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玖下意识扭头回首。
后又响起裴清宵惊喜声音，“兰因！你终于醒了！”
就同床榻上，烧的面色绯红的人四目相对。
她这才惊觉，此时已非上一世。
“你都昏迷三天了！”裴清宵激动不已，同时大大松了口气。
见沈兰因直勾勾注视一个方向，他顺着看去就见停在门口的祝玖。
“祝姑娘听说你昏迷不醒，特意来探望。还带了许多药材补品，你可得赶紧好起来。”
沈兰因视线搜寻，看到桌上礼品眸中渐起波澜，隐秘惊喜自眼底一闪而过。
祝玖瞥了一眼裴清宵，丝毫不给颜面，直接拆台，“不是裴少卿亲自，逼我来的吗？”
霎时，屋内气氛凝滞。
裴清宵垂眸看沈兰因，只见他眸中黯淡似有东西碎裂。
“这算一次吗？”她含笑看向卧在病榻的人。
皇家狩猎场时，她说偿还救命之恩。
他说，一次换三次，哪有这种好事。
如今，可算第二次？
沈兰因唇色惨白，毫无血色。
祝玖却未退步，似要等一个回复。
他睫毛颤动低敛，久久胸腔震颤，“算。”
祝玖笑靥如花，如此才不算她辛苦跑一趟不是。
余光注意到那灿烂笑颜，沈兰因心尖泛一阵揪疼。
心脏似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叫人呼吸困难。
“看也看了，沈大人也醒了，我就……”
祝玖话未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
沈兰因刚收紧的心缓缓松开，沙哑声音语速略快，“进。”
“大人，有一位侍卫找祝小姐。”来人恭敬禀报。
祝玖扭头，“找我？”
她转身就要出去，沈兰因清冷声音抢先一步，“带进来吧。”
“是。”通禀之人去传，祝玖离开的步伐止住。
须臾归来，后面还跟着一人。
祝玖一眼认出来人是霍子都贴身侍卫，沈兰因也识出来人身份，眉间蹙起，莫名有种不好预感。
天痕看到祝玖直奔主题，“小少爷一直昏迷不醒，祝姑娘您去看看吧！”
树静风止，万籁俱寂。
裴清宵只觉着格外的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这不是原样照搬！都不带换个理由！
沈兰因浅褐色瞳仁收缩，心脏也跟着一紧，视线聚焦祝玖身上。
“昏迷不醒？”祝玖快步过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着急。
跟裴清宵提沈兰因时，简直天壤之别。
“对，昏迷不醒，一直在喊祝小姐你的名字。”天痕越说越着急，越说越紧张，“您快去看看吧！”
“好！”
祝玖急声应下，快步往外跑，裙角都因此而翻飞。
“咳！咳咳咳！”
沈兰因剧烈咳嗽，视线却从未挪动半分。
然，那道背影丝毫未停。
院内太医大夫听到咳嗽纷纷往屋内赶。
祝玖逆着人流离开庭院，沈兰因心脏猛然收缩，一口腥甜涌上喉口，“噗——”
马车“哒哒哒”离开，沈学士府却是一片兵荒马乱。
“咳、咳血了……”
“急火攻心，逆血上涌，切记不可再情绪激动。”大夫诊脉叮嘱，开药。
总算稳定也退热苏醒，太医大夫们纷纷擦了一把冷汗，退出房间。
大批大夫离开，屋内瞬间空旷的过分。
平时一点都不觉着安静，此时此刻却觉着静谧异常。
沈兰因望着空空如也门口目光散焦，似神游天外。
裴清宵欲言又止，委婉劝道，“你……你也看到了，兰因当断则断。”
人家对你有意思你爱理不理，还恶语相向。他都觉着有些过分，好几次帮忙圆场。
现在人家有心仪之人，又在一边急火攻心，吐血。
这算啥？贱得慌！
若不是他朋友，高低得骂两句有病。
沈兰因似完全听不出他话中意思，沙哑声音缓缓，“清宵，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裴清宵诧异他的跳跃，但还是道，“人生一世，哪儿来前世今生。”
他仔细打量，怀疑沈兰因是不是被刺激到了。
这话怎么也不像他会说出来的。
“我昏迷这段时间做了一个梦，非常真实就像曾经经历过。”
裴清宵似有了然，嘴角抽搐看向沈兰因，“我猜猜，你梦里是不是有个女子？那女子你现实也认识。然后梦里跟现实的态度截然相反。”
沈兰因侧眸，虽未说话，可举动却告知了对方答案。
裴清宵心里呵呵，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他没明说，只道，“梦而已。”
沈兰因凝视帐顶，眸中无比清明。
若是梦，可现实中她为什么会会沈氏箭术礼仪。
山中一箭，他、不会看错。
他不顾身上伤口就要起身，裴清宵赶忙阻止，“你干嘛？刚醒又开始折腾。手不想要了？”
他一手将人摁下去，沈兰因平静吩咐，“帮我找一块红翡。”
“行行，给你找，你好好养伤。”
裴清宵边走边抱怨，“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沈兰因侧眸看着离去的裴清宵。
上辈子吗？
*
秋意浓，路边两旁丛林由青变黄。
一阵秋风刮过，枝头枯黄树叶翻飞，最终缓缓落地。
车轮碾过枯叶发出“咔擦”声。
马车飞速，直奔平凉侯府。
抵达侯府天痕领路直奔寝房，祝玖快步走到床榻旁。
霍子都面色苍白如纸，唇间呓语喃喃。
“大夫呢？怎么大夫都没有一个？”她急声带着恼怒，柔荑探上额间滚烫厉害。
祝玖赶紧打湿手帕，擦拭降温。
擦过额头，额间跟脸颊立马阴阳两个色号。
再看手帕，上面一层白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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