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距离
“长安已经变了模样，变得陌生了。”
打着酒嗝，杜荷醉眼惺忪的望着凌羽，那张脸上满是委屈。
“凌大哥你可不知道，今天我出门想要带点银子花，都被我爹三言两语打消了念头，堂堂杜家大少爷，混得不如我家的旺财，你说可怜不可怜。”
三两盘菜下肚子，杜荷此时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那张苦瓜脸上此时堆满了绝望。
见凌羽不为所动，杜荷咬咬牙。
“凌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总不能让我和遗爱在一旁聊天唠嗑吧？”
凌羽斜睨杜荷一眼，转身就走。
他哪里是想要唠嗑，他就是个瘟神，今天来时想要借钱。
堂堂杜家大少爷，竟然沦落到来他这小小的医馆借钱，的确落魄了。
房遗爱看不下去，手掌在桌上轻轻一拍。
“杜兄，君子有通财之义，你说吧，多少钱只要兄弟能够拿出来定然没有二话。”
杜荷顿时双眼冒光，他的醉态减轻了大半，两只眸子此时瞪得好似灯笼一样，目光灼灼的望着一旁的房遗爱。
“好兄弟，借我一万两如何？”
“没有！”
房遗爱此时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没想到杜荷竟然如此疯狂，张嘴就要一万两白银，他就算是房家大公子，也没有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
若是让房玄龄知道了，怕是能够把他的皮剥掉。
杜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绝望。
“曾今我也能一夜春风三千两，可如今也不知道老头子到底是犯了什么病，偏要断了我的财路，这下完了，哥们要从长安潇洒公子哥变身路边的乞儿。”
武盟盟哼哼两声，端着菜重重的摔在杜荷面前。
她柳眉倒竖，目光扫过凌羽。
“凌大哥，咱们的家底你是知道的，你若是将钱借给杜公子，恐怕咱们的药堂是开不下去了，没有现金流支撑没有人会愿意给咱们药材。”
插着腰，她恶狠狠瞪着杜荷。
“再说了，我可是在街面上听过一件事，听人说咱们的杜公子风流倜傥不说，还在春风楼里和人家花魁眉来眼去的，短短一个月不到就丢了五千两银子，凌大哥你可不能学他，不然我也会学杜大人克扣你的钱粮。”
武盟盟转身离开。
杜荷却缩缩头，他古怪的朝着武盟盟瞥了眼。
“这妮子你还能够忍得住，要是我我早就已经换人了，下人没有个下人的规矩，真以为自己拿着银库的钥匙里面的东西就是她的了？”
房遗爱哈哈一笑，手指戳戳杜荷肥软的肚囊。
“好哇你小子，君子的仁义礼智信你倒是一样都没有记住，反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杜荷没有吭气，起身就朝着门外走。
“这酒算是没法喝了，晦气，凌大哥房兄弟我先走一步。”
杜荷摇摇晃晃出了门，却很快就被两双手扶住了肩膀。
“少爷，该回家了。”
凌羽和房遗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看来武盟盟说的没错，杜荷真的和花魁厮混在一起了。
“这个蠢货！”
房遗爱长叹一声，端起酒杯朝着凌羽举起。
“看来有段时间咱们无法见到老杜了，咱们这些家族好歹也是诗书传家的家族，若是传出去包养花魁，想要将花魁带进家门，恐怕会被众人耻笑。”
目光朝着门外瞅了眼，房遗爱无奈的叹息。
“也不知长安城里会如何传老杜和这位花魁之间风花雪雨的事情，不过他的驴脾气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想法，可惜他是老大，若不是长房说不定还真能够做到。”
这顿酒顿时就没了滋味。
随着俩人将酒水喝完，房遗爱拍拍屁股起身离开。
凌羽坐在板凳上静静目送他消失在巷口，耳边传来了武盟盟俏皮的声音。
“凌大哥，你是不是在怪罪我刚才行为粗鄙，对于杜大哥更是出言不逊？”
武盟盟紧张的走到凌羽身边，他的手掌心冒出了一层汗。
凌羽摇摇头。
“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不过你既然知道了街面上的风言风语，为什么不告诉我？”
凌羽的声音有些低沉。
长安生存不易，如今更是危机四伏，崔家人已经在暗处虎视眈眈。
杜荷是凌羽在长安城中为数不多的朋友，更是他在崔家出手之际能够帮助到他的朋友。
如今，杜荷看似因为花魁的缘故无法得到银钱，处处都被家丁跟随，可更深层的原因却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他今日钱来喝酒，也是为了表达他无法继续帮到自己的愧疚之情。
凌羽轻轻叹气。
武盟盟还是年纪小，看不清其中的深层原因。
接下来数日。
果然杜荷不见了人影，房遗爱听说也被吓大了禁足令。
长安的衙门并没有派人前来，听说是已经有仵作出面验尸，表明了死者是因为中毒，并非是凌家医馆的缘故。
医馆的生意却并没有因此好转，反而愈发平静起来。
马吉也因此闲散了不少，平日里他帮着医馆送好了药材，帮忙碾了药包之后就赶着马车急匆匆出了医馆，出了巷子口不见踪影。
因此也没少被武盟盟翻白眼。
就在此时，长安城外的官道上，一匹快马正在迅速疾奔来。
这马的速度飞快，三根红色的鸡毛扎在帽子上，更是让信使无人敢阻。
随着马匹的蹄子飞快轮转，这匹快马飞快进了城内。
所有的百姓心都悬空起来。
快马没有半分停歇，脚步越发迅疾起来。
等马匹来到皇城根前的时候，宫门前的侍卫都纷纷打开大门，方便来人用最快的速度进入皇宫内。
随着厚重的宫门再度关闭，所有人都凝神望着那匹快马一闪即逝，朝着大殿奔去。
半天之后，有消息传出。
朝堂之上来了一位关中的信使，这位信使的身份不简单，他带来了一个大唐的噩耗，关山道如今瘟疫弥漫，整个关山道都已经尸横遍野疫情漫天。
就连关山道的一个副总管，都因此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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