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吗？”
“回二爷，已经送到义庄了。”
姜二爷闻言，清俊的眉眼即刻冷了下来，眼神里压抑着怒火，咬着牙，“把人接回国公府，停灵！”
都风面色为难，“二爷，这……不合规矩。”
姜二爷侧过脸轻飘飘地看了都风一眼，都风立马低下头去。
姜二爷眼神锐利：“你是规矩？要做我的主？”
“属下不敢，属下立刻去办。”都风抱拳离开。
小屋内，就只剩下姜二爷一人。
等都风的马蹄声远了之后，姜二爷敲了敲桌子，窗户外藏着的人这才现身，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姜二爷饮尽冷茶，才道：“面具摘下来吧。”
那人摘下面具，赫然是被判了流放的慎墨。
慎墨沉默地走到姜二爷身边，“二爷准备何时动手？”
姜二爷不语，又倒了一杯冷茶。
慎墨见状，皱了皱眉头，隐忍地说道：“我可以替二爷动手，二爷知道我的本事。”
姜二爷此刻已经喝了第三杯冷茶，听到慎墨的话，他缓缓抬头：“不用。”
“什么？”慎墨愕然。
不用？那二爷千里迢迢将他救下是为了什么？
他除了杀人，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得用之处吗？
谁料姜二爷道：“我说不用你的本事，人，我亲自杀。”
慎墨听到姜二爷的话，猛地看了过去，震惊素来温和的二爷居然会说出这样凶狠嗜杀之言。
震惊之后，慎墨还是忍不住要问：“那二爷找我回来是为什么？”
姜二爷这会儿居然还能对着慎墨笑出来，“你是人证，你活着就好。”
慎墨又沉默了，他没想到二爷的目的是找他当人证。
可是，证明什么？
仿佛是看出了慎墨的疑问，姜二爷心平气和地叫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冷茶。
“证明阿婵的无辜。”
短短七个字，就像是一道惊雷一样落在了慎墨心里，他眼神再也藏不住，一时间痛苦都为之停顿。
“谋害老太君之事，二爷……觉得小姐是无辜的？”
慎墨不敢相信，又小心翼翼。
姜二爷听到慎墨这样谨慎地问他，心里顿觉刺痛。
他用力地捏着杯子，用力到手指都泛白：“阿婵的确刁蛮任性，也口出无状，可她绝对不是一个恶毒之人。”
最起码，杀人，杀至亲之人这样忤逆不孝天理不容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姜二爷想起那个总是会机灵古怪和他玩闹的小小丫头。
那是他亲自教导过的小姑娘，哪怕平日的确言语无状，与姐妹不那么和气，也绝对不会做出谋害亲祖母这种事。
那是将阿婵一手带大的人，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姜二爷嘴角泛起冷意：“她是年幼无知，遭人利用，可有些人就是个睁眼瞎！”
慎墨还想再说什么，姜二爷已经起身，取下了挂在屋内的剑：“随我回家。”
慎墨被姜二爷这句话里的‘家’字狠狠触动，他紧抿嘴，系上了面具，跟在姜二爷身后。
——
姜二爷带着慎墨回府的时候，英国公府还挂着白绫，还未曾过老太君的头七。
门房看到姜二爷只有一个随从，还愣了一下，“二爷回来了！”
姜二爷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往国公府里进，慎墨在他身侧尽量跟上他的步子。
到了正堂，见满堂素缟，还有摆在中间的棺木，他忍着痛楚，跪下磕头：“阿娘，儿子不孝，来晚了。”
“二爷！”
乔氏匆匆忙赶来，见到姜二爷风尘仆仆的样子，心里一酸。
姜二爷看了乔氏一眼，乔氏顿时脚步被钉在了原地，刚刚那一眼就像是冰川上的冰刺，极为凉薄。
“意双，过来。”姜二爷道。
乔氏怔然，还不等她动作，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有男有女。
“平章。”
“二爷回来了。”
一个声音是英国公，另一个则是林净秋，他大哥的侧夫人。
他该叫一声‘小嫂子’。
姜二爷听到英国公说话，他站了起来。
英国公见状，也不觉有他，上前去扶，被姜二爷避开。
姜二爷环视了一周，这会儿家中的人都到齐了，连带着远嫁的姜芝雪夫妇都在。
他道：“阿婵呢？”
姜二爷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僵。
阿婵？
姜执月不是早在三个月前因为谋害老太君这件事被赶出国公府了吗？二爷……没收到消息？
英国公一听，脸色沉了下来：“不要跟我提那个逆女！”
林净秋见状，忙道：“国公爷莫恼，想来是送信的人出了岔子，二爷没收到消息……”
林净秋劝完英国公，又扯出笑脸准备对姜二爷开口，却没想到姜二爷只瞥了她一眼，竟一脚直接踹了过来。
姜二爷的动作太快了，甚至没人看清他是怎么把人踢飞的。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英国公，他惊讶又有些恼怒：“平章！你这是做什么！”
“我、问、你、阿、婵、呢！”
姜二爷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逼问英国公，说到最后，几乎只剩下咆哮：“说、话！”
英国公和姜二爷这么多年从没红过脸，他一时之间只愣住了。
林玉钟见英国公没有来扶她阿娘，她连忙上前想要将林净秋扶起来。
“慎墨。”
姜二爷只唤了一个名字，他身侧的人就抽刀落在了林净秋的脖子上：“别动，刀剑无眼。”
英国公眉头紧皱，大为不解：“平章，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问你，阿婵呢。”姜二爷努力平静下来，他若不冷静，此刻心中的怒火能把人烧成灰。
“那丫头谋害老……”
施姨娘很没眼色地开了口，被姜二爷狠狠打断：“住口！焉有你说话的份！”
姜二爷转头，盯着英国公：“我再问你一次，阿、婵、呢？”
“她犯了弥天大错，我已经将她赶出国公府，从此她也不再是我姜家女。”
面对弟弟的滔天怒火，英国公反而平静了下来，对弟弟说道：“你不要再挂念她，她不配。”
姜二爷闻言冷笑，看向了林净秋身后的林玉钟，“阿婵不配当姜家女？”
“那这个奸生女和外室子就配姓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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