转，仿佛万千星光汇集其中，被她盯住让人有种被野兽盯住的错觉。
“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我的弟子，怎么，见了老师不认识了？”
顾老双腿一软，狼狈地跌坐在地！
“你是……你是……”
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个名号，更不敢相信，那位成名已久的神医圣手，会是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可是事实就摆在面前，除了神医圣手本人，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那几位泰斗出面针对他？
他心中绝望之极，明白大势已去。
他不禁看向对方。
逆光中的少女身形修长，微风吹起她的发丝，她冷漠而漂亮的脸上，一双眸子又黑又冷。
仿佛专程为他而来的死神！
顾老犹不甘心，咬牙道：“为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
他突然噤声，身体大幅度地颤抖起来。
这时姜沫手机响起，她看了眼屏幕，眉目间冷意消失。
她接通电话，“嗯，出来有点事，饭做好了？好，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后，她提步便走，仿佛顾老只是路边的一根野草，或是一只即将死掉的丧家之犬，不值得她费半点心思。
不过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顾老身边停了下，“你最不该带人去霍宅，扰我家老爷子的清净。”
随着脚步声远去，顾老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下一秒，突然哇地吐出一口血，气晕过去！
——
霍宅。
姜沫进门时，李管家正拿着手机和霍老爷子谈论着顾家的事。
左一个大快人心，右一个苍天有眼，可见顾老倒台，他是真觉得痛快。
霍老爷子笑眯眯道：“顾立群行事张扬，也不知道这次是得罪了哪位大人物，也是活该了。”
‘大人物’姜沫脚步一顿，莫名地有点心虚，默默地走进去，见众人讨论的火热，她清了下嗓子，“我回来了。”
霍老爷子见到她就喜笑颜开：“小沫回来啦，快坐下，小杨，赶紧上菜，别饿着我宝贝孙媳妇！”
说完转过头又和李管家说：“你去查查那位大人物，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能让那几位老中医出面的想必不是身份简单之辈。对方也算是为我出气了，若是能有幸与那位结识，也是我老头子的福气。”
姜沫默默喝汤，不发表任何言论。
霍砚庭眼了眼身边格外老实的女生，淡淡插话：“那位大人物太过神秘，恐怕看不上霍家。”
霍老爷子深有同感，“想必也是。”
突然他好奇地看向姜沫：“小沫，你也是学医的，听没听过有哪位大人物拥有这样的影响力？”
姜沫：“……”
她不知道，别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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