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朕需要的不是清官，而是能官
“可能圣上操劳国事，无心于此，以至于身体有恙……”
“有这个可能。”宋希博点头：“也许是圣上这方面不行。”
这个话题让宋书芳非常害羞：“好了，父亲大人，能不能别说这个了。”
“为父也不想说，但这事儿真的很重要……”宋希博长叹：“为父先回去了，跟其他人商议一下，如何接管燕赵。”
“好。”
次日。
《都市新闻》刊发邹芳林的文章，讲述了当年成索正案经过，结果引发轰动。
同时，大批燕赵百姓找三法司陈情，这三个衙门里，请愿书堆积如山。
朝堂之上。
李德群一本正经的道：“成索正案，目前都城舆论震动，燕赵百姓竟然涌入都城，胁迫三法司翻案，此为本朝所未有。”
顿了一下，李德群提出：“微臣以为，此案复查到此为止，若是真的翻案，岂不是如了这些刁民的愿，以后他们时不常闹上一次，难道朝廷处处都要听从吗？”
林飞嘿嘿一笑：“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这是冤狱。”
李德群急忙摆手：“老夫可没这么说。”
“那么你怎么知道，复查结果一定是翻案呢？”林飞嘿嘿一笑：“最后调查结果可能是，此案处置并无问题，还了孟宪波等人清白呢。”
“既然清白，为何这几人还在诏狱？”
“孟宪波下狱，还真不是因为成索正案，而是试图谋害于我。”林飞摇头：“一码归一码，李大人你要分清。”
“只能说憎恶你的人太多。”
“这更说明我有不畏强权的高尚品质啊。”林飞笑着问：“你是不是不禁对我更加敬佩了？”
李德群气得差点跳起来：“老夫为何要钦佩你……对了，老夫根本没跟你说话，你管的还真宽啊。”
“你叫的声音太大，吵到我了。”
“老夫不想跟你这样的蠢人吵架！”
“可我想啊！”
“你……”李德群说不过。
林飞丢过去一句：“虽然李大人很蠢，但毕竟是做真实的自己，我还是为李大人感到高兴的。”
韩兴宇说话了：“林大人在这朝堂之上，实在太没素质了，张嘴就是脏话。”
林飞当即告诉韩兴宇：“如果不能说脏话，我对你也无话可说。”
姜华说话了：“好了，都别吵了……重查此案，影响之大，朕也始料不及。”
“正因为如此应当停止重查。”李德群赶忙提出：“臣闻巡抚于武军已被停职，如此下去，只怕整个燕赵垮塌，到时悔之晚矣。”
宋希博出来说话了：“微臣以为，正因为民意如此，此案更应该重查，给百姓一个交待。”
李德群摇头道：“燕赵在当下，可是北狄前线之后方，是万万不能出问题的。”
“若是燕赵官场，尽是贪官污吏，只怕这后方更靠不住。”宋希博反驳：“查清案情，换上一帮忠贞可靠之臣，更加有助于北狄战事。”
左都御史高宏帮着宋希博说话：“事情依然至此，若是不最后拿出一个结果，影响只怕更加不好，微臣以为应当彻查到底。”
李德群怒问宋希博：“成索正是你门生还是同乡？”
“微臣与成索正并不认识。”
“那你为何对此案如此热心？”
宋希博直接回答道：“微臣这么做，并无私心，只为朝廷。”
这一句话当然不是事实。
宋希博这会儿站出来说话，只是因为跟林飞达成交易。
但李德群并不知道。
结果，寒门官僚和寒门官僚，接下来爆发激烈争吵。
反而不需要林飞说什么了。
姜华甚为头疼，下意识的道：“退朝！”
然后离开宝座，就回了乾清宫。
耳不听心不烦。
“区区一个芝麻官，竟然影响如此之大……”姜华质问林飞：“若是此案震动朝野，你能负责吗？”
“此案已经震动朝野。”林飞果断的点头：“我能负责。”
“你这种担当固然可贵，只怕你到时负责不起。”
“圣上，我在霸州亲眼所见，污吏横行，民生艰难。”林飞语重心长：“既然燕赵是后方，局面如此千疮百孔，圣上能放心吗？”
姜华无语。
“就比如说吧，我们进霸州的时候，需要打点一下守城的兵丁，才允许我们进城。”林飞冷笑：“若是北狄骑兵杀之，不是只要给点银钱，燕赵边军也就放进城了？”
“那么翻案之后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姜华问：“真的要撤换整个燕赵？”
“是。”林飞点头：“大商朝人口众多，官吏体系庞大，找出足够的人才，填补空出的官职，应该不难。”
“虽然你跟了朕有些时日，但朝廷之中的很多事，你似乎不懂。”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懂得。”
“好狂妄的口气。”姜华重重一哼：“你可知道大商朝上上下下，各级官吏有多少人，朕真正了解的，就只是一些大员而已。可即便朝堂之上这些大员，朕也不是各个了解，至于中下层各级官吏，朕至多也就知道一个名字。”
“这个道理我懂。”
“这个道理你不懂。”姜华摇头：“任用官吏，岂是那么简单，一个人品行如何，能力如何，需要掌握清楚。知道其人能做什么，又不能做什么，才能安排合适的职位。现在看起来，成索正案牵连太大，若是真的把燕赵扫荡一空，朕虽然手下有大量官吏，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任用。”
“这个道理我真懂。”
“你真不懂。”姜华还是摇头：“还有，如今燕赵这帮人，已经是吃饱的老虎，若是用人不当，换上来一群饥肠辘辘的恶狼，百姓岂不是要更遭殃？！”
“圣上知不知道为什么宋希博刚才支持重查。”
“为何？”
“我跟宋希博已经达成协议。”林飞告诉姜华：“圣上不了解各级官吏，但宋希博了解，不管燕赵出了多少空缺，让宋希博安排人员填补。”
“那么宋希博岂不是势力更大？”姜华又是重重哼了一声：“李德群一党固然可恶，但宋希博就完全可靠了？”
“至少宋希博为官比李德群清廉。”
“只是清廉有什么用？”姜华告诉林飞：“朕，真正需要的并不是清官，而是能官！能帮朕办事儿的官，才是好官，如果只是一身正气，什么事儿都办不成，这样的官儿要来何用？”
“所以，李德群虽然不是个东西，却一直稳坐户部尚书。”林飞叹气：“正因为他毕竟是能办事的。”
姜华确定的点了点头：“没错。”
事实上，姜华说的这些道理，林飞知道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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