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林飞之死是小事,国家尊严是大事
乾清宫里的讨论,持续了两个小时,却没有任何结果。
林飞坚持己见,姜舞阳力挺。
本来姜华准备牺牲林飞,这会儿不知该怎么办了。
与此同时。
紫烟萝找到常石之后。
常石立即通过自己名下的生意,在都城之中到处散布消息。
多年以来,外国使团飞横跋扈,早让都城百姓不堪其扰。
林飞这一巴掌和这一枪,算是击中百姓痛点。
“听说了吗,宫里一个太监林飞,实在看不惯蒲甘国那帮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过去以为太监把持朝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来是我错了,以后有机会见到林飞,我一定磕个头。”
“娘的,我们大商朝,怎么被蛮夷之邦骑到头上来,实在太气人了,林公公此举大快人心。”
这类言论在都城各个城区飞快流传。
在没有现代化信息手段的时代,通过人们口耳相传,信息的流传速度仍然超乎想象。
百姓关注的同时,朝中百官也在关注。
越来越多朝中大员,聚集乾清宫外,要求面圣。
姜华坐在御书房,能听到外面的纷纷扰扰,感到一阵头疼。
铃兰禀报:“外面人太多……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就说这会儿朕不舒服,任何人来,一概不见。”姜华不耐烦地摇头:“朕坐在这里都被他们吵的头疼,要是让他们吵到耳边,朕真要被气病了!”
铃兰于是出去告诉百官:“龙体欠安,诸位请回吧。”
太保白广鹏这会儿赶到了:“此等大事不容耽误,请圣上及时处理啊。”
群臣不住点头:“是啊!”
“都说了龙体欠安,群臣一概不见,你们难道要打扰圣安?”铃兰走到群臣当中,一个一个的看过去。
突然之间,铃兰明白了,为什么林飞总是跟这帮人针锋相对。
铃兰此时觉得在场群臣个个面目可憎。
甚至有那么一度,铃兰想要直接抽刀出来,砍了闹得最欢两个大臣。
李德群说话了:“林飞不是还在御书房吗?”
他手下的左侍郎宋振坤跟着说道:“既然龙体欠安,为何召见林飞,难道这满朝文武,就不如一个太监吗?”
李德群“噗通”跪在地上,义正辞严喊了一声:“圣上,若是不肯召见老臣,老臣就跪死在这里了!”
周围好几个大臣,被李德群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李中堂真乃忠臣!”
“我等臣子也长跪不起了!”
“圣上请看一看这群忠贞不二的文武百官吧!”
铃兰强忍住抽刀的冲动,丢过去一句:“我去禀报圣上。”
李德群哭丧着脸点头道:“有劳都督大人把我等忠臣的话带给圣上。”
铃兰回到御书房,先没跟姜华说话,而是对林飞说了一句:“你干得漂亮!”
“你这是换了一种方法挖苦我吗?”
“不。”铃兰摇头:“我说的是真心所想。”
“啊?”
“末将自入亲军以后,每日只是陪皇伴驾,基本不在意朝堂之事,也从不在意百官。”说到这里,铃兰重重哼了一声:“方才,末将打量了百官一番,发现个个面目可憎,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现在注意到也不晚。”
“末将现在明白,为何你在朝堂之上,会如此肆意了。”铃兰拍了拍刀鞘:“跟这帮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姜华很惊讶的看着铃兰:“你……也觉得林飞做得对?”
铃兰用力点头:“末将羡慕林飞,敢当朝枪杀尚书,刚才末将想抽刀杀人,可不敢给圣上增添烦恼,最后还是忍住了。”
姜华无奈叹气:“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明明是蒲甘国使臣滋事,我们却不敢处理要忍气吞声,真不知道群臣是怎么想的。”铃兰断然道:“这会儿在御书房外的全是奸臣,应该把他们名字记下来,留待日后算账!”
姜华倒是被提醒了:“现在御书房外的都有谁?”
武官全都没来。
军人毕竟还是很血性的,早就看不惯蒲甘国。
孙彦秋也没知会这帮武官。
在场的全是文官,虽然不是全部,却也是大多数。
而且,连一些位极尊崇的老臣,还有通常不问政事的国子监,也都到场了。
没到场的文官,包括内阁首辅宋希博,两位次辅王建海和王书玉。
他们三个是典型的寒门官僚,虽然跟豪门一向不睦,却也不敢正面硬刚。
宋希博为免得罪人,经常在朝堂上如木胎泥塑一般。
上朝是必须要上的。
至于这事,宋希博又不在场,更要装聋作哑。
在尚书当中。
兵部尚书郑光明和工部尚书高京文没来。
礼部尚书孙旭多也没来,不过这位灭爸未必有什么正义感,应该纯是不想多事。
暂代农部尚书的左侍郎景道文,也没到场。
在他们之外,三部尚书和侍郎全在。
此外,都察院左都御史高宏,也就是高京文之父,同样没来。
都察院有必要重点说一下。
这是一个很特殊的部门,各方势力比较均等。
两个部门最高领导,左都御史高宏是宋希博的嫡系,右都御史崔立峰则是李德群党羽。
之所以如此,因为都察院是监督部门,虽然很多时候弹劾官员,弹了也没用,就跟弹棉花一样,但权力毕竟摆在那。
所以,各方都想要控制都察院,最后谁也无法占据绝对优势。
这些没来的,自然是豪门官僚的对立面,奈何人数太少。
这会儿铃兰详细说出名单。
姜华更加感到,自己势单力孤。
难怪李德群能够横行,人家一党只是在人数上,就占据绝对多数。
靠着科举制度入仕,又通过辛勤工作不断提拔,如宋希博之流,实是异数,总共没几个。
更重要的是,寒门官僚大都能做到清廉自守,但对皇帝也未必绝对忠诚。
假冒聋哑人的宋希博就是最好例子。
姜舞阳冷声道:“他们长跪不起,万一真的跪死几个,如何是好?”
姜华看向林飞:“你说如何是好?”
没等林飞说话,姜华又道:“蒲甘问题尚未解决,朝堂之上先闹起来了,要是解决不了,就算能平定蒲甘,只怕其他番邦也要把我们笑死!”
林飞颇为欣慰:“要是真能跪死几个,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儿,应该开香槟庆祝一下。”
姜华不懂:“什么是香槟?”
“这不重要。”林飞无所谓道:“不如这样吧,我出去跟他们谈一谈,开诚布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尽量让他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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