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把他抓住
“这水泥不太对。”顾大勇说。
问他的官员翻了个白眼，“我们当然知道不对，要是没有不对还找你来做什么？”
似是被那官员的语气给吓着了，顾大勇又瑟缩了下肩膀，嗫嚅道：“小人的意思是这水泥好像原材料有问题，具体的恐怕还需要去一趟工坊。”
一听又要去工坊，昨日被晒得奄奄一息的官员们脸都臭了，可是事关水泥，未免以后再出现问题他们却不知道怎么解决，这趟工坊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就在众人准备安排下人去收拾马车出城的时候，施毫人开口了。
“不必那么麻烦，昨日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遣人取了一部分原材料回来。”他向外头拍拍手，“带进来。”
几个木箱子被抬了进来，里面装着的都是原材料，甚至还有一盆脏水。
工部侍郎见此，意味深长地看向施毫人，“施大人倒是准备周全。”
施毫人拱拱手，“侍郎大人谬赞。”
他朝顾大勇伸手，“这些就是昨日从工坊带回来的原材料，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顾大勇低着头应了声，随后蹲下身一样样仔细查看那些原材料。
顾图南也在看那些原材料，目光着重在粘土和水盆上看了看。
昨日在工坊的时候，这两样都吸引了很多蚂蚁，因而他推测里面被加了糖。
但今日却没有蚂蚁，顾图南心中略有些担心，但又想可能过了一夜，糖分蒸发，不再吸引蚂蚁也是正常的。
尽管如此安抚自己，他心里却不知为何始终有些不安定。
顾大勇仔仔细细将所有原材料都检查过后，又不顾脏污尝了尝那盆水。
众人看到他这举动胃里一阵翻腾，不过也不免高看顾大勇一眼，心里暗想能做出这样举动的，恐怕真是那发明水泥之人。
“大人，小人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顾大勇站起身，脸色凝重。
“哦？”施毫人正襟危坐，也严肃了表情，“你说说看，这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问题就出现在这水和这粘土上。”顾大勇语气笃定，“这里面定然被加了糖，因而制成水泥之后才无法凝固成型。”
“糖？”
此话一出，京官们先是不解，“这水泥加糖如何就不能凝固了？”
顾大勇丝毫不慌，有条有理地说：“这是因为糖本身和水泥相冲，因而当两者融合在一起，就会造成水泥无法凝固。”
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不多。
比如为什么糖会和水泥相冲？
但是在场除了施毫人面色没有变化外，其他官员却是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
“竟是这个道理。”
“不愧是发明出水泥的人。”
面对众人的赞叹，顾大勇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都羞红了。
“既然是原材料的问题，那水泥的事便算是解决了，顾大勇，你收拾收拾准备去京城吧。”工部侍郎发了话。
“啊？”顾大勇很是惊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去京城可以吗？”
“恐怕不可以。”施毫人说。
厅中气氛一滞，众人纷纷转头看向施毫人。
“施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顾图南率先发问。
工部侍郎眼珠转了转，视线从二人身上扫过，作壁上观。
“顾公子若是好奇，不妨像顾大勇那样，亲自尝一尝也就知道了。”
顾图南脸色骤然变黑，“施大人，晚生不知何处得罪了你，以至于大人要如此羞辱晚生。”
施毫人看着他，冷然一笑，随即又把目光落在顾大勇和刘诚身上。
“来人，将他们给我抓住！”施毫人冷声下令。
顾图南咬了咬牙，该死的施毫人，他不是太子派来的人么，为何却频频给他添乱？
“施大人！”顾图南提高音量，“顾大勇可是发明水泥的人，你就这样将他给抓起来，恐怕陛下那儿没法儿交待吧？”
施毫人冷了脸色，“若是将此人放过同你们一起回京城，陛下那里本官才是真正没法交代，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发明水泥的人。”
他站起身，嘲讽地看向顾大勇，“昨日的原材料的确被加了糖，但今日的本官可没有加，你这嘴巴倒是真灵，隔着一天还和几百里路还能尝到别处的味道。”
顾大勇面色大变，怪不得他刚刚尝起来没什么感觉，但他又不可能仔细品尝，这本就不是能吃的。
他按照顾图南告诉给他的答案说，却没想到施毫人留了一手。
顾图南显然也是没料到施毫人这一手的，他嘴唇动了动，还欲辩驳什么，施毫人却先说：“顾大公子，出来吧。”
众人一怔，听到旁边的屏风传来动静，纷纷转过头，顾培风走了出来。
顾培风先扫了眼在场的官员，拱手向众人行了个礼，随后说：“刘诚有一点没说错，当初的确是刘致和一威胁，我就放弃了自己认领，不过如今换了施大人上任，我这冤屈总算是能清洗了。”
他叹了口气，感激地看着施毫人。
顾图南脸皮子抽搐了下，死死地盯着顾培风。
那日刘致和被杀的时候顾培风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他怎么可能被刘致和威胁？
虽不知个中缘由，但他敢肯定不是顾培风说得这样。
“同各位大人介绍一下，这位顾大公子名顾培风，是太子司仪郎顾大人家的长子，此前风靡京城的曲辕犁也是他所改造。”
施毫人向众人介绍，官员们脸色微妙。
工部侍郎觑了眼呼吸起伏不定的顾图南，眼珠子转了转，道：“如何能证明？”
顾培风看向他，“不必证明，大人不信的话去衙门外的铁铺跑一趟，再将府里的侍卫都问一遍，毕竟我第一次做水泥的时候，还是让不少人帮了忙。以前因为刘致和在，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如今刘致和已死，想必他们也不会再隐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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