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每天用什么上课？”吃瓜群众好奇问出声。
“昨天是红腹伊澳蛇。”
“啊？”
“前天是红树林竹叶青。”
“……嘶。”
“大前天是东部拟眼镜蛇。”
“……哎哟喂。”
“大大前天是环玟华珊瑚蛇。”
“………我的亲娘嘞。”
“听见了吗？”琂妄看向这大爷，“这些东西你怎么不学？你都没来过，就跟着照片学，东西放的对吗，别是小区花园里捡两段破木头就放进去了吧？”
“…那我…那也是……”大爷打结巴了。
卢笙憋着气：“别这啊那的，你在生态缸里看见的所有植物都是清洗干净根部，用高锰酸钾稀释液浸过水的，还有石头，原木，各种躲避物，包括食盆都暴晒杀过菌，还有放置植物是根据龟种来选择的，不是什么都能往里放，后馆所有的生态缸都是我们提前一到半个月养好的好吗？”
琂妄挂断电话：“她说的只是生态缸的一环，环境要保持干净，动物也要，所有爬宠进生态缸之前都有观察期，我看你神情就像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你找展馆要赔偿，怎么不找那些主播？因为线下找不着？”
大爷嘴硬，“那总得有人给我个交代，你们是源头，我不找你们我找谁？”
“找警察，你就在这等着，我来之前你没走，那就别想走了。”
“威胁谁呢？”大爷往地上一躺，“反正你们得负责，我告诉你，我心脏不好，谁敢动我，出事了你们都负不起责。”
其他人面面相觑，又来了又来了，他们就怕的就是这种人。
琂妄：“别管，让他躺，要是嫌硌就给盖点土。”
“诶，你？！”
“谁再去弄块有文化的石头给他枕着，别再把脖子抻了。”
“隔壁那乌龟别让它吃了，去把它嘴里的苹果香蕉抢下来给大爷供上，别饿着。”
看真有人转过去看，琂妄煽风点火，“回来的时候再带两根蜡烛，省的着凉。”
有游客忍不住笑，觉得出声不礼貌，嘴巴被道德感绑架成小鸡嘴。
“我要喂鳄鱼了，大家拍照留念的时候要是把大爷拍进去，记得别用黑白滤镜，让人误会了会以为爬宠馆这地不吉利。”
这回真忍不住了，周围一圈都开始乐。
琂妄见没人把这老头当一回事了，提过旁边的桶，开门进入一个陆地面积较大的饲养区。
里面有几块干燥的大石头，琂妄往那一坐，喊两声雪茄，里面飞奔出来一条古巴鳄，真正的小狗跑，那叫一个欢实。
他对外面地上的老头视而不见，开始喂鳄鱼。
卢笙迟疑：“就这么放着？这要让人发出去，对展馆影响不好吧？”
“没事。”赵汀曾经也这么想过，事实证明，蔺霭要在，只会变本加厉。
用她的观念来阐述，大概就是这种人就不是来参观的，不热爱，不好学，不好奇，更非好人，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服务这种非目标客户？
这样的游客，态度就算放低一百倍，也不会得到他一个好评，因为这就是来找茬的。
卢笙：“我就是怕到时候被带节奏…”
“我问你，炸鸡汉堡火锅可乐好吃吗？”
“好吃。”
“健康吗？”
“……”
“明白了吧，吸引人的硬实力在这呢，狮子大开口上来就要十万，这是讹诈，报警都得按数额巨大处理。”
“你这么懂，你刚才怎么不做？”
“你不懂，人与人不能一概而论，有的人天生自带被宽容buff。”
赵汀高深的摇头，“看到没，那肉上还有血呢，琂妄双手染红都有那么多人拍照。”
虽然一眼望过去，好多人还是开了黑白滤镜，兴许是为了和谐吧。
他说着也拍一张，然后发给蔺霭，帮这位冷脸plus分享一下日常生活。
