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试探
萧让此时露出不仅仅是自信，更是有某种人间清醒的表情，写在脸上。
王千语见后，突然间竟觉得眼前的萧让，让她感觉陌生。
“陛下，竟真的把人性二字研究透了吗？”
萧让听后，脸上表情并无波澜变化。
“也许是的，但是更多的还是历代帝王总结出来的经验罢了，你莫忘了，朕打小修习的便是帝王之学，也不知现在朕补上某些落下的课程，是否来得及。”
王千语听了萧让这番真情话语，突然间感到一丝丝可怕。
“陛下恕臣妾直言，如果真是这样，也许臣妾心中以前的您，才更加真实。都说帝王家最是无情，臣妾并不希望最终认识的陛下，会是这样的一个人。而臣妾所了解到的是，凡是修习了帝王之学的人，最终都变得残酷无情。”
萧让也不知道，王千语从何处听来这些传闻。
“语妃听了何处传闻？”
王千语并未隐瞒。
“宫中一些私下议论，都在传这些事情，而陛下如今一些转变，让臣妾竟有些不得不相信，这些传闻确有其事。”
“宫中私下传闻？”萧让凝眉发问。
他一边疑问过后，猛然间想到一件事情。
“也许朕知道怎么一回事了，想必这是有人不想朕掌握帝王之学，才有意在宫中散播这样的传言。但是这谣言的制造者却没想到，那会儿朕根本无心钻研，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萧让这一说，让王千语当即猛醒。
“听陛下这样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亏得陛下释惑，不然臣妾竟还蒙在鼓里。这谣言的传播者，实在可恶，待我回宫，必然查个水落石出，给陛下一个交代，也还后宫一个太平！”
萧让摆手。
“不必，俗话说，水至清无鱼，人至察无徒，有些事情还是难得糊涂的好，更何况这些谣言之所以让人相信，必有他让人相信的地方。”
王千语嘴巴张圆“哦？”了一声。
“既然是谣言，怎会有对的一面？”
萧让笑了。
“哈哈，正所谓无情未必真豪杰！帝王之学，朕虽学得尚浅，却知想要学好，必须要表现得人前无情。”
王千语听后一声叹息。
“还真是复杂，臣妾倒是觉得做人活得简单一些更好。”
……
匈奴部，大殿。
匈奴王收到钱伍传回的消息，当即脸色大变。
“事情怎会如此？”
“如此说来，本王不但中了大梁计策，更不可轻易南下。”
话才说完，一直主张南下的耶尔巴站出。
“大王，此番机不可失啊，我方已经做了充足准备。另外据末将了解，这一次纵有平王萧玉据守幽州、并州两地的隘口，他亦不能坚持十天半月。而且末将还打听出，这一次青平府军，怕会坐壁上观。”
积极主战的耶尔巴话才说完，上次就提出不可急于出兵的达巴鲁，马上提出反对意见。
“耶尔巴大人，何以见得，又怎知这番不是对面大梁用得计策，要知大梁人一直以来都十分狡诈，就拿这次来说，若不是他们用计，又怎会轻易令大王上当，把九州百姓放走。”
达巴鲁这话，正说到匈奴王的痛处。
“确实，本王这次大意了，此时九州本土住民，都分散到了回讫与楼兰等地，反让大梁方面没了后顾之忧，加上他们研究出了新式武器，看来大梁此番北上，早有预谋，所以南下之下，真得从长计议才是。”
匈奴王这番虽然很有道理，但是耶尔巴依旧持了保留意见。
“大王和达巴鲁大人，所言极是，但是我依然保留个人意见，若大王改变主意，决意南下时，我必打头阵。”
匈奴王听后当即准奏。
“好，本王准了你这请求，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查清对方动静，看对方是否用得计策，故意引我军南下，若然不是，便即日挥师南下，大梁废帝欺人太甚，竟连伤我匈奴两位使者，不可饶恕！”
达巴鲁这时站出。
“大王息怒，臣一直以来，都有研究大梁那边的兵书与战法，其中有一条，臣认为陛下需引以为戒。”
匈奴王不解。
“你却说来听听。”
达巴鲁诺诺而答。
“大王，兵书有言，主不可怒而兴师，所以陛下纵查明真伪，欲要南下，也要心平气和的状态下，进行提前的排兵布阵，才可真正用兵，此为上策。”
此话一出，主战的耶尔巴当时就急了，不等匈奴王开口，抢步到了达巴鲁跟前，十分不客气地指着达巴鲁鼻子，直接开骂。
“这是什么混账话！大梁的东西，有什么值得研究的，若是大梁的兵书和战法管用，又何至于把九州之地给打丢了，我看你就是贪生怕死，才处处出言蛊惑大王，阻止出战。”
达巴鲁被这一骂，针锋相对。
“既然如此，耶尔巴大人，大可一试，若是出战失利，折了我方士气，休怪我没有提醒。”
耶尔巴怒目而视。
“要不要打赌，若是本将军，便杀得大梁军落花流水，你便辞官回家给好人腾出地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算匈奴王想要阻止，也无能为力。
“也罢，就由耶尔巴大人，领一队精兵，试探一下也好。”
耶尔巴大喜，露出得意的笑容。
“末将领命，请大王放心，若首战失败，末将当提头来见！”
匈奴王一阵无语。
“混账，哪个要你立军令状了，朕说了此战只为试探，所以你自领八千骑兵去吧！”
匈奴王对于此番出兵，还是非常慎重的，他对于钱伍冒死传回的消息，深信不疑，如果不是耶尔巴和达巴鲁僵持不下，匈奴王本不想这么着急发兵。
匈奴王固然心中愤慨，恨不得马上踏平大梁都城，报仇雪恨，但是他能领导此时的匈奴占据大梁九州，绝非一个遇事冲动之人。
耶尔巴一听说只给了他八千骑兵，当时一阵泄气。
上一次匈奴军欲要南下，耶尔巴亲率两万军马，尚没有冲破萧玉军守护的隘口。
此番匈奴王只给了他八千兵力，看来真的只能打一场试探性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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