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称呼你什么？】
【霍太太？】
【还是……K？】
姜沫早上一睁眼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屏幕上方的三条信息。
她的心跳微微加快，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霍砚庭这是知道她在滨海了？
昨天他在现场吗？姜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脑海中迅速回放着昨天的场景。
她几乎全副武装，帽子、口罩、墨镜，甚至连镜头都捕捉不到她的五官。
霍砚庭是怎么看到她的？
况且，她在现场时，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难道……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是K了？
姜沫垂眸，盯着手机屏幕，忽然想起之前去救秦煜时，霍砚庭在车里的试探。
那时他看似随意地问了几句，眼神却带着探究。
现在想来，他早就在怀疑她的身份了。
“所以，你知道的是赛车手K，还是……F州的K呢？”姜沫喃喃自语，目光透过玻璃窗，望向外面的一片雾色。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断崖公路已经被堵塞，清障工作一时半会儿难以完成。
下一次比赛恐怕要延期了。
不过，这倒给了她一个机会。
她可以抽出时间去见一个人。
姜沫从床上起身，走进浴室洗漱。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脸庞，思绪却依旧停留在霍砚庭的那几条信息上。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是仅仅知道她是赛车手K，还是连她在F州的那些事也一清二楚？如果是后者，那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洗漱完毕后，姜沫坐在窗边，眼前是辽阔的海岸线。
她拿出指环，轻轻转动，一串加密号码迅速拨出。
那边很快接通，万斯年那吊儿郎当的声音通过脑电波传感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姑奶奶，怎么了这是？”
姜沫顿了顿，直截了当地开口：“万斯年，你办事的效率越来越差了。”
万斯年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立刻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他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带了几分讨好：“哎哟，这事追根溯源还是你师父的问题。临死之前线索也不给全，就那么点消息我上哪儿查去啊？我能查到她近几年的一张照片都不错了好吗？再给我点儿时间。”
姜沫烦躁地压了压眉心，语气冷了下来：“只是一张背影照能看出什么？而且，我等不了。”
“怎么等……”万斯年下意识反驳，话未出口就被姜沫打断。
“你这段时间这么沉寂，我没猜错的话——”姜沫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是和洛菲斯他们去南岸那边了，是吗？”
万斯年坐在指挥椅上的身体猛地绷直，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姜沫似笑非笑地说：“你应该问，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以为我不在F州，组织上的事我就不清楚了？他们决定和洛菲斯一起重启死生计划，我能理解，毕竟为了利益嘛，有钱谁不想赚？但你万斯年跟上去凑什么热闹呢？背叛我，让你这么爽？”
这样直白的审问，饶是万斯年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既不满姜沫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显得他像个犯人似的，明明在级别上他是她的上层！
但他又因为被戳中而心虚，继而恼羞成怒：“话别说得这么难听！你脱离了组织，我可还没有。组织下了任务，难道我不去做？我知道你对当年爆炸的事耿耿于怀，也知道你失去小时候的记忆很痛苦，但我夹在中间也很难做啊宝贝，我总不能违抗组织命令吧？”
“难做？万斯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当年你可不是这样的。”姜沫皱起眉：“还有，别叫的这么恶心。”
“……”万斯年沉默了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姜沫，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组织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洛菲斯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我如果不配合，下场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
姜沫眼神冷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所以你就选择背叛我？”
万斯年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带着一丝疲惫：“姜沫，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不得不做出选择。组织已经盯上你了，你最好小心点。”
姜沫的眼神微微一凝，里面藏了些冷意：“他们盯上我？看来这帮人还真是兔死狗烹。”
万斯年知道她的性子，抿唇劝道：“当初你执行完最后一次任务时，组织就已经对你下了杀令，那一次，我是打算杀了你的。”
万斯年叹了声气：“丛林那次任务，是被你提前察觉了，组织拿你没办法只能放你走，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一个从死间计划中逃出的唯一幸存者吗？他们就算不杀了你，也会把你重新抓回去延续当年的实验！姜沫，别逞强。你现在一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听我一句劝，暂时避一避风头。”
姜沫兀自笑了声，仍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万斯年，我查了这么久，才终于将当年的爆炸案查出一点眉目，你现在是在劝我放弃吗？”
万斯年道：“是，别再往下查了，也别再找你那位师妹，就像现在这样在华国安静地活着，做你喜欢做的事，不用在枪林弹雨中厮杀，好好的，安全地，过好你的生活，不好吗？”
“不、好。”姜沫身体微微后仰，仰身靠在椅子上，一字一句道：“万斯年，你如果还念点旧情，就把你知道的，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早晚会查到，时间问题罢了。所以我劝你不如省事一点，起码咱俩那点战友情不至于全部磨灭。”
这几乎算的上威胁了。
万斯年磨了磨牙，伸手掐断监听电话，咬牙道：“姜沫，算你狠！”
“说吧。”
“我沿着劳伦斯兄弟两那条线查出了当年爆炸案是因为一起实验项目——死生计划。”万斯年眯着眼道：“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
“嗯。”
“之后顺藤摸瓜在组织里找到了当年的SSS级秘密档案声……”
“等一下。”姜沫蹙眉打断：“组织里所有的SSS级加密档案我都查过，除了那起爆炸案并没有查到和当年有关的记录！”
万斯年冷笑一声：“你觉得上面会让你真的查到吗？那些档案早就被消灭了，我也是只找到了被烧毁的只剩半张的资料。具体实验内容我不清楚，我这次跟过来南岸也没什么进展，我进不去实验总部，级别不够。”
姜沫哑声，眉宇沉重。
连万斯年这个级别都进不去，南岸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万斯年继续说道：“这个计划的内容到底是什么，除了南海岸实验室总部的人，几乎无人知晓。姜沫，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
姜沫知道他能跟自己说这些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知道了，谢谢。”
“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万斯年冷哼：“对了，你猜我在南岸这边碰到了谁。”
“谁？”姜沫问。
万斯年：“唐北风。”
“唐家的人？”姜沫眯了眯眼：“唐家也和死生计划有联系？”
万斯年摇摇头：“那谁知道呢，搞不好唐家也参与其中。我觉得你要想搞清楚这个死生计划究竟是什么，不如回到组织，利用身份便利去查总比你身在华国要简单吧？”
姜沫挑眉：“刚刚劝我待在华国别回去的人是鬼？”
万斯年哈哈大笑起来：“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给你个建议，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只能按照你的意思办呗，反正你是要查，不如选一条更便捷的路。”
姜沫拒绝：“不了，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
万斯年声线压低：“怎么？过家家游戏真玩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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