至于躺地上的大爷，没多会儿就被赶来的警察带走了，被带走的时候身体抽搐，吓得警察立刻叫了救护车，结果发现是装的，送医院一检查老头健步如飞，比年轻社畜体质都好。
琂妄晚上给蔺霭打电话说这事，她那边滋啦滋啦的，信号比昨天差。
“你是要出发了吗？没有昨天清晰。”
“…不是。”
蔺霭睡醒收到照片，收拾完东西想给琂妄回电话，结果去她昨天打电话那位置一看。
一二三四五，四个人蹲那打电话，一个躺吊床上打。
看见她过来，有位正给家里打电话的摄影师往左挪出一个坑位，“老师～请。”
蔺霭换方向，“不了…你们打吧。”
她另寻一处地方，给琂妄回话，“那老头后来怎么样了？”
“就那样，警察让他掏钱付救护车钱，然后又开始装病，后来一问才知道他们家是听了送文创那事才有这想法，警察跟我说的是儿子离婚了，就因为女方那次带孩子出来玩，家里记着这事，算来算去，觉得就怪展馆。”
“……神金，这和杀了人怪菜刀有什么区别。”
“嗯，补偿的那一套文创不便宜，他们从网上搜都说你有钱，又听说馆里有不少价值贵重的爬宠，几十万的都有，这么一换算，一家人就觉得十万对你不是钱，大老远也得跑过来讹钱。”
“世界上还是傻子多。”蔺霭不想评价这种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还有没有其他找事的？”
“三天两头就有，不是大事。”琂妄挑几个当故事给她听。
世界大了，遇见瑕疵人类的概率也就高了，蔺霭走前交代对这种人应付应付就行，他都这么解决。
只要不是展馆的责任就先按理解释，再转移重点小事化了。
汇报工作听得蔺霭一言难尽，“咱俩都受苦了，不对，我比你苦点，我吃的不行。”
“吃的不好吗，你们平时都吃什么？”
“各种鱼，土豆，芭蕉，基本就这样三样，你呢。”
“你不在就随便吃点，蒲烧鳗鱼，响油鳝丝，豉汁蒸白鳝，冬菜闷马鞭鱼……”
“好了，住嘴。”蔺霭不想听了。
他搁这以形补形呢，就挑长得像蛇的吃呗。
琂妄耳朵忽略其他，在各种噪音里提取她的声音，有意博取同情：“你不在，味同嚼蜡。”
蔺霭：“你真的嚼了吗？”
“反正吃的没滋没味。”琂妄问起那道伤口，“胳膊怎么划了那么多条红道子。”
“我要做翻译，得和向导一起走队伍前面，路没清好，又走的太快，就被路边长的蒜芥茄给刮到了。”蔺霭没太当回事。
“还哪里被划到过。”
“没有别地儿，胳膊是热了把袖子撩上去才划到的。”
“蔺霭，我想去看你。”
琂妄又提起这件事，“我不打扰你工作，你下旬不是要去另外两个地方吗，我可以在那里等你。”
蔺霭有点后悔告诉他自己要转移地点这事，后面两个地方都算国家公园，寻找的生物有固定生存地点，团队不必这么深入，每天都能回来，琂妄总问，她就觉得也不是不行。
“主要是你来不合适。”蔺霭犹犹豫豫，“我白天又不能跟你在一块待着，你就过来看我睡觉？而且大家都一样，总不能就我特殊。”
“我过去陪睡也行。”
“…你别装听不见我后半段话。”
“既然大家都一样，你比好的，别比不好的。”
“有时候没必要显得自己过的比人家好。”蔺霭寻思这多缺德啊，人家都想，就她让人来。
她不要成为自己曾经鄙视的人。
“那怎么办啊。”琂妄蒙过被子，欲盖弥彰似的自问自答，“要不你别让人看见我，我就在房间里陪你睡觉。”
“………你做个人。”
蔺霭捂住手机下半边，咬牙切齿骂他，“浪蛇，睡睡睡，就知道睡，你改名叫睡蛇算了。”
“确实睡蛇。”琂妄没打算否认，还嚣张的加了句，“睡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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