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昏君行事，不能以常理揣之
林飞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林红瑶干嘛去了……”
林红瑶回到了议事厅。
这会儿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只剩给林飞搜身那个。
他叫成志远。
成志远在别人面前，管林红瑶叫“寨主”，私下称“大小姐”。
“大小姐，本来我以为螚绑来富商巨贾，真是没想到啊，竟然弄来一个太监。”
“正因为是太监，事情不好办啊……”林红瑶坐了下来，叹气道：“太监哪有家人，我们管谁要赎金？”
“只能给他手下办事儿的人，比如翠青镇那个工头，好像叫曹子奇吧？”
“太监毕竟是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林红瑶犹疑着道：“若是我们把信送出去，狗皇帝发现我们绑了身边的奴才，发兵征讨我们该怎么办？”
“那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我建这个寨子，是为在这年景，大家能活下去，不是让大家去死。”
“也不一定咱们就得死。”成志远提出：“咱们寨子易守难攻，有粮食有猪马牛羊，可以自给自足，就让官兵来打仗好了。”
“来一两千官兵，我们可以对付，如果是一两万呢？”
“朝廷正在北边打仗，调这么多兵，怕是很难吧？”成志远提出：“再者说，为了一个太监，搞出这么大阵仗，对朝廷也不划算呀！”
“都城之中那个昏君，万一觉得这个太监对自己有用，完全可能调动这么多兵马，来救这么一个人。”林红瑶摇头：“昏君行事，不能以常理揣之。”
“那么我们把这人放了？”
“放了更不行。”林红瑶摇头：“他走了之后，万一调兵报复我们，我们手里没有任何依仗，可以让他老老实实退兵。”
“那就把他悄悄弄死。”成志远又提出：“反正现在没人知道，是我们把人给绑了，就让这小子就此消失。”
“也不行，现在是没人知道，可早晚会有人知道。”林红瑶告诉成志远：“别忘了，我们已经跟他们打过一仗，这小子失踪之后，手下人肯定到出去找，最后一定找到我们头上。”
“这么说，还真就得把他关起来，这样就算朝廷发兵过来，至少我们手头还有人质。”
“人都已经抓了，就不能放，更不能认怂。”林红瑶说到这里，冷冷一笑：“不过这样也好。”
“大小姐何出此言？”
“这小子看起来挺有钱。”林红瑶冷笑着提出：“不如让他给手下写一封信，每月固定送一笔钱，还有一定数量兵器过来，我们可以保他活命。只要断供一个月，我们就把他人头，送到翠青镇让曹子奇查收。”
成志远觉得这是好主意：“咱们不是有了长期稳定的，银钱和兵器来源了吗。”
“是啊。”林红瑶点了点头：“那么，本寨主可以积蓄力量，逐渐壮大队伍了。”
“我没忘记我们应该做什么！”成志远气壮山河的道：“早晚有一日，我们要攻进都城，杀了狗皇帝，为先大人报仇！”
“对！”林红瑶用力点头：“所以，我才在翠青山安营扎寨，就是为了离狗皇帝近一点！”
“我听说，景陇节度使杨志魁，就是准备冲进皇宫，杀了狗皇帝。”
“杨志魁亦非善类。”林红瑶轻蔑的一笑：“他跟皇帝是狗咬狗。”
成志远点头道：“那就这么办。”
“我现在回去找林飞。”
林红瑶回到自己卧室，刚开始没找到人，又发现祠堂那边的门开着。
林红瑶走过去。
林飞正看着自己的牌位发呆。
林红瑶很是不悦：“谁让你进这来的？”、
林飞回过神来：“你不是让我到处走一走，熟悉环境吗。”
“算了，看到就看到吧……”林红瑶撇了撇嘴：“以后我要是忙，你记得过来，帮我上香。”
“我能不能问一句……这个成大人是你何人？”
“我之生父。”
“可你为什么姓林？”林飞找到答案：“林红瑶这个名字应该是假的吧？”
“也不算是假，我本名成红瑶，只是换了一个姓。”
“祖宗留下来的姓氏，为什么要换？”林飞试探着问：“你是不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谁？”
林红瑶，或者更应该说成红瑶，冷哼了一声：“你聪明的让我讨厌。”
“看来我猜对了。”
“反正你以后是我贴身太监，让你知道也无妨……”成红瑶说了起来：“家父一生忠诚，忠君忠百姓忠社稷，最后匜死在这一个忠字之上。而我呢，现在落草做了山大王，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谁，以免坏了家父一生名节。”
“一位忠臣，按说不该生出，当山大王的女儿。”
“你说的倒也确实如此。”成红瑶站在灵位前，神情无比肃穆，身子则像是亘古未动一般。
“所以我就好奇了，你一个女孩子，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就落草为寇了？”
“你真想知道？”
“是的。”
“本寨主的身世，极少有人了解，如果让你了解了，你就别指望还能离开这个山寨。”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离不开这个山寨。”
“哦？”成红瑶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先前绑了我，以为我是富商巨贾，在翠青山开工厂做买卖，能从我身上捞上一大笔赎金。”林飞缓缓分析：“当你发现我是皇帝身边的人，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如果就此放我离开，我可能调兵报复。如果把我杀了，我手下人肯定能找到你们头上，所以把我扣下来长期当作人质，才是最佳选择。”
成红瑶微微皱眉：“你果然很聪明。”
“我是太监。”林飞叹了一口气：“我的脑力必须足够用，否则脑袋就没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成红瑶缓缓道：“家父成索正，原是燕赵省监察御史。”
“然后呢？”
成红瑶反问了一句：“你知道京察大计吗？”
林飞当然知道。
商朝有整套官员考核制度，程序复杂，制度严格。
当然，这套制度处处漏洞，最后变得没什么用。
否则不会有李德群这种人。
其中有一种定期考核，每隔几年进行一次。
对京官的考核叫做“京察”。
对地方官员的考核叫做“大计”，也叫“外察”。
不管京察还是外察，其实重点都是针对低品级官员，根本查不到三公九卿的头上。
但你以为低品级官员，就很容易察了吗？
当然不是！
每一个低品级官员上面都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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