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世间的事大抵都是如此
“这些太监年老体衰，需要有人伺候……”赵玉清提出：“如是从外面雇人，只怕所费不赀。”
林飞认同：“有道理，还有恩济庄日常也得管理，至少垃圾必须清掉，街面及时打扫，需要不少人手。”
“那得不住掏钱，时间长了，对大人是个拖累。”
“这太好办了。”
“怎么好办？”
“四司八局被裁汰之后，闲下来很多太监，把他们派到恩济庄做事吧。”林飞提出：“五百人够不够？”
赵玉清急忙点头：“够！太够了！”
“让这些小太监，来伺候老太监，熟悉一下自己未来的生活，正好也给他们找点事儿干。”林飞叹了一口气：“每一个过来的太监都应该知道，自己将来也会退休住在这里，在这里做事敢不尽心竭力吗。”
梁仁重再次磕头：“谢谢林大人。”
为什么多次提到裁汰四司八局？
执掌重权的十二个部门，这样被林飞给灭了，影响非常之大。
而且这个影响并未完全显现。
这个时候在刑部那边。
虽然赵玉清陪着林飞，去了恩济庄，但该办的事没耽误。
林飞要求散播的消息，第一时间从东厂流传出去，很快的，遍布各个衙门。
刑部开会讨论成索正案。
刑部下设十三清吏司，如同十三道监察御史，分别负责十三个省的司法事务。
成索正案发生在燕赵，故而主审部门之一是燕赵清吏司。
清吏司主管是“郎中”。
所以，燕赵清吏司郎中李文林，对复查进展最为清楚。
李文林倒也没遮掩，一五一十把情况说了一遍：“看来此案问题非常大，不知当年怎么定罪的……”
韩学宝重重哼了一声：“当年你我都不在刑部，处理这案子的刑部官员，如今不是病故就是告老还乡，谁知他们为何如此处理。”
“都察院和大理寺，也指出案件问题太多，咱们想要阻止翻案，恐怕难度不小。”
“为何要阻止翻案？”
“难道尚书大人不想阻止？”
韩学宝冷冷质问：“李文林郎中，你这话很是蹊跷，本尚书何时说过，这案子不能翻？”，
李文林干笑两声，没说话。
韩学宝皱起眉头：“你好像有话要说？”
“下官没什么要说的……”
“你跟我也有两年了，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出来。”韩学宝为官多年，善于察言观色，看出来李文林藏着话：“你现在要是不说，以后可没机会了。”
“真的没什么……只是下官以为，尚书大人会支持于武军，所以这案不会翻过来。”
“本尚书与于武军不是同年、不是同乡，什么关系都没，彼此压根不熟，为何支持？”
李文林干笑两声：“是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
“真没啥要说的……”
“不，你明明有话要说……”韩学宝语气更加冰冷：“本尚书身边，只能留忠诚之人，要是你有事儿不说，还是换个位置待一待吧。”
“别，别，下官说了……是这样的，方才习惯去诏狱，找孟宪波取口供，核实当年一些细节。”
“孟宪波说什么了？”
“孟宪波自己倒没说什么，坚持案子没问题，一切秉公处理，而且跟他关系不大，是于武军决定的……”说到这里，李文林压低了声音：“倒是诏狱的锦衣卫说，多余取口供，韩尚书肯定阻止翻案。”
“本尚书到底为何阻止？”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锦衣卫的。”李文林声音更低：“锦衣卫说，于武军给大人送去百万两白银，若是大人把案子给翻了，做事就太不地道了。”
韩学宝脸上的肉不断颤抖着：“本尚书何时收下于武军百万白银？”
“这下官就不知道了，反正锦衣卫是这么说的。”
“本尚书连于武军一个铜板都不曾收过！”韩学宝怒道：“当然了，就算于武军送过来银子，本尚书也不可能收！本尚书自从入仕以来，一身清廉两袖清风，何曾贪赃枉法！”
“尚书大人说的是。”
“看起来这案子非翻不可了。”韩学宝真的被气坏了：“否则，岂不是全天下都以为，本尚书收了于武军的好处！”
“但李德群尚书好像不想翻案。”
“对啊！”韩学宝冷冷一笑：“你说这是为什么？”
“难道……李德群尚书拿了好处？”
“这还用说吗。”韩学宝拍了一下桌子：“这案子翻了之后，让李德群和林飞明争暗斗去吧，本尚书在其中渔翁得利。”
“遵命。”
再说林飞这边。
离开恩济庄，才想起宋皇贵妃找自己，于是匆匆又赶去景仁宫。
“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宋书芳怨艾的说了一句：“知道你贵人事忙，让本宫真是好等……”
她实在是一个美貌女子。
身材比例恰到好处。
穿着一件低襟宫服，圆滑肩头部分露在外面，腿上穿着超薄灰色丝质长袜。
她随便一个动作，都能把林飞晃得眼睛直花。
“本来我要直接过来，刚才恰好恩济庄那边出了点事儿，我就赶紧过去看一眼。”
“那不是太监养老的地方吗？”宋书芳很好奇：“什么事儿？”
“一帮太监扔那没人管，病的快要病死，饿的快要饿死。”
“然后呢？”
“然后我个人掏了一笔钱，改善一下恩济庄现状。”林飞把自己做的事儿说了出来。
听着林飞轻描淡写的话，宋书芳很认真的道：“你做得太好了，大大得了人心。”
“这种人心得了也没什么用。”林飞笑着摇了摇头：“别说太监，就算普通百姓，如是生活如此不堪，我看到也愿帮一把，不奢求回报。”
“恩济庄的老太监，虽然无钱无势，但影响力是有些的。”宋书芳告诉林飞：“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个太监进宫初期，都由老太监带着，教会各种各样的事儿。眼下宫中太监，当年的师父全在恩济庄，他们逢年过节经常探望师父，只是自己手头上也没什么钱，对师父没办法加以帮衬。无论如何，林大人帮这些老太监，他们在徒弟面前说些好话，对林大人好处很大。”
林飞还真没想到这些：“是吗。”
“家父曾经说过，人心是最难收买的，若是有机会收买人心，便是天下最赚钱的生意。”
“先别说这个了。”林飞看着宋书芳的脚，咽了一口口水：“你脚好了吗？”
“好多了。”
“说明我上两次按摩有效。”林飞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宋书芳的脚拽了过来：“得巩固一下疗效。”
说巧不巧。
林飞的手刚放到宋书芳脚上。
慕容柔来了：“哎呦。你们这是干嘛呢。”
林飞正色道：“不是说了吗，宋皇贵妃脚扭了，我给按一下。”
慕容柔嘿嘿一笑：“可你上次按的左脚，怎么这次变右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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