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成王从修路开始
皇帝哼笑一声，反问顾培风：“顾卿觉得呢？”
顾培风双手拢在身前，一本正经道：“臣觉得此乃越朝之福，也是陛下之福。”
“所以你承认龙影和百鸟朝凤都是你的手笔么？”皇帝淡淡问，看不出喜怒。
伺候皇帝许久的太监却是提起了心，他知道面前这位帝王已经生气了，接下来只要顾培风一句话不对，项上人头难保。
太监隐晦地看了眼似乎毫无所觉的顾培风，又默默低下头去。
“陛下怎么这样说？”顾培风神色惊讶，“臣也就是蹭了陛下的福气赶巧了，可不敢居功。”
“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什么龙影不成？”皇帝冷嗤。
顾培风却一脸认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何况又是天生异象，臣倒是觉得这样的吉兆出现也是有可能的。”
皇帝仔细盯着他看了两眼，发现顾培风既不心虚也没有得意，只是很平常地讨论龙影，倒真像是此事和他无关。
“顾卿是个聪明人。”皇帝说，“而朕，就喜欢这样的聪明人。”
顾培风低下头，“愿为陛下分忧。”
八月中旬，国子监结业考试，几辆从陵县远道而来的马车也进入了京城。
这一批马车是由执金吾的人亲自押送的，一路快马加鞭昼夜不停，本来五六天的路程，硬生生只用了两天。
皇帝吃过禾花鱼后龙颜大悦，又因育有此鱼的地方出现过龙影，特赐名游龙鱼。
游龙鱼一出，满京城哗然，各方权贵都在争相打听消息。
原本已经被人遗忘的顾培风又在京都上层圈子里传开，就连寿王都借着这个机会正大光明来找顾培风。
在人前寿王嬉皮笑脸喊顾大人，等服侍的下人一退出去，他就收敛了轻浮。
“顾大人近来很是风光啊。”寿王笑呵呵地说。
“承王爷吉言。”顾培风谦虚道。
寿王笑了声，“素心可是有哪里做得不好？培风兄为何不将她收下呢？”
顾培风一脸正色，“素心是王爷手底下的得力干将，臣岂敢同王爷夺爱？”
寿王眯了眯眼睛，听出来顾培风是在跟自己打太极。
不过他今日来的目的本也不是素心，只问了句就带过去了。
“本王听说你已经向父皇提出要修建水泥路，并且父皇也同意了。”
顾培风点点头，将对皇帝说过的那番说辞又对寿王说了遍。
寿王听后面色有几分满意，“听起来确实不错，本王都有些心动了。”
顾培风笑而不语，没接寿王的话。
他都可以想象到，这些个皇亲国戚参与进来会是个什么下场，一个个把他这儿当棋盘，可惜他没那个兴趣给人做棋子。
寿王见自己话都说得这样明白了，顾培风却不接茬，其态度可见一斑。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遥想当初顾大人被送到乡下，连京城都回不来，甚至几次遭遇算计险些丧命，如今却出尽风头，啧啧，世事难料。”
顾培风眸色暗了暗，听出来寿王话里话外都在敲打自己不要忘记当初的事。
难道寿王是觉得当初帮了他，所以现在要挟恩以报？
顾培风心里嗤了声，如果寿王真是这么想，那可就太不了解他了。
“王爷说的是，不过有一事臣有些疑问，不知王爷可否解答？”
寿王看了眼顾培风，“何事？”
“陵县换了新县令的事王爷也知道，这位新县令臣是打过几次交道的，和刘大人不太一样，不知铁矿那边的事王爷可与这位县令打了招呼？”
顾培风说完面色一讶，“哎呀，臣差点忘记了，这位新县令似乎是太子殿下的人，如此说来，王爷怕是还没有同他打招呼。”
寿王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他双目犀利地盯着顾培风看了阵，嗤笑一声。
“顾培风，怪不得当初本王让素心拉拢你，你却置之不理，原来从一开始你野心就不小啊。”
听出寿王话里的杀意，顾培风却并不慌张，只是淡淡一笑。
“世人皆有野心，但难有自知之明，恰好，臣两者具备。”
“你倒是不谦虚。”寿王哼了一声。
“这一点，不正说明臣有自知之明？”
“臣。”寿王用折扇拍了拍手心，“只是不知你是哪里的臣？”
顾培风拱手遥遥冲着皇城的方向，“臣永远是帝君的臣，谁是帝君，我就是谁的臣。”
寿王深深看着顾培风，心里的杀意慢慢淡去。
他刚才是真的动了杀心，像顾培风这样聪明的人，若是不能为己所用，那也绝不能落到对手手里。
顾培风提出铁矿的时候，他差点都以为顾培风是要用这件事来威胁自己了。
不过一番交流下来，寿王觉得自己终于是搞懂了顾培风。
此人没有立场，就如他所说的那样，谁是皇帝他听谁的，所以如今他不会参与他们这几个皇子的斗争，因为他效力的只有那个位置上的人。
寿王并没有全然信了顾培风这番话，只能说顾培风的话目前挑不出什么毛病，加上皇帝最近的确很看重顾培风，他轻易不好动手。
沉思一会儿后，寿王说：“你之前几次遭难，是何人想要你的性命，想必你心中也有数吧？”
顾培风点点头，“自然。”
寿王便笑了，“如此说来，本王还是要多一些机会的，毕竟本王可从来没有派人杀过你。”
顾培风也跟着一笑，“王爷要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
寿王满意了，他不急，就算顾培风现在不愿意站队，但他有的是时间，总有一天他会让顾培风心甘情愿站到他这方来的。
“今日和顾大人一番叙旧，本王甚是愉悦，下次还有机会，顾大人不妨去本王的小楼坐坐。”
顾培风只是笑，并不回复。
寿王也不气馁，客客气气告辞离开了。
把人一送走，顾培风脸上笑意尽收。
如今皇帝年事已高，每过一天，这些皇子的野心就会越发膨胀，在被真正卷进漩涡之前，他还是得强大自己，就从修路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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