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玩火
萧让这时一拍桌案。
“来人，还不把相国大人放了，相国大人一心为国，怎会做出纵子行凶之事，此必是诬告！”
此语一出，百官无不附和。
“不错，当年张家惨案，臣等亦有所耳闻，此事绝无可能与相国之有关。”
范集这时却笑了。
“是否与此案有关，要待陛下审过才能定夺，不过我手中，却碰巧昨晚截获了几封书信，各位大人，不妨相互传阅一番。”
“对了，还有一封信是写与相国大人的，请相国大人仔细辩认，可是令公子的笔迹和印鉴。”
随着信件一番传阅，百官低头不语。
耿平喜当即站出。
“陛下，臣与此事无关啊，臣怎肯与冯况同流合污，做出此等欺瞒之事。”
李宇和黄平随后站出，要摘清自己。
“陛下，这信中冯况只说让我等不要多言，我们又怎会听信这等话语，昧着良心做伪证。据微臣等所知，此事坊间早有传闻，与相国之子有关，但是传闻一事，做不得真，臣等也就没有为意。”
萧让这时看向冯无极。
“相国大人，那么你呢？”
冯无极此时面色铁青。
“老臣对此毫不知情，这逆子信中竟说要本相替他隐瞒，还真是气煞我也。”
冯无极当场跪倒在地。
“陛下，请恕老臣教子无方，竟直到今日才知这逆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既然这逆子犯下如此重罪，臣请陛下一切依律法行事，绝不姑息。”
说着，冯无极假意看向陈正清。
“秋太医，不，陈太医，本相这里代我那逆子向您陪罪，只是当年人命案已经发生，纵使处绝了逆子，也人生不能复生。依本相之见，不若修建祠堂，命那逆子每日诵经忏悔。”
说着，冯无极声泪惧下，跪爬到萧让面前。
“陛下，陈太医虽冒名顶替，但是他若能对此事达成谅解，老臣这里斗胆向陛下讨个人情，对其从轻发落。”
冯无极到了现在还不老实，言下之意十分明显，这次萧让肯放他儿子一条生路，他就不会死磕陈正清冒名顶替之事，要是萧让执意处决冯况，他必然要拉上陈正清垫背。
萧让眼见冯无极此时，还要死保他的儿子，心中无比愤怒。
“冯老贼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一边想着，萧让看了一眼殿下臣工。
“依你等建议，此事如何处理？朕确实不想杀人，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冯况一案如果不加以严惩，何以服众？”
殿下大臣，多为冯党。
这时候萧让把皮球踢到他们这儿，他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一但他们顺了萧让的意，固然可以自保，但是无异于直接得罪了冯无极。
可是说从轻发落的话，就怕萧让明明网开一面，对于信件所提佯做不知与他们有关，何去何从，让耿平喜等人万分纠结。
“一切但凭陛下做主，此等大案，我等不敢妄议。”
“是啊，这般案子就算发表意见，也理论是刑部的人发表观点。”
这烫手的山芋，直接甩锅到了余吉这边。
余吉暗中一阵泄气。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看得起我。”
余吉万般无奈，只好站出。
“回陛下，臣虽管理刑部，但是冯况乃相国之子，这种大案理应交由大理寺亲审，只是现在韩佐大人已被陛下流放，臣不知道要问谁的意见。”
别人不接这烫手的山芋，余吉当然也不肯接，他干脆把锅甩给韩佐这个被发配岭南的前任大理寺少卿。
萧让眼见这些人互相推诿，当时怒了。
“朕问你们点事情，就这么难吗？既然如此，一切就由朕来决定。”
“传朕旨意，冯况之罪，查明属实，斩立决，与此事有关的各位大人，官降一级，暂留任查看，并罚半年俸禄！至于陈正清冒名太医一事，亦是事实，依律当斩，但是考虑到张家曾被灭门，其中恐有族中长辈，如今沉冤得雪，许其灵前戴孝三年，三年后问斩！”
冯无极听后，当时晕倒在地，啊呀一声。
“这可要了我的老命啊。”
但是他的宝贝儿子，自以为是地，主动往宫里面写信，亲自把证据送到萧让手中，让他又毫无办法。
“萧让，今日，你斩本相之子，他日必让你百倍还回来！”
……
京都，行刑场。
冯况此时还在叫嚣。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乃相国之子，何人也杀我？”
“哪来的废话，圣旨都下了，今日神仙也救了不你，姓冯的没想到，你也有恶贯满盈的一天。”
行刑的刽子手没有任何废话。
“恨只恨，我这刀太快，一刀下去太便宜了你。”
骨碌碌。
冯况人头落地，大快人心。
这时，又一道旨意下达。
“陛下旨意，冯况一案，相国大人铁面无私不询私情，实我大梁之幸，冯况虽生前作恶多端，但是念及其乃相国之子，又有其父如此义举，以最高规矩礼遇，予以厚葬。”
这道旨意一下，冯党人人胆寒。
萧让要得就是这个轰动效果，他要让天下冯党都认清形势。
冯无极在关键时候，连自己儿子都可以大义灭亲地杀掉，那些跟着冯无极身边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京都一带百姓虽然情知怎么回事，这案子分明就是萧让亲自督办，与冯无极大义灭亲，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京城以外，遍布各地的冯党，他们又怎知内情。
“相国大人，竟连自己儿子也杀？”
“是啊，听说这次相国大人，这是为了向陛下表忠心，才痛下杀手的。”
“真的假的，现在连冯相国都要对陛下如此服贴了吗？那我们以后……”
……
感业寺。
“皇后，这次冯况之死，实为陛下亲自下令诛杀。”
徐妙锦当时摊软在地。
“陛下糊涂啊，冯党遍布天下，他竟下令斩杀了冯贼的儿子，此举与火中取栗有何区别，陛下为何每每行事，都在玩火。”
身边侍女听后，一边相劝同时询问。
“皇后是准备移驾回去吗？”
徐妙锦苦笑一声，随后摆手。
“不必了，几次相劝陛下无果，我现在已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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