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沈妙合作
赵佑一愣：“交给父皇？”
“嗯，”赵祯颔首：“你放心，朕自有主张。”
“那……好吧。”
赵佑应下：“儿臣遵旨。”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记住，一定要隐秘行事，决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儿臣明白。”赵佑应下，道：“儿臣告退。”
待赵佑走后，赵祯坐在椅子上，目光沉沉。
“刘公公。”他开口道：“这次的联姻，你觉得怎么样？”
刘公公笑着说：“殿下与大燕公主乃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陛下英明。”
赵祯微微一笑：“是啊。”
他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佛珠，喃喃道：“可惜啊，这个女娃娃是个祸水，若是真的娶了她，恐怕我大魏江山，真的要断送在她的手上了。”
……
这厢沈妙正坐在床榻上，静静的望着窗台边的盆栽发呆。
春寒料峭，枝头挂着红彤彤的果实，仿佛随时都能够掉落下来一般。
忽然之间，她听到了脚步声响起。
屋子里的丫鬟们纷纷避让到一旁，她转头看去，便看见一身玄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背着手立在门口，神情冷峻，目光锐利。
这个男人生得极俊朗，剑眉星目，鼻梁挺拔。五官轮廓硬朗，虽然看上去很严肃，但是周身却并无锋芒毕露的凌厉之势，反倒有一种淡漠疏离之态。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你来干什么？”沈妙皱眉。
“本王来看看你。”男人道：“你伤势可好了？”
沈妙嗤了一声：“多谢太子关心，我很好。”
男人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才道：“听闻你这几日一直在养伤，如今可是痊愈了？”
“多谢太子挂念，我没事了。”
男人点了点头，突然道：“听说你想要嫁人？”
沈妙挑眉，这个人消息倒是很灵通，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了。
男人继续道：“本王听说，你想要嫁给
“是啊。”沈妙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男人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南疆了。”沈妙道：“我不会嫁给一个陌生人。”
男人道：“本王是大魏的太子，你觉得本王如何？”
沈妙看着他，道：“太子殿下的确是一位好人选，但是太子殿下既然已经娶妻，便不该再招揽别的女子了，我不想做妾。”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哪怕那个人是大魏太子。”
这句话说的平静而理智，甚至称得上客观冷静，没有丝毫情绪波澜。
可偏偏就是这份冷静，令赵祯感到了一股怒火。
他道：“那么，你可曾考虑过，你若是跟了本王，本王可以封你做贵妃。”
“抱歉。”沈妙慢悠悠道：“贵妃的位置我不稀罕。”
赵祯眯眼：“哦？那你可知，你这是拒绝本王的提议？”
沈妙道：“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我究竟有没有资格成为贵妃，即使没有这个位置，我依旧有足够的实力与他抗衡。我只知道，我不想当妾。”她看向赵祯，道：“若是太子执意要强迫于我，那么大魏也不适合我。”
“胡言乱语！”赵祯恼怒道：“谁要强迫你了？”
沈妙道：“既然太子殿下不是来逼婚的，那就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赵祯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少女倔强的模样，忽然有些头疼。
这女孩子从来都是软绵绵的，像是一团棉花糖，总是容易叫人忍不住怜爱。
可是这个女孩子的性子又固执的很，根本就不会听从劝阻，更不会妥协。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温柔善良，却又倔强坚韧的女人。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终归是不舍得对她用强的。
他摇头苦笑道：“罢了罢了，等你什么时候可以想通了想嫁与我了本王再来找你！”
说罢，就拂袖而去。
等到他走了之后，沈妙松了口气，靠在枕头上，揉了揉脑袋。
方才那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赵祯要对她用强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至少现在的自己，是不会被赵祯碰触到一点的。
