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裁汰八局
“就是专门生产销售铜镜的。”常石解释：“我这镜庄工艺一流，所造铜镜流行整个都城，甚至北方各省各地，都有很多人在用。”
林飞正要说话，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许多兵士冲进来，把林飞和常石团团围住。
常石一见，顿时面色煞白：“这……这……”
这些兵士没穿金属甲胄，而且是布质军装，外面套着皮质盔甲。
林飞只跟禁军接触过，包括铃兰在内，都穿铁甲，做工精美，带有丰富美丽的饰纹。
这些盔甲不但具备防护作用，简直是一种艺术品。
眼前兵士的皮质盔甲，构造却简单很多，工艺显得粗糙，只起基础防护之用。
兵士当中有一个为首的：“常石？”
常石马上跪了下来：“草民就是常石。”
“你犯事儿了，知道吧？”为首兵士冷道：“跟我们回东城兵马司吧！”
负责都城日常管理的部门叫“五城兵马指挥司”。
如同五军都督府一样，这也是一个统称，分别是东城、西城、南城、北城和中城兵马司。
这个部门的权力非常大，不能简单理解为警察，不只缉捕盗贼，还承担整个都城的市政、消防、基础设施维护，诸多工作。
此外，他们还有物价局、工商局和技术监督局的作用，要检查市面物价，商人所用各种计量工具是否准确。
靴子绣花这事儿，主管部门虽是巾帽局，但实际办案也是他们。
虽然五城兵马司如此重要，天天跟老板姓打交道，甚至可以说，完全掌控百姓日常生活，但这个部门级别却非常低。
低到了林飞还是第一次看到。
别说是这帮普通兵士，五城兵马司的最高领导，都没有上朝的资格。
林飞不能不说话了：“请问你们是哪位？”
兵士一瞪眼睛：“我特娘的是谁，用得着告诉你？”
林飞微微一皱眉：“说话好好说，别带脏字。”
“跟你带脏字怎么了？” 兵士抬起手来，一拳打向林飞：“老子还打你呢！”
太监有专门的服装，但林飞出宫通常穿便服，还是非常普通的。
这些兵士不知道林飞是什么人，只看穿着打扮，还以为是常石的跟班。
兵士的拳头还没打到林飞，半空中硬生生顿住了。
旁边冲过来一个壮汉，一把抓住兵士手腕，冷冷喝道：“你们好大的狗胆！”
这个壮汉衣着华丽，靴子上绣着很好看的纹饰，一看便是官身。
兵士也是看人下菜碟，气焰顿时矮了：“你是何人？”
壮汉掏出腰牌晃了晃：“金吾后卫指挥使。”
这帮兵士二话不说，齐刷刷跪下来，一个劲磕头。
亲军十二卫，除了名气最大的锦衣卫，其他十一卫虽然名气不大，地位却也非比寻常，负责守卫皇城各个方向。
亲军都督铃兰领导全部十二卫，然后每卫各有指挥使。
指挥使是“卫”的最高长官，级别正三品。
林飞天天看见铃兰的冷面，跟十二卫倒没打过交道。
尤其金吾后卫负责的地方，林飞平常也没机会去。
说起来，亲军与五城兵马司的职能有些接近，亲军负责跟皇帝有关的地方，皇城之外归五城兵马司。
但这两个部门的级别差太多了。
这些没品的普通兵士，碰到亲军三品将领，怎么可能不害怕。
他们的顶头上司五城兵马司指挥，也不过正六品。
“指挥”和“指挥使”两个官职，虽然只差一字，级别可差不少。
壮汉冷冷吩咐：“站起来！”
为首兵士战战兢兢站起来：“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大人不要见怪……”
“你确实瞎了狗眼……”壮汉抬手给了一记耳光，然后指了指林飞：“不过，你眼瞎不是因为没认出我，而是没认出这位大人。”
兵士转身冲着林飞一个劲点头哈腰：“对不起，这位大人，下官实在不知你是何人。”
壮汉告诉兵士：“这一位可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林飞。”
结果，这个兵士一翻白眼，差点昏死过去。
司礼监权势滔天，五城兵马司哪敢招惹掌印大太监。
更不用说，案子归巾帽局，林飞只要跟巾帽局打个招呼，常石也就什么事没有了。
“不要惊扰周围客人。”林飞对着兵士摆了摆手：“你们赶紧退下，这案子我管了。”
兵士赶忙道：“林公公放心，这案子算是没了，我回头就了结掉。”
金吾后卫指挥使不耐烦的道：“赶紧滚！”
五城兵马司的人片刻不敢耽误，连滚带爬全逃走了。
壮汉转身冲着林飞深深作了个揖：“末将胡国栋，参见公公。”
“免礼。”
“谢公公。”胡国栋笑着道：“末将跟两位友人小聚，看到公公在这里，本要过来问候，却不想这帮不长眼的奴才，扰了公公的雅兴。”
胡国栋说着话，意味深长瞥了一眼常石。
常石非常机灵，看出来胡国栋有话要对林飞说，不想让自己在场。
于是常石笑哈哈的道：“林公公先跟这位大人聊着，那边有两个朋友，草民过去打个招呼。”
等到常石离开，胡国栋对林飞道：“公公，其实我这几天，本也想找机会拜访。”
林飞注意到胡国栋刚才的眼神：“你有事？”
“确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胡国栋忙道：“是这样的，造办局生产新型火铳和盔甲，我听闻优先供给亲军，但这十二卫，先给谁后给谁呢，还望公公帮忙说句话。”
林飞听明白了，感情胡国栋是走后门，管自己要装备。
林飞摇了摇头：“说起来，我只是改进装备，但具体怎么分配，不是我的职责。”
“既然是公公改进的，自然公公也有发言权了……”胡国栋一脸为难的道：“实不相瞒，我这金吾后卫虽然名头响亮，盔甲刀枪却多年未有更新，大量已经锈蚀。”
“御林军装备怎么这么差？”
“朝廷财政困难，尤其北方连年开战，导致御林军装备受影响。”胡国栋叹了一口气：“御林军更新的装备，优先供应几个比较重要的卫，可金吾后卫负责的地方，可能不是那么重要，是而如此。”
林飞笑着摇了摇头：“既然金吾后卫不太重要，是不是更新装备，也就不重要了。”
胡国栋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公公，末将有几句肺腑之言，这会儿没外人也就说出来了，还望公公不要告诉其他人。”
(https://www.eexsvv.cc/156285/36792976/)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vv.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