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贪婪
萧让和王千语才投宿客栈，一路暗中保护的锦衣卫成员程节现出身形。
“小人程节，参见陛下，小人此时现在身与陛下相见，实在是有重大发现，必须向陛下当面汇报。”
这名叫程节的锦衣卫，正是上次抓捕匈奴使者齐德律，立下大功之人，深得崔平的赏识，而这一次崔平更是想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
因为崔平了解到，这个叫程节的人本是巴蜀人士，到了这边，必然会对萧让助力良多。
而程节一路跟随到这边，确实发挥了作用。
他提前联系了蜀地的一位好友，对那边的情况进行了掌握，已经收到那位旧友的书信。
信上言说冯无极一路到达蜀地，确实找过蜀中郡守，但是他找蜀中郡守，更像是例行公事。
冯无极私下已经去了蜀中顾家。
对于蜀中顾家在蜀中郡的地位，一首流传的童谣已经说明一切。
说蜀中，道蜀中，蜀中虽是好地方，顾氏一句话，郡守跑得忙……
听了这番描述，萧让当即剑眉倒坚，王千语在一边亦是感觉压不住心中火气。
“蜀中顾氏，竟如此嚣张！”
“蜀中郡守乃地方大员，朝廷钦点的三品命官，竟被区区一地方势力欺负成如此样子，成何体统。”
程节这时解释起了个中原因。
“陛下，语妃娘娘有所不知，蜀中顾氏之所以这般跋扈，皆因朝中有人。纵蜀中郡守公冶少华是三品命官，亦不敢轻易得罪。据小人那们旧友所说，朝中户部官员，从上至下，半数皆与蜀中顾氏有裙带关系。”
听了这番解释，萧让还未发话，王千语已经无法淡定。
“怎会这样，本以为陛下打压了冯贼的嚣张气焰，就可天下太平，却未想到大梁的朋党之祸，竟如此严重。”
萧让这时脸露一丝苦笑。
“语妃，现在你明白那日为何冯贼说，朕若动了他，必然大乱的真正原因了吧。”
那日雍王府时，冯无极几欲逼宫，王千语虽不在场，但是事后此事萧让与她有过提及。
那时王千语无法.理解，以为冯无极只是有意夸大，并威言耸听罢了。
如今她听了程节的讲述，终于明白了，冯无极所说竟是真的。
“如此说，陛下竟真的动不了冯贼，甚至连更拿这些地方势力，无能为力？”
王千语的言语当中，自然流露出对于此事的不甘心。
萧让听后笑了。
“冯贼乃百官之首亦不过朕眼中草芥之臣，区区蜀中顾氏，又何足道哉。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萧让此刻展现惊人气势。
抑扬顿挫间，满是帝王威仪。
程节听后，当即跪倒在地，眼神当中全是激动之色。
“陛下有此一言，那小人心中苦楚，终于有地方可以诉说了。”
萧让闻言，目光一奇。
“程节，你有何苦楚，不妨说来。”
程节这才说出，他压抑心中多年的心事。
按说蜀中本是富庶之地，不比被匈奴占据的九州，许多人为避战乱，被迫的背井离乡，甚至多有逃难到京城者，甚至褚妃一家也在所难免。
可是程节却不一样，按正常情况下，在大梁王朝流行一句老话，叫少不入川老不出蜀。
这里得天独厚的环境，还有富庶安逸的生活，会让少年郎失去斗志，又让老年人备感故土难离。
所以程节做为地道的巴蜀人士，他前往京城寻求出路，这里面必有原因。
而程节被迫离开家乡的原因，竟是因为年轻气盛，为乡亲们打抱不平，而得罪了蜀中顾氏底下的打手。
他实在看不过去蜀中顾氏连底下的人，都能作威作福，强占乡亲们的土地。
换言之。
程节身上是有人命官司的，好在蜀中郡守对于程节的逃亡，睁一眼闭一眼，才让程节有机会辗转到了京都。
萧让听程节讲完这些，目光如电，双拳握得格格作响。
“连顾氏的奴才，都敢如此强取豪夺，看来朕必须要杀一下这股歪风了！”
程节闻听，目露欣喜。
“多下陛下玉成。”
萧让让程节起身。
“你先别急，朕虽然要杀这股风气，却未答应你现在，你要明白眼下朕若动了他们，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此话一出，萧让分明看到程节目光当中，有一丝的失落。
“难道连陛下，也无法治他们吗？”
王千语也是深深不解。
“陛下前面还说，顾氏乃草芥之躬，这会儿为何又表现如此？”
萧让听了只是笑。
“你们觉得他们占有这些不属自己的土地，要不要付出代价，他们占得越多，代价只会愈加惨重。别忘了，朕已经下达王命，令拥有土地者，如实上报田产数目。朕一道旨意下来，诛杀顾氏一门，只会让他们饮刀成一快，这显然是便宜了他们。”
萧让这样一说，程节再次面露喜色。
“原来是小人语会陛下了，确实对于顾氏一门，只是一刀斩了他们，太过便宜，得让他们付出百倍代价才更令人解气。”
程节此时有了萧让亲口承诺，考虑到他与萧让交谈太久，不宜再多逗留，告罪离开。
萧让此时做出决定，过了今夜，明天就去蜀中郡守的府衙，找到公冶少华，让他全面落实王命，对蜀中顾氏一门所拥有的田产的数量，进行全面统计。
只要顾氏一门，有一点瞒报，萧让就有一万个理由对蜀中顾氏进行敲打，那时候萧让不惜表明身份，提前结束行程，也不能任由顾氏一门继续嚣张下去。
“现在就看顾氏一门，如何接招了，朕倒是希望他们可以安分己一些。”
王千语听后直摇头。
“臣妾倒是认为，以顾氏一门一贯嚣张作风，这次会拒绝执行王命。”
萧让大笑。
“哈哈，如此岂不正中下怀，语妃要不要打个赌，再朕看来，此番他们只会多报，而绝不会瞒报。”
王千语有些不相信。
“陛下就这么自信？”
萧让满脸自信的表情。
“当然，因为人性都逃不出贪婪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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