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御敌于国门之外
“真正解决倭贼，一个重要工作就是，必须重建水师力量。”林飞一字一顿提出：“至少要恢复开国初年的规模，最好能够有所超越。”
“这能行？”
“御敌于国门之外。”神情淡然的林飞，仿佛心中自有百万兵：“这些年来，水师力量完全被消解，结果是倭贼竟然打到津门来了，如果他们当时成功登陆，穿过津门就可以进攻都城。”
姜华怒道：“他们敢！”
“如果他们不敢的话，今天不会只用很少一部分人，就敢一起进攻边军和亲军。”
听到的这句话，姜华说不出什么了。
因为今天这一战确实让商朝颜面尽失。
铃兰倒是说话了：“末将以为林飞所言极是，应当重建水师力量，在海上歼灭倭贼。”
三位内阁大臣这会儿也来了。
宋希博同样支持林飞的提议：“圣上，我们不能等倭贼登陆，再进行决战！”
王建海有不同想法：“朝廷财力已经捉襟见肘，重建水师所费不赀，负担得起吗？”
“负担得起。”林飞十分肯定的点头：“通过先前一系列事件，查抄两个尚书家财，目前朝廷财政情况很乐观。”
王建海很惊讶：“没想到抄贪官竟然也能赚钱！”
“而且非常挣钱。”林飞说道：“倭贼出现在哪，我们就要调兵去哪里剿灭，处处被动，这就是受制于人的无奈。为什么我们不能反制，主动去倭贼老家看一眼，丫的怎么有事儿没事儿就过来抢东西！”
王建海叹气：“重建水师，要先有图纸……”
林飞一时间没明白：“什么图纸？”
“现在水师所用船舶太小。”王建海回答：“开国初年的时候，倒是建过很多大船，但之后海禁，造船图纸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相关工匠也极度匮乏。”
林飞马上提出：“可以重金在全国范围内征集图纸，我相信应该有很多保存下来，同时还可以重金征求， 有相关能力的工匠。”
姜华不太相信：“能征集到？”
“不能也得能。”林飞断然道：“否则早晚有一天，倭贼会出现在都城。”
姜华思前想后，最后同意了：“那就这么办吧。”
林飞进一步提出：“还有开设通商口岸。”
没等姜华说话，王建海抢先道：“倭贼出现，与通商口岸，有何关系？”
林飞茫然的看着王建海，又转头看看其他人，内心颇为疑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王建海是一个清官。
从基层一直到最高层，立身严谨，不徇私情，简直是百官表率。
同时此人是老古板。
完全不能接受新事物和新思想。
他的理想状态，是让一切回到五千年前，古代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古人什么样，今人也该那样。
一个国家的内忧外患，不只是李德群这种贪官造成，跟王建海这类清官也有莫大关系。
当列强携坚船利炮而来，王建海这种人，会把整个国家，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姜华看着林飞问：“你怎么不说话？”
林飞面对姜华期待的目光，虽然无奈，却也郑重的点头：“我觉得王中堂说得对。”
姜华很意外：“你竟然认同王中堂？”
“毕竟他是内阁次辅，我没办法不认同。”林飞并不掩饰自己的情感：“既然他想要亡国，大家一起找歪脖树，直接上吊就好了。”
王建海被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老夫一心为国，你竟然如此说老夫！”
林飞翻了一下白眼没说话。
王建海质问：“林飞你可能为自己刚才的话负责？”
“你是在问我吗？”林飞毫不犹豫回答道：“我当然能负责了！”
姜华出来打了个圆场：“林飞，你有话说话，何须人身攻击。”
“该说的，我全都说了，通商是否繁荣一地，津门这里展现清清楚楚。”林飞一字一顿的道：“想要杜绝匪患，根本要务还是富民，百姓只要手头有钱，还有谁愿意铤而走险。”
王建海摇头晃脑：“蛮夷之人不堪教化，该抢还是会照样抢。”
宋希博非常圆滑，先前支持林飞在，这会儿又支持王建海：“富民，至多只能富了我们自己的百姓，然而扶桑依然穷困。”
林飞叹气：“难道你们以为，倭贼真的是扶桑之人？”
宋希博和王建海：“是的。”
“倭贼当中，扶桑人只是少数，其实最多的，反而是我们商朝百姓自己。”林飞熟读史料，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这些多是沿海居民，因为海禁无以为生，铤而走险成为倭贼，跟陆上之山匪其实一回事。”
这一次连姜华都不认同了：“世人皆知，倭贼来自扶桑，让你这么一说，反而是朕为政失当，把这些百姓逼成匪寇？”
林飞淡淡回答：“我不敢指责圣上为政，只是陈述事实，这些倭寇到底来自何处，只需审讯一下便可知道。”
王建海怒道：“如是倭贼都是扶桑之人，林飞你可敢为如此大逆言论，承担责任？”
“当然敢。”林飞果断点头：“如果这些倭贼，全部都是扶桑人，我请辞去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提督、财政部尚书，辞官务农为业。”
王建海急忙点头：“一言为定！”
顿了一下，王建海补充：“倭贼若不是扶桑之人，老臣也愿意辞官，回归故里，颐养天年。”
铃兰提出：“此事不难查明，锦衣卫那边，正在审讯倭贼，很快就会有结果。”
不但豪门官僚跟林飞是对手。
这会儿清官也成对手了。
对林飞和王建海的赌约，姜华没发表意见。
她其实非常想要知道，林飞说的到底对不对。
对战场上俘获的那些倭贼。
锦衣卫指挥使朱冬明亲自负责审讯。
而审讯很快有了结果。
朱冬明亲自前来报告，一脸尴尬：“此战俘虏倭贼二十七，其中五个是扶桑之人，其余全部来自东鲁省沿海地区。”
“什么？”姜华大吃一惊：“你所言为真？”
“末将反复核实过，这些东鲁子民本是亲戚，来自同一地方，互相勾连到海上当了倭贼。”朱冬明回答：“他们对家乡地形地貌，风俗习惯，说得清清楚楚，也能说当地方言，甚至还知道地方官姓名，不像是冒充的，扶桑之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么清楚。”
所有人傻眼了。
林飞却是冷笑，心道，跟我玩，你们还嫩点儿。
包括姜华在内，这个时代的人哪里知道。
林飞所言，都是后世史学家，经过严谨研究得出的结论。
林飞看向王建海：“王中堂还有何问题？”
王建海苦着脸说了一句：“老臣愿赌服输……请圣上恩准，老臣回乡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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