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条鱼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后，赵许打出一通电话。
像，太像了。
但到底是不是居氏山鳉得进行基因测序，没了那么多年，现在出现的这几只到底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曾经消失的那一种有待商榷。
可无论是不是，这都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团队士气受到鼓舞，舟车劳顿带来的眩晕感立马消失，这条鱼成了聚光灯下的大明星，被所有人仔细观摩。
蔺霭照两张，退到最后方，让琂妄附耳过来，小小声：“看到没，稀有生物的待遇，可小心着点。”
琂妄掩盖掉主语，“要是……都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抓起来？”
“…你问的这不是废话吗。”
“那如果全世界只发现了一公一母会不会强行做配对研究？”
“…你想得美。”
蔺霭真想给他踹下去。
“事实啊，万一有变态科学家想研究出会巨力绞杀的剧毒生物呢？”
“在湾鳄和尼罗鳄没生出杂交个体之前，人们也是这么想的，结果第一和第二大鳄鱼的后代集二者所短，要什么没什么。”
蔺霭不准他脑子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收收味儿，两天了，你这体温过度应该适应过来了吧。”
“你在就适应不过来。”
“那你走吧。”
“我不来的时候提前打点好一切，怕我找不到路，怕我沟通不来，怎么我才见你两天就嫌我烦了，明天是不是该看我哪哪都不顺眼了。”
琂妄在她你还有什么意见的眼神里形容自己，“你像孩子出门半个学期牵肠挂肚，结果回家不到三天就嫌我烦的家长。”
蔺霭冷眼瞥他：“你这么想当我好大儿？”
“不想，但的确像。”
“行，我以后就跟人介绍你是我儿……”
“儿女情长的另一半。”琂妄看她，“我成语用的可以吧？”
蔺霭目光转向水面，去看下方的游鱼：“…也就那样。”
“那就是另一半。”
“哼。”
夜幕降临，被琂妄捞起来的黄金鱼迈向另一层鱼生。
鉴于鱼不是团队的长项，这条鱼由当地的专业人员前来接手，以进行后续的验证研究。
在他们来之前，摄制团队的后勤带来了潜水衣，几名摄影师接替下水进行拍摄。
鱼群只有十来只，就在这附近巡游，大家没看到鳟鱼和银鱼，推测这一块区域是居氏山鳉有限的生存范围，至于为什么没有其他几种鱼，水质也要同时进行检测。
夜深风冷，湖上极大的昼夜温差让行李存在放浮岛上的众人冻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赵许让一部分人先回去，这里待着就是挨冻，摄制团队只要拍摄画面，相关讲解到时候回去请其他鱼类专家来，没必要都挤在这。
于是向导划船领路，在漆黑的夜里驶离这片偏僻的水域。
乌鲁族人的浮岛是一岛一户，不像小乡村成堆聚集，每个用芦苇搭建的湖中小岛只有一户人家。
团队凌晨才到达浮岛，那里的主人等待多时，深夜也有准备美食，大家一上岛就能吃到热乎的。
代玉华吸下鼻子，“难怪这里人穿的多，夜里是够冷。”
“这里的海拔比拉萨还高二百米，能不冷吗。”叶逸双手揣在冲锋衣袖子里，落地踩踩芦苇地，“好软，感觉有弹性。”
昌淇原：“生命的韧性，这种情况下湖里依然有像的的喀喀湖池蟾这种两栖动物，很奇妙。”
叶逸舍不得伸手，只点头赞扬：“不愧是你，我快冻死了，你还有闲心上价值。”
“这种环境下要是存在蛇，一定也会有很别致的特点。”琂妄还没来过海拔这么高的地方，他想闻闻低氧环境下的小辣条会不会味道更鲜美。
叶逸也对他点头称赞，“你也厉害，冻的浑身冒冷气了还想这个，真敬业。”
蔺霭在旁没好意思说话，敬业个鬼，琂妄那是馋的。
顶着深宵的寒风进入一间小房子，她找地儿坐好，厚芦苇上方铺着彩色的编织毛毯，屋里被暖炉烘烤过，很暖和。
向导介绍，暖炉下方有泥板隔热，不必担心烧起来，岛上还有太阳能板，电的问题也不用担心。
围坐在几张方桌前，几个年轻人自动把自己归成一团，坐到同一张桌子上。
琂妄摸摸身下坐的地面：“这里全是芦苇？”
蔺霭学他的动作，手放上去感受：“嗯，水面以下还有很深的一部分没露出来，其实芦苇铺的很厚，每年岛上的住户都会加固很多次，尤其是雨季，会根据水位的上涨考虑铺多少芦苇，所以踩上去会感觉发飘。”
琂妄看她手夹在两条大腿的空隙里，从身后拿过户主准备的毛毯给蔺霭：“这个湖我来之前查是两国同有，我们会不会一觉起来飘走？”
“以前有绳子固定，现在科学进步了，有的浮岛用锚，不会飘走。”蔺霭倒杯热水给自己，喝一口缓缓再说：“只有秘鲁境内的的的喀喀湖才有乌鲁人，要是会飘，玻利维亚那边就也能看到了。”
代玉华：“一辈子生活在水上，生活几天是人间仙境，生活久了会枯燥吧。”
蔺霭：“听说岛上的孩子上学要划三四个小时的船往返，反正不方便之处还是多。”
代玉华：“角度不一样，心境不一样。”
说话间，户主夫妻端上名为晚饭实为夜宵的餐食。
一道特色腌生鱼，一道炸鱼，土豆肉丸，还有烤豚鼠。
向导那边说，蔺霭这边翻译，“他提前很久订下了这个浮岛，这家户主夫妻很干净，大家可以放心吃，食材都非常新鲜。”
延迟翻译出的语句里很显真诚，向导不排斥镜头记录下一些不好的画面，但他也希望纪录片里的秘鲁能展现其优秀的一面，这是最后一站，团队还没有好好尝过秘鲁的美食，所以就在这里补上好了。
蔺霭夹起一片腌生鱼，在向导的注视下第一个品尝，“他说户主用的湖里的鱼，不会有奇怪的味道，大家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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