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共同的利益
那人似乎是听出了一些趣味来，睁开了眼睛，看向朱羽。
“还有人往刀尖上扑的。”
“做生意，挡了别人的道了。”朱羽又说。
说完这些，朱羽对眼前的人也产生了一些好奇，便开口问道，“老哥，那你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朱羽看这个人说话的时候颇有些尺寸劲头儿，瞧着在外头的时候，大概也不是什么种地买菜一类的小人物。
“一个快死的人了，问这个有什么用。”
“那你问我这些是为了什么呢。”朱羽说。
“因为我死不了。”
“那我也死不了。”
老人似乎被朱羽搞得不耐烦了，看了朱煜一眼，径直躺了下来。
“进了这里就没有不死的。”
与此同时，朱羽见这过道里有人举着火把来了，眼瞧着就是朝他这里来的。
朱羽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笑着对那人说道，“老哥，我先去了，这样吧，要是我死不了，我再回来，你告诉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边话音刚落，牢门就被人打开了。
“你，出来！”
身后的老人睁开眼，见朱羽笑着做了个揖，道了三声辛苦，三声谢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出去。
“有病。”
老人翻过了身子，继续呼呼大睡。
堂上，一个穿着官服，身材中等的男人坐在上头，满脸的不耐烦。
“人呢！”胡庸惟猛的连着拍了七八下桌子。
“大人，来了来了！”
朱羽含笑走了出来，在堂前站定了，抬头看向那上首的人，看那头上的乌纱帽，也知道此人就是青川太守了。
胡庸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挑眉问道，“你就是朱羽？永郡柳林镇人氏？”
“回大人的话，正是在下。”
“哼，这于跃是越来越没用了。”说完，胡庸惟抬抬手说道，“行了，拉下去吧，找个日子，拉去刑场处置了就行。”
显然，周义为了抓他，卖了什么好处给永郡的官员。
用的罪名么，大概还是周义杀了刘满仓等人的事情。
毕竟，他儿子的那点破事，说出来也够丢人的。
“是。”
“慢着！”朱羽仰头问道，“大人，我走在大街上好好的，你手下的人就把我给抓起来了，我这一上堂，您就问了一下我是谁，二话不说就要摘我的脑袋，这也未免太草菅人命了吧。”
胡庸惟转头看着他，阴沉的说道，“你不知道你杀了人么？以为从永郡逃到青川就没事了？”
朱羽说，“大人怎么知道我杀了人，就凭别人的一句话？凭这这周围人的流言蜚语？大人是不是亲眼看见我杀人了呢？或者说，给大人传话的这些人，是不是亲眼看到我朱羽杀人了呢。”
“大胆。”胡庸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带着一种莫名的阴狠。
朱羽连忙笑着说道，“你看，大人，这凡事都要讲究一个礼法，对不对，不然，以后说起来，难免会坏了大人的英明。”
“你在柳林镇街头当街杀人，程田、刘满仓二人，均死在了你的刀下，不少百姓都看见了，难道这还有假？”
朱羽想了想说道，“大人既然知道这么多，也想必知道，我们几人是因为什么起的争端。身怀宝藏，难免遇见饿狼。大人，其实，我究竟有没有杀人，以前的时候是那边人的一句话，现在，我既然到了大人的手底下，那就是大人你的一句话了。大人不妨想想，我这个人烂命一条，有什么是值得这些人穷追不舍的。”
胡庸惟静静的看着他，细小的眼睛里，黑色的瞳仁隐隐发亮。
“你究竟要说什么。”
朱羽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来一张告示，便是逃走的那天，朱羽趁乱从那柳林镇上揭下来的，正是朝廷发令，筹措银两的告示。
朱羽将这东西交给胡庸惟身边的人，后者将之放在了胡庸惟的跟前。
他低头看了一眼，随后缓缓抬头，开口说道，“除了他，你们都退下吧。”
这周围的官兵被胡庸惟这一句话搞得有些愣住了，顿了顿，才转身出去，关上了大门。
胡庸惟站起来，手里拿着那张告示，走到朱羽跟前，瞥眼看了他两眼。
“本官听说，你在柳林镇，买卖做的不错。”
朱羽微微一笑，“小人在柳林镇的买卖，前后满打满算，不过做了一个月，只要给小人一些时间，能在柳林镇做到的，在青川一样可以，甚至可以做的更好，是那边的几倍，几十倍。”
胡庸惟开口说道，“朝廷那边，最晚，年关前必须把银子如数上缴，半年时间，你有把握？”
朱羽抬头，看着胡庸惟，“大人，小人在永郡那边的生意，大人稍微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何况小人现在的命就在你的手里，大人不过是一场没有赌注的赌博而已，顶多是叫小人多活半年，可要是赢了，大人你得到的好处，可是不少啊。”
说完，朱羽凑近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大人少年中第，是有才的人，可惜时运不好，居然委屈在张康这么一个商人之后的草包之下，大人难道就甘心么？年关一过，只要朝廷有官员调派，大人机会可就多了呀。”
胡庸惟抬眼，斜睨着朱羽，好一会儿，忽尔笑了起来，嘴边的八字胡子跟着轻颤，他伸手拍了拍朱羽的肩膀。
“难怪他们不惜连夜求到了我的这里来，卖面子说情分，也要把你给杀了。”
朱羽轻轻一笑。
胡庸惟看了朱羽一眼，拿起一旁的蜡烛来，绕到了朱羽的身后，伸手，烧断了捆着朱羽的绳子。
“你说的对，这场没有赌注的赌局，本官怎么看都是赢家。记住了，你只有半年的时间，且现在有吏部的人在这附近处理一些朝廷要务，许多事情，只能靠你自己，本官不便出面，也不便插手，不到万不得已之际，不要来找我。半年之后，要么拿银子，要么，拿命。”
说完，胡庸惟咳嗽着，一步步的朝堂后去了。
朱羽活动了活动筋骨，开口说道，“大人，朱羽还有一事相求。”
胡庸惟回头看着他。
“小人想要问大人要一个人。”
胡庸惟皱眉。
“便是和小的一起关在牢里的那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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