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人心是最难收买的
慕容柔来景仁宫，从来是直接进出，没人拦得住。
宋书芳自己也管不了。
慕容柔笑着问：“怎么你俩不说话了？”
“人有奇经八脉，病症会随着经脉游走全身，所以左脚疼，也可能牵连到右脚……”林飞一本正经的解释：“治病就要治标治本。”
“难道扭了右脚，不是按右脚吗？”
“这是中医，博大精深，你不懂。”
“本宫从未听说过。”
“现在听说了。”林飞一本正经的道：“话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慕容柔摇头：“本宫不是来找你，而是来找宋皇贵妃。”
“哦，忘了，我是在景仁宫呢……”林飞又问：“你找宋皇贵妃有何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闲聊……”慕容柔眼珠转了转：“不过，你既然在就正好，我听说你把婷妃驱逐出宫了？”
“没错。”林飞点头：“邢婷婷竟然要挟我。”
“然后呢？”
“然后就是她必须滚蛋。”林飞理所当然，同时也是意味深长的道：“我不接受任何要挟，任何试图要挟我的人，都必须付出足够代价。”
“听起来这话是在敲打本宫。”
“不只是敲打你，而是敲打所有人。”林飞一字一顿的告诉慕容柔：“后宫当中每个人都应该弄清楚，我不是可以随便被摆弄的，想要求我办事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我心情如何。”
慕容柔微微一怔：“这话好生霸气……”
“事实如此。”林飞冷笑着告诉慕容柔：“我是皇后的跟班太监，连皇后都对我客客气气，一个普通的妃子怎么就能对我吆五喝六。”
“也对……”
“话说你该不会有什么事，也要对我吆五喝六吧？”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慕容柔急忙摇头：“本宫是想说，邢婷婷确实活该，但此事在后宫当中震动不小。”
“有什么可震动的。”
“圣上从不来后宫，对后宫各种事情，也是不闻不问。”慕容柔叹气道：“圣上登基之后，不曾册封晋升一个妃嫔，但也不曾把某个妃嫔打入冷宫，而今却把邢婷婷直接驱逐出去，在可是前朝也不曾有过的事儿。”
“所以，这才是敲打所有妃嫔，都老老实实的，别乱搞事。”
“邢婷婷并不聪明，激怒了你，但要知道，她在宫中也是有同党的。”
“什么样的同党？”
“其实就是关系至交的好姐妹。”读了一下，慕容柔补充：“另外，有些妃嫔的娘家， 原本互相之间就有交情，在她们入宫之后，关系自然也非常好。”
“那又如何？”
“你要谨防同党报复。”
“那么你又知不知道，邢婷婷的好姐妹都有谁？”
“这真不知道。”邢婷婷摇头：“后宫之中，真正有作用的人际关系，其实都非常隐秘，谁都不会轻易暴露出来，自己跟其他哪个妃嫔关系要好。但凡是嘴上姐姐妹妹叫得亲热的，基本上都是演戏而已，做不得真。”
“就比如你跟宋皇贵妃的关系？”
“啊？”
“我看你管宋皇贵妃叫姐姐也是挺亲热的。”
慕容柔颇有些尴尬：“本宫跟宋皇贵妃真的是姐妹……”
宋书芳强忍着笑，一本正经说了一句：“慕容贵妃若真是把本宫当做姐妹，本宫倒是欢喜得很呢。”
慕容柔忙道：“我们确实是姐妹。”
林飞点了点头：“这么说，你喊宋皇贵妃姐姐，不是做不得真的演戏。”
“当然。”
慕容柔脸色有点发红。
她刚才一不小心，说出了后宫的真相。
而这个真相也包括她自己。
她来景仁宫，纯粹是打探消息，并不是因为跟宋皇贵妃姐妹情深。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林飞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一次别说妃嫔了，说一下我吧，关于我的事儿，你知道些什么？”
“本宫倒是听说，很多太监对你不满……”慕容柔摇头：“因为你权势滔天，深受圣上宠信，他们也不敢公开跟你作对，但不满却是越来越大。”
林飞面色一沉：“消息可靠？”
“你得罪了这些太监，其实主要是两件事，首先是杀了司礼监前任掌印太监，你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大太监，周围朋友无数，手下党羽众多你这就是把这帮人给得罪了。”
“还有一个原因呢？”
“裁汰四司八局。”慕容柔回答：“你觉得这十二个衙门没什么用，其实人家权力大着呢，从宫中到民间不知多少事儿，是他们左右。掌管这些衙门的大太监，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你把衙门裁汰了，又不给他们安排新活儿，现在一个个恨你恨得紧。”
林飞深深一笑：“我砸了人家的饭碗。”
“你要知道，能在这些衙门管事儿的大太监，也都是从普通太监提拔起来的。”慕容柔意味深长的提出： “从小太监做到大太监，这一路晋升可是各种明枪暗箭，人家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子上，以为你一句话就全部泡汤了。”
宋书芳本来没出声，听着林飞怼慕容柔挺有意思的，可这会儿也开口说话了：“慕容妹妹说的有道理，我觉得林大人也要提防一下。”
“就是嘛。”慕容柔点头：“还有哦，这些大太监为了上位，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满心以为在这位子上能捞足，等到告老也不用去恩济庄，结果现在连本钱都蚀了进去。”
林飞沉重的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都对。”
宋书芳毕竟是官宦之后，马上想到一个解决办法：“除非，你给这些大太监，重新安排个职位，能另外有机会捞钱，他们自然就不恨你了。”
林飞断然拒绝：“不可能。”
宋书芳不解：“为何？”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撤了这些部门？”林飞冷冷一笑：“正因为衙门太多了，管事儿的太多了，一方面是浪费大量国币帑银，实际上有创造不了任何价值；另一方面是老百姓苦不堪言，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脑袋，那么不裁掉留着干什么？”
慕容柔和宋书芳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宫中本来就不想要这么多太监。”林飞继续说道：“你们应该很清楚，其实真正干活儿的太监不多，反倒是管事儿的太监不少，这才是我裁汰四司八局的真正原因。说白了，我就是要让这些大太监下岗，如果我另外再给他们找个活计，我先前所做一切岂不是白忙了？”
慕容柔长呼了一口气：“可你这样做，或许引来杀身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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