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底白字大标题加模糊水印是营销号标配，蔺霭看一圈，十来个视频来来回回就那三四个重复片段，有一些还是早两个月拍的，也不难理解，大多数游客没有那个功夫拿着手机怼着人拍，重复很正常。
琂妄的工作状态像倒贴钱上班，时刻有种下一秒就撂挑子不干的感觉。
有位网友评价他，闭嘴超模，开口毒舌，只可远观，不可近玩。
这人顺便还提醒了不要乱问问题，琂妄只回答爬宠相关，私人问题追着问会被他毒舌，问多了他会换个地方开始玩手机，头都不抬。
评论楼中楼问这是啥意思，没看出来毒舌，只看出来有点傲。
下面有个人回，意思没聋没瞎有空有手机就是纯粹不想搭理你，这叫无声胜有声。
蔺霭笑的无可奈何，放松完在社交平台留下邮箱地址，征集各种离谱的营销号谣言。
在办公室整理好个人资料发给周大福，她开始安排培训表，依阶段提高操作水平，方便琂妄上课有个标准。
不然全按他的水平来，不出三天所有人就得都被打回不合格。
蔺霭把时间定为两个月，所有人到年底前都要进行安全加训，占用的时间按培训期工资算。
看眼日期，等过了国庆高峰期，让这些人轮休完就开始培训。
注意到昨天是中秋节，蔺霭后知后觉忘了准备月饼礼盒，她给新来的财务打电话，十号发工资的时候折成现金和薪资一块发。
下班前，有人打电话来咨询领养森蚺的事。
是一家外企在国内的分公司，有名的零售业集团，哪个城市都有它们的连锁品牌，业务以大型智能商超和二十四小时零售店为主。
蔺霭和那边说了会儿，不是多贵的钱，很快把事敲定，就等走个正式流程。
挂断电话，她又接到一个想领养眼镜王蛇的，几句话拒掉这家公司的要求，蔺霭给他们推荐了馆里的亚达伯拉象龟。
琂妄来找她下班的时候就听见蔺霭和那边说，“没必要追求第一和最大，眼镜王蛇寓意真不行，这蛇骨头脆，毒蛇体重也不压秤，做生意得讲究，外强中干压不住钱哪行，你看这种龟就很好，寿命久，能长命百岁，多合适。”
那头被这个理由说服，最后领养了那两只幼年亚达伯拉象龟。
琂妄听完这顿拉踩，等蔺霭商量完用指节叩下她的办公桌。
“寓意不行？外强中干？”
“我说的不对吗？”
蔺霭手里的笔帽被单指拨开，松垮盖在笔头上，发出塑料磕碰声，她一边看着琂妄，一边发问：“你有意见？”
“没有…你高兴就行。”
琂妄自我洗脑她说的不是自己，主动跳过这个话题。
“走吗，外面天都要黑了。”
蔺霭算他识相，“走，今天陪我进城一趟。”
“做什么去？”
“买东西，24号去秘鲁，我要准备些东西，有的东西那边不一定有，要在国内买好。”
“噢。”琂妄兴致不高的回应。
他学过这个了，十月底的南半球是春季，晚上有温差，蔺霭要在那边待到入夏。
“你们这一趟要去多少人？”
“十六七个，相比其他纪录片人不多，主要是得穿山越岭，再加上要寻找的目标不像拍熊或者狮子那样能大张旗鼓，所以人越少越好，我听周大福说团队里有几位既是专项领域的科学家也是摄影师，他们更懂如何展示那些动物，总之就要一个人当几个用。”
琂妄问她，“要是没拍到寻找目标怎么办？”
蔺霭：“沿途也会拍一些别的，我们和动物都是主角，等成片出来你说不好可以见到我几天不洗头的形象。”
“脏兮兮的，叫你老婆的肯定少了。”
蔺霭对他的脑回路表示不理解，“你一定要把老师俩字省略了说？”
“对。”琂妄大大方方的承认。
“你把自己也省略得了。”
“………”
坐进车里，琂妄系好安全带，又说起学车的事，“我下午报了那个，驾校。”
蔺霭：“你自己弄的？”
“嗯，早点学，不然天冷了我起不来。”
“也行，你这脑子学什么都快，也许等我回来就考下来了。”
琂妄撑着脑袋看她：“你回来那天我可以去机场接你。”
“很感动，但我不放心，而且你有车吗？”
“开你的。”
他说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蔺霭转头瞥他，“这也就是我，换个正常人听这话得把你踹下车。”
“踹下去说明这人没眼光。”琂妄有理有据，念课文一样复读，“下午有人夸我，说我是孤高冷傲的冰山。”
蔺霭有被恶心到，“是谁年纪轻轻就瞎了？”
琂妄：“就你，大近视眼。”
蔺霭：“名字带眼镜俩字可把你了不起坏了。”
再不接地气的形容词琂妄都能心安理得的说出来，明明说的是他自己，态度又仿佛和他无关，这羞耻心，真心学不来，大概真是霸总文看太多，阈值比较高吧。
蔺霭决定不能让他再看这些，“你明天换别的书读，别总看那些。”
“那个很适合学习，有些书又不写感情，学不到有用的。”
“感情以外的知识都有用。”
“分情况。”琂妄想说什么，忽然坐正目视前方，“刚才想起来前两天看到的小说结局，不能再和你说话了。”
“什么结局？”
“男主和女主在开车的时候亲吻，结果有一辆大卡车撞过来，俩人都死了，全书完。”
“………”蔺霭踩油门，超过前面的货车。
见前后左右都没有距离很近的车了，她说，“你是看了本草草结束的烂尾书吧？”
琂妄：“反正就是结局了，好了，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不安全。”
“装货。”
蔺霭也不说话了，车里保持静默，到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才被车门声打破。
下了车，琂妄照例过去拉她的手，蔺霭强硬收回来，“我不跟你说话。”
“你已经说了。”
“那你不许跟我说话。”
“你打算自言自语？”
蔺霭不回话，琂妄干脆握住她的手臂，“你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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