她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有丫鬟禀报道：“夫人，宫里来人了。”
沈妙睁开眼睛，吩咐道：“请进来吧。”
房门推开，进来了三个嬷嬷，恭敬的跪下磕头：“奴婢拜见县主。”
沈妙坐起来，道：“三位嬷嬷找我有什么事？”
其中一个嬷嬷站起来，道：“县主，太后娘娘让奴婢等带您去慈安宫觐见。”
沈妙有些诧异：“这么晚了，去慈安宫做什么？”
那嬷嬷似乎有些为难，半晌，才道：“县主，奴婢不敢说。”
“那么，还请三位告诉我。”
“是这样的……”那嬷嬷压低声音，悄悄说了几句话。
沈妙脸色猛然变化，震惊道：“太后病了？”
那嬷嬷点头道：“是啊，奴婢刚刚得到消息，太后娘娘今夜吃了饭菜就腹痛难耐，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了呢，太医说，太后娘娘恐怕熬不过今晚，这可如何是好呀！”
沈妙的瞳孔骤然收缩，她问道：“太后的身体状况如何？”
“据说是食物中毒。”嬷嬷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太后娘娘胃口不佳，许多东西都吃不进去，御膳房的厨子都快急疯了。如今这一出，实在是令人担忧啊！”
“那么，”沈妙道：“太医可有查清楚原因吗？”
“这个……”嬷嬷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措辞：“太医院的太医也说不准，不过……这药材，似乎是出了问题。”
沈妙皱眉，这药材出了问题，这就有些奇怪了。按照规矩，药材都必须是从御药房统一采购的，除了太医和御厨之外，不可能出现纰漏。可是这药材偏偏是出了问题，这其中，就值得深思了。
她问道：“那御膳房可派人检验了药材？”
“派了，太医院的人亲自去的。”嬷嬷道：“不仅如此，还搜出了药渣，是一味毒草，这毒草若是服用过量，会致命。”
沈妙的神情微微沉了下去。
若是药材真的是毒药，那么这幕后黑手，究竟是怎样的居心？
她想了想，道：“那么太医可有说，这药材是什么？”
“是鹿茸。”嬷嬷道。
鹿茸？沈妙愣了愣，鹿茸的味道鲜美香甜，并不是什么烈酒，这是御膳房的厨子都知晓的常识。可是为何要将鹿茸放入糕点之中？
她正疑惑间，那边嬷嬷又道：“奴婢听闻，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沈妙一怔，随即明白了这话里隐藏的含义。
是了，若是真的要查出背后凶手，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皇后入手。毕竟皇后和太子妃不同，太子妃虽然是嫡出，却无权无势。而且最重要的是，太子妃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官员，在朝廷上没有什么影响力。而皇后不同，皇后乃是正二品的诰命，手中掌握的权利比起太子妃来说，大了许多，也能左右朝堂政局。
她若是要查案，肯定会查到皇后那里。
沈妙垂眸思索着，皇后是什么目的？
她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齿，所以才借此害她？还是单纯为了帮助太子？
她摇了摇头，这种阴谋诡计，她还玩不转。
沈妙打算装傻到底，反正如果真的是皇后搞鬼，她就直接告到陛下面前，陛下应当是不会信皇后的话的，顶多训斥几句罢了。
她正想着，那边嬷嬷又开口道：“另外，太子殿下说了，这件事情交给他处理。县主，太子殿下对您可谓是极好的，您可千万别惹他不高兴了。”
沈妙挑眉：“他要干嘛？”
“太子殿下说了，您若是想要搬出府邸，他会给你一座宅子，还会把您养在京城之中，再也不让人欺负您。”嬷嬷说道。
“他倒是挺关心我的。”沈妙淡漠的说了一句。
嬷嬷陪笑：“太子殿下待您可好了，整个京城里，也就只有您能配的上太子殿下。”
“哦？”沈妙勾唇笑了：“那你可真会说话。”
嬷嬷连忙摆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我累了，嬷嬷回去吧。”
嬷嬷见沈妙不愿意谈论太子，也不敢多呆，行礼退了下去。
想要得到太子的信任，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沈妙也懒怠管这些，这次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她警惕，至于别的，等着便是。
等嬷嬷退出屋子之后，沈妙立刻让人备马车，去往太医院。
在路上，她的心里不停的盘算着，待会进宫应当要如何应对，才不会被怀疑。
到了太医院，沈妙径直走到了李太医的诊室内。
李太医抬头瞧见她，笑着招呼她坐下：“县主来啦。”
“嗯。”沈妙道：“李老，听说您这里发生了意外，太后娘娘晕厥，可严重？”
