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晚，雷雨轰鸣。
雨点打在瓦片上，响起一阵阵滴滴答答的声音。
张渊打着一把伞，手中拿着一个木盒子，一脸兴高采烈的踏进姜玄府内。
“老哥哥，你要的卖身契我给你.....”
话未说完，张渊目光一瞪，差点惊掉了下巴。
只见姜玄端坐在院内一块青石平台上，身后矗立着一根铁链环绕的铁柱，铁链末尾攥在手里。
轰隆！
天空响起一阵轰鸣巨响，一道粗壮的闪电瞬息间落在铁柱之上，发出刺眼的光芒。
姜玄一头白发炸起，身躯依旧岿然不动，周身真气掺杂着雷电疯狂涌动，看起来十分摄人。
下一刻，狂暴的雷电仿佛被姜玄吸收了一般，逐渐又平息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张渊差点直接吓死。
我滴龟龟，老哥哥平日就是这么修炼的吗？
难怪他老人家能炼就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就这雷电淬体的本事，有几个武者能够做到？
本来他还想找姜玄学习一下这门炼体武学，现在直接打算放弃了。
妈的，他可还想多活几天！
事实上，这一幕虽然看起来吓人，远没有张渊脑补的这么凶险。
整个过程，姜玄并没有真的用雷电来淬体。
而是利用五雷法印，将雷电之威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储存了起来，凝练成一枚枚雷印保存在掌心。
最多可凝练五枚。
这雷印的威力可不一般。
按照姜玄的判断，一枚便足以秒杀一位归元境的武者。
五枚齐出，只怕武道宗师都要狼狈不堪。
只可惜，这雷印只有在雷雨天气才能得到补充，用一枚就少一枚，算是消耗型的武技。
不过拿来防身倒是足够了。
五枚雷印凝练完毕，姜玄猛然睁开双眼，解开了手上的铁链，忍不住嘴角一勾。
穿云梭、五雷法印、金刚不坏...
虽然他只是一个老头子，但手段真是阴的吓人。
“姜....姜老哥，您修炼完了？”
张渊略带颤抖的嗓音传来，远远看着姜玄。
姜玄早就注意到了张渊，此刻却是一副刚刚发现他的样子，惊讶道：“呀，张老弟，你怎么亲自来了？”
张渊松了一口气，赶忙快步上前，叹道：“姜老哥真是神人也，这等修炼方法当真闻所未闻！”
“小弟原本还想向老哥哥讨教两招，如今看来却是不自量力了。”
“哈哈哈.....”
姜玄大笑，不置可否，“张老弟，今夜来所为何事？”
张渊赶紧将手中的木盒交给姜玄，郑重道：“老哥哥，这里面春兰秋菊的卖身契，此事可一定要保密，万万不可声张！”
姜玄接过木盒，挑眉道：“张老弟，这两个丫鬟到底什么身份？”
他一直不明白，释放两个丫鬟奴仆而已，张渊搞得这么煞有其事的干嘛。
只是为了让自己感谢他？大可不必吧。
张渊无奈道：“不瞒老哥哥，倒不是这两个丫鬟的问题，而是这么做坏了规矩！”
“规矩？”姜玄更加不解。
张渊凑近姜玄低声道：“老哥哥，我今夜来特地给你嘱咐这件事情，今后您上岗才不会坏了规矩。”
“展开说说。”姜玄道。
“老哥哥有所不知，咱们渝州城分舵四大主堂，各持一项大生意，彼此间不得互相干扰。”
“青龙堂主持赌场生意，也称杀猪盘，专门骗一些富人来赌，再放贷给他们，直至倾家荡产为止。”
“白虎堂主持拍卖生意，里面卖的都是一些禁品，比如私盐、奴隶、禁药等等。”
“朱雀堂主持皮肉生意，黑市中各大青楼基本上由他们掌管，包括这两张卖身契也是从他们手里抠出来的，轻易不得随意替人赎身。”
“玄武堂主持杀手生意，道上各种杀人的活都归咱们管。”
“当然，明面上的工作，咱们还是只要维持好黑市每条街的秩序就行，可千万不能坏了规矩！”
张渊侃侃而谈，说的姜玄心惊肉跳。
他早就猜测过黑市的生意不会太正经，只怕多多少少都是踩红线的，不可能太过正规。
但这规模似乎大的吓人啊。
“我明白了，多谢张老弟提醒。”
姜玄轻吐一口气，心中却在盘算。
黑市绝非久留之地，若是时机合适，还是早点跑路为妙。
不过若是名门正派，只怕也不会收他这么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吧？
除非，他一去就能当对方宗门客卿或者长老。
张渊咧嘴一笑：“姜老哥客气了，咱俩谁跟谁啊。”
两人寒暄一番，张渊依依不舍从姜玄的宅子退了出来。
今夜这一幕，让他更加坚定了姜玄是一位高人，说不定将来能够带他飞黄腾达。
现在他的投资，可都是雪中送炭啊。
姜玄拿着木盒回到房间，唤来了春兰秋菊两姐妹。
“你们的卖身契，老夫为你们讨来了。”姜玄笑道。
两姐妹神色一惊，难以置信接过自己卖身契，顿时跪倒在地：
“多谢大人！”
那天姜玄承诺后，她们转身也就忘了， 根本没当一回事。
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
没想到，这老先生居然真的把她们的事情放在心上，不由有些感动。
姜玄摆了摆手：“哎，相逢即是有缘，我也曾与你们一样是奴仆，顺手的事罢了。”
两女仍在跪在地上，迟迟不肯起身，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怎么了？你们还不愿意走吗？”姜玄不由疑惑。
春兰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道：“大人，您有所不知。”
“据奴婢所知，凡是朱雀楼出来的女子，即便赎身了也没有一个得到善终，她们...他们好像都被杀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春兰浑身都颤抖了一下，眼中满是恐惧。
“大人，奴婢愿意一直侍奉大人。”
秋菊也是一脸害怕，同样磕下头：“求大人不要抛弃我们，我们姐妹俩愿意一直侍奉大人。”
“这....”
姜玄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子。
赎身了也要死吗？
这可比他在李家当奴仆惨一百倍。
朱雀堂，果然不是善茬啊。
姜玄看着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姐妹俩，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叹道：“罢了，你们想留便留下吧。”
“卖身契你们就拿回去吧，什么时候想走什么时候走。”
“啊？”
两姐妹眼神惊喜，只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喜极而泣：“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您真是好人！”
好人吗？
姜玄自嘲一笑。
拯救失足少女也算好人，那上辈子好人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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