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原来这些人是一党
“他们都是一党。”常石回答：“当初，徐继华何以垄断宫中布料，正是因为有建国公暗中支持。”
林飞明白了：“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仅凭一个工部尚书，怎么可能让尚衣监无可奈何。”
辞别常石之后，林飞去了东夏布庄。
沈咏荷这个时候正在给“凌飞”烧香。
林飞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一句：“其实，司礼监掌印太监叫林飞，不叫凌飞。”
“哦？”沈咏荷马上明白了：“常伯父说话有口音，我这是听错了。”
“没错。”
沈咏荷嗔怪：“你怎么不早说？”
“我刚开始以为，可能司礼监还有个凌飞，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掌印太监只有一个，而且上下各级都没姓凌的。”
沈咏荷马上做了一件事，让林飞顿时懊悔不已。
你说我这不是犯贱吗，好端端给她提醒干嘛？
沈咏荷裁剪了一张四四方方的白纸，上书“林”字，然后盖住牌位上的“凌”。
林飞哀叹：“刚开始，你要是不说，我真没看出这是长生牌位，现在让你这么一弄，看着更像灵位了。”
“临时凑合一下。”沈咏荷不以为意：“改天我找人，给恩公另外做一个长生牌位。”
“随便你吧。”
“话说小林子你跟林飞公公是什么关系？”
林飞没正面回答，只是说了一句：“宫里姓林的太监很多。”
林飞唯恐沈咏荷，在自己的牌位上继续胡搞，马上开始谈正事。
尚衣监愿在东夏布庄采购，沈咏荷自然非常高兴。
进一步的，沈咏荷决定笼络住林飞，提出：“等下我跟朋友有聚会，不如你一起吧，大家认识一下。”
“你的朋友，我又不认识，不方便吧。”
“没事儿，就说你是我朋友，别表明你的身份。”
聚会地点在一处很高雅的茶楼。
沈咏荷带着林飞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有三男两女。
林飞觉得分明是集体搞对象，人家三男三女本来正好，偏偏多出自己一个。
两个女孩都很漂亮。
其中有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典雅端庄，容貌更是亮眼。
她穿一件夹有亮线的小衣，脖子上扎着一条五彩围巾，身下穿着银灰色一字裙。
林飞记住了她的名字“吕柏玲”，觉得更像后世的职场丽人。
至于三个男性，都是文生公子打扮。
其中有一个非常帅气，面如冠玉，身穿宝蓝缎裳。
只不过，林飞觉得这人举手投足都有些造作，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装13”。
沈咏荷介绍道：“这一位便是本年乡试解元梁吉云。”
先前沈咏荷说，有人介绍一位解元给自己，想来就是眼前这位装逼犯。
梁吉云对沈咏荷很是热情，招呼落座，又奉上茶水干果，满面陪笑：“咏荷愿意赏光，实在太好了。”
林飞面前空空如也，于是问了一句：“怎么没人给我端杯茶？”
梁吉云这才注意到了林飞：“还不知你怎么称呼？”
“叫我小林子就行。”
“敢问身上有何功名？”
“没有功名。”林飞摇头：“我就是一介布衣。”
“以何为生？”
“混日子呗。”林飞笑道：“哪的地不平，我就去铲铲。谁家的树丰了，我就砍两刀。”
林飞跟沈咏荷一起来，让梁吉云很有敌意。
因为他很喜欢沈咏荷，把林飞看做竞争对手。
此时听到林飞身上没功名，梁吉云顿时放心了，哈哈大笑了几声。
这样一个目不识丁的凡夫，怎么跟自己堂堂解元竞争？
另外一个文生介绍道：“梁公子接下来要参加会试，这一次必然又是金榜题名。”
梁吉云非常得意：“家父已经跟吴志强打过招呼，待到我完成殿试，直接进入翰林院，先从修撰做起，这就已是从六品，往后还会步步高升。”
林飞好奇：“谁是吴志强？”
“文选司郎中。” 梁吉云更得意了：“作为一介草民，小林子你这一世，大概也见不到这样的朝廷大员。”
朝中六部下面有很多具体部门。
吏部下面有四司，被称为“四清吏司”。
文选司是其中之一，专门负责文官的调动和分配，主管官员职位就是“郎中”。
天下之大，郡县之多，官僚体系又非常复杂，皇帝不可能亲自掌管所有官僚任命。
所以，皇帝只掌控高级官员和关键岗位，中基层官员就交给吏部。
事实上，对所有人事任命，最终决定权还是在皇帝手中。
但皇帝在多数时候不会过问，那么吏部的操作就非常关键了。
六部之中，虽然实际权力最大是户部，如果真的要排序，至少在表面上排第一的还是吏部。
原因正是吏部掌管天下官员。
文选司更是核心部门。
每省巡抚以下官员，基本是文选司决定，由郎中拟定名单，报请吏部尚书签字盖章。
倒也难怪梁吉云如此狂妄。
想来其家人早已勾结好吏部，为将来仕途铺好路了。
不过，文选司虽然重要，郎中品级却不高，不过正五品。
所以林飞根本不认识吴志强。
林飞淡然一笑：“确实没见过吴志强。”
一个秀才嘲弄道：“今日这天儿真好，这地儿选的也好，按说是才子佳人聚会之所，可惜来了不应该来的人。”
这话明显是在挖苦林飞，男的是才子，女的是佳人，唯独林飞什么也不是。
梁吉云对沈咏荷提出：“咏荷啊，你带朋友一起当然可以，只是要带点上层次的，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这领。”
沈咏荷面色尴尬。
这时吕柏玲提议：“此情此景，不可愧对，不妨我们吟诗吧。
茶楼景色优美。
几个人坐在最高处，旁边有几颗枫树。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枫树刷刷掉落很多叶子。
吕柏玲进一步提出：“不妨就以落叶为题。”
梁吉云看着林飞呵呵一笑：“你会吟诗吗？”
林飞觉得这话好笑。
自己在前一世，接受过完整义务教育，并且上过大学，怎么会不如你们这帮读四书五经的傻秀才。
老子随便抖出点什么，都够你们消化一年半载。
林飞装作很谦虚：“可以试一试。”
“你没有功名，跟我们在一起，难免让我们有欺负人之嫌。”梁吉云笑着看向沈咏荷：“咏荷你不在意吧？”
沈咏荷摇头：“我不在意，我这位朋友小林子，还是很有才华的。”
“是吗。”梁吉云点头：“我先来吧——千山落叶岩岩瘦，百尺危阑寸寸愁。”
梁吉云的这一句诗确实不错。
在座众人纷纷点头。
一个秀才更是夸奖：“梁公子果然才学无双，将来必在殿试中金榜题名，成为国之重臣。”
梁吉云笑看林飞：“该你了。”
林飞开口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
在座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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