“倒也不严重。”李太医道：“只是需要静养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您给太后娘娘开一剂调养身体的汤药吧，我有些担心。”
李太医笑眯眯道：“县主请宽心，太后娘娘的身体素质好得很，只是这段时间操劳了些，好好休养几日便可痊愈了。”
沈妙轻轻颔首，又询问了一番太后的情形，李太医答得滴水不漏。
等到沈妙离开，屋子里又只剩下李太医一个人了，他看着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
“师父，”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那沈妙，果真是个聪慧的姑娘。”
“她若是笨拙，就不是沈妙了。”李太医道：“这一次的事情，你要怎么做？”
“自然是让她永远也翻不了身。”那青年的声音透着一丝寒冷：“这个女人，留不得。”
“可是，太子妃那边……”李太医皱眉。
青年嗤笑一声：“太子妃那边，我早就料到她会阻止，所以这一次，只是想要让沈妙死的彻底一些，免得日后，总是碍眼。”
李太医沉默半晌，忽然叹了口气，道：“也好。”
“师父这是答应了？”青年诧异的望向他：“师父，您怎么突然改了主意？这沈妙……”
“你不懂。”李太医站起身来，负手走了几步，语气悠长：“她不是一般人呐……”
这一日，沈妙去给皇后请安，皇后的态度仍旧温和，让她回去歇息，不必再来。
“母后的病，儿臣很担心。”太子也来请安了。
沈妙道：“太子，母后的病，并未危及性命，只是要卧床修养，这样的结果，不也很合您的心意吗？”
“胡闹！”太子厉声喝道：“母后身份尊贵，岂容这些贱民如此污蔑！”
“太子。”皇后拉住了太子：“慎言！”
太子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皇后拍了拍沈妙的肩膀：“你先回去吧，母后没事的。”
沈妙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两句，这才退了出去。
等到了晚上，太子回到东宫，脸色难看的不行。皇后见状，忍不住道：“你这孩子，今日怎么了？”
“母后，”太子压抑着怒火，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跟皇后一五一十的说了。皇后听着他的描述，也不禁惊讶，半晌才道：“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太子道：“那鹿肉，是有人送过来的。”
“谁送过来的？”皇后问道。
“是宫外的人，”太子道：“我派人去查了，这个人似乎与宫中某位嫔妃关系密切。”
“原来是她！”皇后冷笑：“怪不得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太子道：“母后准备怎么办？”
皇后沉吟片刻，缓缓道：“你先不用急，等过两日，哀家再找机会试探试探她。”
太子点了点头：“那儿臣这两日，继续盯着她。”
皇后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太子的脑袋：“你啊，真是越来越像你父皇了，你父皇小时候就是这幅模样，不爱搭理人，脾气倔强。”
太子笑了笑。
翌日清晨，沈妙刚睁开眼睛，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沈小姐醒了吗？”那声音柔婉动听，是苏亦承。
沈妙披衣而起，打开门看见苏亦承站在门口，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肃模样。他穿着玄色衣裳，整个人显得格外英俊，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令人捉摸不透。
“太后那边怎么样了？”沈妙道：“太子昨夜守了许久，怕是一宿没睡，现在还在太后那边吧？”
“太后无碍。”苏亦承顿了顿，才缓缓开口：“今日早朝，陛下将大燕公主带到了金銮殿。”
沈妙愣了愣：“大燕公主？哪位大燕公主？”
“就是太子的亲妹妹。”苏亦承低低道：“大燕公主萧钰。”
“萧钰？”沈妙微微吃惊，随即道：“她不是遇刺之后下落不明了吗？”
“是。”苏亦承垂眸：“据说是遇刺那位是假扮的公主已经被皇子处死了。”
沈妙蹙起眉尖：“竟然这么凑巧……”
苏亦承道：“不仅是这个，还有另一件事，太子的表兄赵霖，也已经回来了。”
“什么？”沈妙震惊：“他怎么会回来？”
赵霖这个人，虽然和太子关系交好，但其实是个墙头草。沈妙记忆中，他是一个比较偏激的人，不知道他现在回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赵霖是太子的舅舅，他回来自然是要帮助太子的。”苏亦承淡淡道：“如果太子登基，他也就是摄政王了。”
沈妙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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